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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又稱作者的廢話):

嗯…嗯…嗯…麥克風試音。

嗯…各位同學大家晚安…(這不是重點)

1.之前的因為錯字太多,所以從貼一次,不過一定還有錯字,大家可以找找看,找到的話有神祕小禮物一份(才怪)。

2.還有因為這只是隨變寫寫,所以文筆奇差無比(我的國文老師看了之後大概會說:這不是我教出來的!),看不下去就不要看了,很傷眼力滴~XD

3.我絕對是一個懶惰的人,所以不定期更新(機車)。

4.還有我的題材是奇幻類,如果討厭的話也不要看了,電腦是一種粉耗電的東東。

5.再加上我不知道要寫些什麼,所以冩了一大堆廢話,請大家多多包涵。

.如果有啥建議就說吧(不管文筆、劇情、內容還是對作者不爽)!但請不要做人身攻擊,不然會傷到我幼小的心靈(眾人:噓………)。

大概就這些了,大家都了解了嗎(好像這句話在哪裡聽過…)?

沒有問題的話,自由下課。

於是大家都跑光了。

幻羽真世 前傳 漆夜夢魅

第一卷 夢之始

序章

  放眼所見,是一片荒涼的平野,萬里飄雪,就算是如此大的風雪也不能吹散戰場獨有的硝煙與血腥味。

  戰爭已經持續二十一年了,剛才在這裡發生的只是眾多小戰役中的其中之一。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這裡所發生的一切會因更大的戰役爆發而被世人所淡忘。

  風雪捲過所發出的「嗚嗚」聲像是亡魂發出的哭泣,泣中如悲訴對生的渴望與對凡世的不捨,為沙場多了分悲涼的氣氛。

  此時,蒼白的地平線上緩緩出現一道黑色的身影,無聲地滑行到這染血的沙場上。來者穿著不合時宜的黑色長袍,全身都籠罩在一片淡淡的陰影下。

  風雪肆虐的地域,緋紅的戰場,詭異的黑袍者,形成一幅奇麗的畫…

  黑袍者抬頭望向天空,一道道七彩的流星劃過天際,由白、黑、紅、藍、青、黃、紫七種色彩演繹而成的凄美星雨。

  沐浴在七色流星下的世界是如此旖麗,但在地面上的人們卻進行著醜惡的戰爭…

  「好美…」低聲感歎道。

  黑袍者的聲音妖異而動人,仿佛可以滲透到靈魂的最深處,與心靈共鳴,又不會使人感到魅惑的氣息。

  輕輕地從懷裡拿出一本有著精美外觀的書本,戴著銀白色手套的手溫柔的撫摸書本的封面。因為這是…最珍視的物品。

  看著難以用科學解釋的天文奇觀,感受著本因消失於這世界的力量…

  「純淨的元素之雨…」黑袍者用不屬於這世界的語言呢喃。

  這就是一切的起源吧…

  此時遠方又傳來隆隆的炮火聲,大地也為此輕輕震動,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波了,但詭異的黑袍者並不為此在意。

  充滿欲望的人們,戰爭究竟帶給你們什麼?又帶給這世界什麼?為何如此樂此不疲?

  黑色的長袍如羽翼般在風雪中舞動,宛如墮入凡間的不祥天使…

  舉目望去,看著這已經腐朽、破敗的世界,造成這種景象的是人類無窮的欲望…

  你可知道?世界之海被你們所污濁,最後,還是回餽於汝等身上…

  「這裡就是我的故鄉了…妳看見了嗎…真世?」語中充滿眷戀與不捨。

  來自過去與未來的旅者,你為何如此悲傷?

  天空依舊下著鵝毛般的大雪,雪花落在黑色的長袍上立刻無聲地滑落,遠方的炮火也漸漸平熄。

  無言的把書收回懷裡,接著舉起手朝向天空,由手中散發出無形的力量在天空編織成玄奧且複雜圖形,奇異的圖騰由飄雪的上空快速擴散到全世界…

  此刻,世界為之改變,造成改變的不只是流星雨與戰爭;還有剛才滲透到全世界的無形力量。

  凜洌的風雪在黑色的長袍上吹出層層波紋,黑袍者仿佛感覺不到周圍的寒冷,如雕像般靜立。

  一陣夾雜著血腥味的風雪打破了這份沉寂,黑袍者輕輕地撥開眼前的銀白色長髮,「其它三界開始復蘇了…舊神魔即將破封而出,新神魔也準備影響現世…那麼現在只能等待了…」

  風雪依舊肆虐,屬於凡人的戰爭仍然持續…

第一話

  是誰在黑夜中無聲哭泣?

