CYRVivian箏 10 發表於 May 16, 2008 檢舉 Share 發表於 May 16, 2008 為什麼總是在我覺得順遂的時候,讓我乘著風以為自己即將飛翔,卻突然跌倒,彷彿從雲端掉落深淵萬丈。為什麼總是在我以為自己會堅強的時候,讓我以為自己會理直氣壯的據理力爭,卻是那麼溫柔的溝通,那麼沉默的交流,意外掉頭、落淚,赫然發現自己多麼懦弱。 低著頭,說我沒事,不需要,任何憐憫,拒絕,任何關心。卻轉身離去才發覺自己沒了翅膀,已然斷了那羽翼,卻拼拼湊湊,勉勉強強;想回心轉意,尋求協助,卻發覺遲了一步,已經推離岸邊滑去的木舟,一葉自在湖心飄盪,望不回,喚不回,催不回,拉不回。為什麼命運不懂得放低姿態關心?探視低頭的臉蛋,問他怎麼了?卻僅是一味懲罰?讓他一再傷痛,卻永遠無法從中得到教訓,塑成命運希望他長成的樣貌。 直到那鐵門冷冰冰的隔絕,前方一貫的通明燈火黯淡,今晚,我才真正意識到,七點三十分從外走進,十一點四十五分從內走出,那些片刻,那些喧嘩,那些三五成群,在今夜多麼冷清。第一次,我意識到他也有夜晚,而現在正是,我走在夜晚的道路,不曉得那溫暖的提醒,賠償是14600個朝暮。原來,不過是一個善意的關問,對於我,需要付出的卻是日夕的冷漠和黑暗。 為什麼總是陰陽古老的學說?總在一件好事發生之後,接連一件噩耗澆熄燃燒的可能。難道,命運筆下注定了,一個人值不值得接受關懷?反對的聲浪,一波波襲來,一捲捲漫天高,那些嘲諷,那些睥睨,那些不屑,那些逃避,痛的不是跌倒,而是傾瀉而出的那些曾經。 我想起,爺爺棺木還在的大廳,那張唯一掛著的,那唯一的一張,水利會的獎狀,是他那樣珍惜著,那樣引以為傲的。我想起,外公還能開口的加護病房,那沙啞,那口齒不清,那掙扎,那抗拒,那樣堅持著。我想起,外公付帳的那個炎炎夏日,他戴著斗笠,騎著一隻鐵馬,他說著,無意的言教,卻是最佳的身教。我想起,大伯父面黃肌瘦的病床,那空調終年保持在最舒服的溫度,是不是爲了掩飾那終年最不舒服的感覺?他說過對誰的信任?沒看見,聽不見,不是他的聲音,怎麼會是從他口中傳達的話語? 我問,想想那些年頭您們活著,呼吸著地球的空氣,可是,爺爺和外公,你們想想,你們活了七十二個年頭,那麼有默契的終止在同一個句點。可是這一輩子你們得到了什麼?不過就是一生的勞碌,一生的勞苦,捨不捨得?讓誰這樣折磨?如果聽得到,趕緊帶走那當年您沒帶走的吧!那想被你帶走的,那鬼影兒,早僵了的知覺,您捉走一點兒痛也沒有的。早就忘了,卻每次想起,總是一成不變,除了那些,也許我再也製造不出任何感受。 你心裡明白,即使一個人嘴上安慰你,他心裡並不是真的在乎你,想幫助你。你心裡明白,即便一個人對你說謝謝,他心裡並不是真的感激你。 別難過,振作點兒,開心點兒,沒什麼。撫慰的言語人人會說,我也知道該怎麼說,然而我心裡清楚,當我說出口,並不一定是我想安慰他;不過是因為,我們曉得,適合存活在這種氛圍的用詞。安慰的語詞似乎很難推陳出新,久了,除了那些陳年經典我們也不知道適合說些什麼。也許只是應該靜靜聆聽,也許只是應該專心傾聽,也許只是應該給個擁抱,也許只是應該給個肩膀。然而,你我都經歷過,真正難過時,説的那些安慰的言詞,不過是一種敷衍,到底沒有用。 久而久之,我也學會敷衍。懂得,怎麼做做樣子,讓別人感激,讓別人誤以為。其實,可以,這樣做;然而,可以,不要這樣做。太多貼上的壁紙,年久,潮濕的陰鬱,會掉,掉了,醜陋的牆面,一覽無遺。拆穿的面具,偽裝的總是最不堪入目的面貌;就像那些,我們忍住不明言的句子,總是最刺耳的傷害。 當我入門,當你關門,當我發現,制服褲在膝蓋下磨破了一個洞;當我發現,腳的疼痛微不足道;當我納悶,為什麼不悽慘一點?悽慘到叫人節哀的地步。而你卻沉默,我的預言成真,而我開口,而你回應,而這樣我淚流;早能預期的結果,早該著手的了斷,我卻緊握唯一不變的膽懦,即使爬到頂樓,恐懼是魔,高過絕望的道。 「你不會看車喔?」 「我有看車啊!是我騎過去,他剛好開門。」 純屬想像,早能預料的難眠,卻是我自找。揪著不放的,卻是那些,瑣碎的小事,不起眼,卻刻畫的這樣深;一次一次扎深,扎深。凝,血凝固,以為築成了厚厚的城牆,可以抵擋任何不堅牢的攻擊;後來,才知道,汩汩鮮豔的腥,原來是自己的,始終都是自己的,枯涸了所有流動,凋萎的是自己。 睏倦,魚兒總是羨慕天上的鳥兒,而鳥兒總是羨慕水中的魚兒。思想觸動了一下,電擊了靈魂一下,卻毫無起色,因為他忘了呼吸的渴望,甚至忘了刺激的疼痛。純粹,他假裝毫不在意。 鏈接文章 分享到其他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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