  來自極西的風夾帶著遠方的氣息,細雨帶著些許涼意。

  來自源頭的聲音,如此清晰…

  伴我渡過每個不眠的夜裡。

  ………

     殞星314年4月11日

  屬於四月的春風輕輕佛動樹葉,朵朵鮮花在花圃綻放,散發出淡淡幽香。

  這裡是私立斐爾高中,這所高中專門招收一些在某些領域有著天份的學生。當然如果你肯捐一大筆錢給學校,學校也會讓你入學,事實上學校有八成的學生是這麼進來的,也因如此學校的經費也以源源不絕。

  一如往日,2年A班的教室中只能用冷冷清清來形容。畢竟這是所有著自由學風的高中,學校並不會強迫學生一定要上課。

  在教室的角落,一對男女正在討論著一些不尋常的事情…

  「組織發現一個疑似[幻術師],最近會轉學到我們學校,所以要我們就近監視她,也盡可能吸收她進組織。」說話者是一位戴著無框眼鏡且留著短髮的少女,少女的名字叫雪萊.琴(Shelley.Jean)。

  與雪萊討論的是一位清瘦的少年,長相斯文的他有著與相貌相符的名字,叫林凡書。

  「是這樣啊…」凡書沉思了一會,「不過幻術師挺稀有的…組織是怎麼發現的?」

  凡書好奇的問道,畢竟幻術師可以說是萬中無一的人才,不是輕易地可以發掘出來的。

  「根據上面的資料,是在大約一個月前吧…目標遭到歹徒襲擊,但是目標卻在最後一刻卻用出了暗示一類的精神攻擊…」

  雪萊吞了口口水,凡書則是緊張地看著雪萊。

  「後來呢?」

  雪萊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後來歹徒被送進精神病院,到現在還一直想要自殺…可見當時他中的可能是要他去死之類的強烈暗示。後來那個幻術師也因為這件事要轉入我們學校。」

  凡書聽的一愣一愣,「好像是在聽恐怖故事喔…」

  「我是說真的,組織對她好像佷重視呢!傳說的幻術師耶!我都還沒見過…」

  「哦?是這樣啊…」,凡書皺了皺眉頭,「可是好像是個危險人物呢…」

  「就是說嘛!我要申請加薪!」雪萊半開完笑的說。

  凡書哈哈一笑,「估計上面也不會理妳。」

  「說的也是…」

  雪萊說完後還裝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好了,不開玩笑了,還有其它事嗎?」

  「大概就這樣了,還有那個幻術師叫零夜夢。」雪萊看了眼手錶,「導師快來了,先討論到這吧。」

  「嗯…我先睡一下,放學後記得來叫我起床。」凡書完後,立刻趴到桌上開始始呼呼大睡。

  「真貪睡…」雪萊不高興地撇撇嘴。

  這時,班上名義上的管理者走進教室,身上穿著套裝,臉上化濃妝,還有著矮胖的身材,這就是這一班的班導稻葉薰子,一個年過五十卻自稱三十的自戀狂。

  如果我打她一拳,不知道她臉上的那層粉會不會全部碎掉?雪萊看著導師,心中惡作劇般地想。

  導師緩緩移動她那龐大的身軀,朝講臺上移動,當她那自稱孅細的腿踩在講臺時,講臺發出近乎呻吟的「喀喀」聲,講臺被她如此摧殘了兩年沒壞也算是奇跡…

  「同學們…」導師的聲音又尖又細,如果硬要形容的話就像指甲刮黑板一樣難聽。

  同學們顯然對導師說的話興趣缺缺,個個都做著自己的事,把導師當作空氣,雖然要把如此龐大的生物當成空氣有一定困難度…

  指甲刮黑板,指甲也有鈍的一天,開口說廢話,喉嚨也有乾的一天,經過痛苦的魔音傳腦,最後以導師口渴做了一個收場,同學們也終於脫離苦難。

   說了這麼多,還一點重點都沒有。雪萊不高興地想到。

  雪萊拿出課表,「第一節課是語文,不用去專科教室。太好了!」說完後拿出一本小說,開始津津有味地閱讀。

  由此可見除了上課睡覺的人之外,班上還有上課看小說的…

  斐爾高中有分必修與選修兩種課,語文是屬於必修課程,通常必修課程都在教室內上課,選修則要去專科教室。

  ………

  悠揚的鐘聲響起,象徵著一天的課程的結束。

  雪萊不雅的抬起腿踢向桌子,「起床了!」

  如果你每天都要一直叫一個人起床,再有耐性的人遲早也會變得跟雪萊一樣。

  凡書也因此驚醒,凡書從早上第一堂課睡到最後第六堂,而且連午餐都沒吃,現在他睡眼惺忪地看著雪萊。

  「雪萊是妳啊?」

  「沒錯!放學了,樹懶。」語中充滿不悅,「你一定要每天睡都那麼久嗎?」

  「喔!放學了…那麼吃飯!」

  凡書顯然只聽到放學兩個字…

  「真不愧是樹懶,吃飽了睡,睡飽了吃。」雪萊諷刺道。

  「我不是樹懶!」凡書表情認真地說。

  「事實勝於雄辯。」

  ………

  翌日,早自習時間…

  雖說是早自習,但真的有認真看書的人保守估計不超過十五人,而且有八個是在看漫畫或小說之類的課外讀物。

  導師也這時走進教室,不同於以往的是她的身後跟著一位美麗的少女,和導師形成強烈的對比。

  少女有著棕色的及肩長髮,翡翠色的眼睛帶著微微濕潤,看起來水汪汪的。還有著白晰的皮膚,帶稚氣的臉蛋,使她看起相當可愛,穿著樸素的白襯裳,又突顯了原本清新自然的感覺。

  少女身上帶著與臉上稚氣明顯不符的冰冷氣息,仿佛是要拒人於千里之外,眼神冰冷的像是千年寒冰一樣。

  班上的同學很快就被這位新同學的外表與氣質所吸引,並開始在講臺下竊竊私語起來。

  雪萊把手中的小說放下,看向美麗的少女,然後把正在睡覺的少年敲醒,「喂!凡書,她就是零夜夢了。」

  「放學了嗎?」凡書醒來的第一反應卻是如此…

  班上立刻哄堂大笑,只有三個人除外,分別是導師、零夜夢和凡書。

  好丟臉…雪萊低下頭來想到。

  導師的嘴角開始抽搐,臉上的粉像牆上斑駁的油漆開始剝離,心裡想著林凡書你給我記住,竟然無視我的美麗,在這時給我睡覺…

  夜夢則是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凡書,然後原本無神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芒。

  凡書則是低著頭,尷尬地不發一語。

  雪萊則是一副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凡書,沒想到他會鬧出這種笑話…

  「這位是零夜夢同學,她因為一些個人因素而轉學,希望大家以後可以好好相處。」

  導師環顧了教室一圈,然後用她粗短的手指指向一個座位,「妳先坐那好了。」

  班上的一些人發出失望的歎息,本來期望新同學可以坐到自己身邊的…

  夜夢順著那根有如香腸一樣粗的手指望去,然後順從地走向那個位子,非常的剛好她的位子就在雪萊隔壁。

  雪萊露出友善的笑容對剛坐下的夜夢說:「妳好!我是雪萊.琴,請多多此教。」

  相對於雪萊開朗的自我介紹,夜夢就冷淡多了,只輕輕地點點頭。然後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了雪萊和凡書一眼。

  雪萊也感覺到夜夢的目光,難道她發現了嗎?可是…應該只是錯覺吧…

  凡書則是毫無自覺地打哈欠…

  下課之後,班上的同學都快速地包圍夜夢的座位,開始對這位美麗的新同學做起友好攻勢。

  面對班上同學的熱情,夜夢回應出冷漠與不悅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回答同學們眾多的問題。

  「她好像挺冷淡的…」凡書壓低聲音對雪萊說道。

  此時,零夜夢正用一種帶著厭惡與不耐的眼神看著圍在周圍的同學。

  「組織的資料上有說她有點自我感情封閉,所以不怎麼開口說話。」雪萊回憶道。她已經把有關夜夢的資料讀熟了。

  「是這樣啊…不過只是有點嗎?她好像也太冷淡了吧?」

  而且她的眼神好冷,是什麼因素造就出這種眼神呢?

  「這不是我們要管的,只要監視好她就好了。」雪萊一向不喜歡多管閒事。

  凡書看了一眼夜夢,「說的也是…」說完後趴下開始睡覺。

  「真不愧是樹懶,如此貪睡…」雪萊忍不住讚嘆道。

  上課預備鐘響起…

  「對不起,我要去上課,請借過。」夜夢冷冰冰地對周圍的人說道。

  聽到夜夢這麼說,周邊的人也只好讓出一條路來。

  雪萊看著夜夢低語道:「還真有個性…」

  也許監視她還挺有趣的…

  夜夢此刻正走在前往數學科教室的路上,一路上不時有人對她進行觀注禮。夜夢為了避開煩人的目光,於是又把頭低的更低了。

  終於,到了數學專科教室,夜夢也鬆了口氣。

  被別人盯著真的很難受…而且…

  坐那裡好了…夜夢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希望不要引起注意才好…

  上課時,夜夢認真地上課,不時把老師所說的東西抄下來,表現出一付優良學生的樣子。

  但同在一起上數學課的人就沒有那麼認真了,他們不時會用好奇的眼光打量這位新同學。

  夜夢相當不習慣被注視的感覺,只能強迫自己認真聽課來轉移注意力,也許這也算是一種怕生的表現吧…

  雪萊則是坐在教室的後方,一邊看著小說一邊用餘光監視夜夢。

  沒想到她那麼認真,數學有什麼好玩的嘛!還是小說好看…

  老師則是奮力的教課,他來菲爾高中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像夜夢這麼認真的學生…

  下課鐘響後,夜夢立刻衝出教室,以此甩開背後眾多的目光。

  ………

  教學大樓的頂樓上,涼風徐徐…

  雪萊正把玩手中的小說,「你遲到了喔!」

  凡書剛跑上頂樓,這裡算是他們兩個的祕密集合地點,有些下課不適合在教室說的事都會來這裡談。

  「對…對不起…睡過頭了。」凡書氣喘吁吁的說。

  「算了,原諒你一次。下次早點來。」

  「謝謝,我會盡量早點到的。」凡書鬆了口氣,幸好雪萊沒生氣…

  「這樣才乖~」

  「喂!不要玩了,有什麼嗎?」

  雪萊收起開玩笑的語氣,「放學後,我們要一起去監視零夜夢。」

  「一定要嗎?」

  凡書比較想回家睡覺…

  「想被扣薪的話就別去,組織可是很重視她呢!如果成功把她拉進[秋風]一定可以拿到很多獎金!」雪萊開始在腦中幻想。

  凡書思考了一下,「妳不怕被發現後,她會把我們送進精神病院?幻術師的感應身體周邊的的能力可是很強的…」

  「對喔…」雪萊失望地低下頭,「可是獎金…」

  獎金應該不會比命重要吧?沒命了要錢幹麼?

  「算了,我用那個好了…」凡書看到雪萊失落的樣子也有點不忍。

  「真的嗎?」

  雪萊再次燃起希望…

  「就這一次,下不為例…」說完後,凡書從懷中拿出一隻小巧的笛子,輕輕地吹了一聲。

  這把特殊設計過的笛子可以發出人類聽不到的高頻率聲音,只有某些生物可以聽的到,例如像蝙蝠。

  不久,從遠方的天際飛來一隻小鳥,小鳥的羽毛成褐色,但胸前的顏色比較淡。

  凡書伸出手來好讓小鳥停在手掌上。

  「你的小夜鶯(nightingale)好像變胖了…」雪萊看著小鳥說,「你都喂牠吃什麼阿?」

  凡書乾咳了幾聲,「這不是重點…」

  輕輕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再建立精神流道,建立完成,那麼…

  「我要你監視一個人…」凡書在心中默念道。

  小鳥則是點點牠的頭,接著振翅飛向天空,一根羽毛也隨著羽翼的拍打而飄落,輕靈地落在凡書的手上。

  風也在此時吹過,翎羽也隨風漫舞於空,最後消失在天空的彼端…

  ………

  轉眼又到了放學時間,學生們高興的走出校門,走上回家的路。

  殷紅的太陽漸漸西落,象徵著白天的結束,但卻是黑夜的序曲…

  夜夢現在正坐在捷運上,一邊閉目養神一邊想著事情。

  今天遇到的兩個人…好淡、不太清楚…

  緩緩睜開眼睛。

  「雪萊.琴和那個人是吧…」

  捷運也在此時到站,發出悅耳的音樂提醒乘客該下車了。

  夜夢拿起手邊的物品,然後,不急不徐地走下車,接著目送捷運離開。

  帶著狂亂的氣流,捷運從夜夢的身邊離開,匆匆地與乘客擦身而過…

  輕輕撥開遮住眼睛的髮絲,夜夢直到捷運消失在後,才轉身離開。

  走出捷運站後,夜夢手上拿著書包,在明亮的路燈的照耀下,走上回家的路,但卻沒發現有雙眼睛正注視著自己…

  ………

  這裡是位於市郊的高級住宅區,夜夢的家就住在這裡,住在這裡的人不多,環境算的上非常清幽。

  輕輕地用鑰匙打開家中的大門,然後走進屋內。

  「我回來了。」

  「小夜,妳回來啦!」

  從房內走出一位看似年輕婦人,有著和夜夢一樣的棕髮和相似的長像,如果一般人看到她們走在一起還會以為她們是姊妹,但事實上其實她是夜夢的母親。

  「嗯。」看見母親溫柔的微笑,夜夢臉上的冷漠也淡了不少。

  「新的學校怎麼樣啊?還習慣嗎?」夜夢的母親對夜夢相當關心。

  「還可以。」

  「先去洗澡,等一下一起吃飯吧。」夜夢的母親摸了摸夜夢的頭溫柔地說。

  「嗯!知道了。」夜夢回答完後走上樓梯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洗澡。

  在餐桌上,夜夢小口小口地吃飯,而且她吃的份量顯然不怎麼多,過了不久就吃完了。

  「小夜妳吃飽了嗎?」

  夜夢好像只吃了一小碗飯…

  看著母親關懷的眼神,夜夢點點頭,接著把碗筷收拾好之後就要回到房間。

  「要早點睡喔!」夜夢的母親叮嚀道。

  「知道了。」

  夜夢回到房間後,輕輕地把門關上,然後拿出一本新買的書開始閱讀。

  遠方的監視者開始打哈欠,他現在覺的挺無趣的,因為夜夢看完書後,練了大約一個小時的鋼琴,現在則是在房間後面的陽臺上看著天空發呆。

  夜夢無神的雙眼看著天空的點點繁星,「為什麼我會這樣…」

  把頭埋進自己的胸口,雙手抱膝,開始低聲啜泣。

  監視者愣住了,她哭了…

  為什麼我會得到這種能力?為什麼?我不想這樣…周圍的人都充滿惡意…

  褪去冰冷的外衣,只剩下脆弱的心靈。無人可撫平的哀傷,只因被詛咒的能力…

  夜夢哭了半個小時,直到接近十一點時才停止哭泣,緩緩地換上睡衣,然後爬上床上準備就寢。

  順代一提,遠方的監視者在夜夢換衣服時,非常不雅的把鼻血噴到地上。

  ………

  充滿混亂與慾望的眼神…盯著潔白的獵物…如此渴望…撲向獵物…撕碎…接下來…

  夜夢從惡夢中驚醒,全身已經被冷汗淨溼,胸口快速起伏,不停的喘氣,喉嚨也因此感到異常乾澀。

  慢慢的把水喝下去,平覆一下剛才惡夢所帶來的負面情緒,只是夢而已…

  「是作惡夢嗎?」監視者觀察著夜夢的動作。

  「是誰?」夜夢的眼睛往陽臺看去,她感到那裡有不尋常的波動。

  糟了!被發現了!監視者趕緊命令夜鶯逃跑。

  夜夢看見有一個黑影在陽臺的欄杆上…鶯鷹一接觸到夜夢的眼光,翅膀立刻無力的垂下,監視者也感到一股強大的精神力,接著用來連繫夜鶯的精神之絲被這股精神力硬生生沖斷。

  監視者的精神連繫被破,因而受到輕微的反噬,摸著微微發暈的頭,「被破了…」

  原來是隻小鳥阿!我還以為有誰在看著我,夜夢心裡想著,並開始觀察這隻停在陽臺欄杆上的小鳥,夜夢還蠻喜歡小動物的。

  「這麼晚了為什麼會有鳥在這裡呢?難道這隻是夜行性的…」夜夢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腦中找尋有關這隻鳥的資料。

  突然,小鳥從欄杆上掉下來。畢竟精神連繫被強制切斷,小鳥也受到一定層度的反噬。

  「啊!小鳥怎麼暈倒了?」夜夢還用手指輕輕戳了小鳥幾下。

  小鳥沒有反應…

  「真的暈了…難道要用人工呼吸…可是這是人家的初吻耶!算了…救鳥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夜夢才說完小鳥立刻跳起來,拍拍翅膀搖搖晃晃地飛向遠方,途中墜機兩次、偏離航道撞到樹枝五次…

  目送小鳥消失在天際,夜夢才緩緩低下頭…

  「人家的吻有那麼恐怖嘛?算了回去睡覺…」夜夢低著頭說。

  難道人家的吻真的那麼可怕嗎?小鳥幹麼飛走…

  躺在床上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在夜夢重新進入夢鄉後,一個如鬼魅的身影憑空出現…

  身影像融入黑暗中一般,全身都籠罩在一片淡淡陰影下。

  抬頭看著那如鉤的明月…

  「[夢魅]初步覺醒了…」聲音帶著奇異的魔性,時如天使之聖歌,時如惡魔之誘惑,「那麼接下來是…」

  「祝福妳…」聲音多了分溫柔,「雨過,終舊會天青。」

  是的,雨終會有停的一天…

  說完後,快速的隱入黑暗,從頭至尾都沒有人發現這裡來過一個不速之客。

  清冷的月光把大地染上一層淡淡的銀輝,繁星閃耀,夜依舊繼續著…

to be continued…

因為某兩人較我來貼,所以我就貼了,不好看不要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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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上面不小心打錯了幾個字,所以道個歉,順便把第二話發上來

還有這原本只在貼在本班班網的,所以看過的人不多,希望大家可以給些建議,不管是好是壞,如果要看外篇(一開始大家因該看不太懂,而且只是寫好玩的)的跟我說一下,我有空發上來,以上.

第二話

  早晨明媚的陽光灑向大地,鳥語嚶嚶…

  夜夢起床後把窗廉拉開,讓陽光照入房間,讓房內的物品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輝。

  輕輕的舒展身體,呼吸屬於早晨的清新空氣,「今天天氣不錯…」

  夜夢開始新的一天,先梳洗一下,再換衣服,接著下樓吃飯。

  「早啊!」夜夢的母親掛著溫柔的微笑。

  更清楚了…怎麼會這樣?

  夜夢的母親看向夜夢突然變的有點蒼白的臉,「怎麼了?」

  好奇與關心…還好。

  「沒…沒什麼。」夜夢趕緊掩飾道。

  「真的嗎?不舒服要說喔!不然今天請假如何?」語中充滿對女兒的關心。

  「不用了,只是有點低血壓,一會就沒事了。」夜夢低著頭說。

  越來越清楚了怎麼辦?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別人在想什麼!

  「夜夢,我看妳還是先請一天假好了…」看著女兒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說。

  「好吧…」不想去那個充滿欲望的地方,也許只有媽媽能了解我…

  摸摸夜夢的頭,「那先吃早餐吧!等一下如果沒有好一點,我再帶妳去看醫生。」

  「嗯。」坐下後開始吃早餐,先冷靜下來,一定有辦法解決的。

  看到夜夢的臉色好轉之後才鬆了口氣,「吃完先回房間休息吧,學校我會幫妳請假的。」

  「知道了。」夜夢很聽媽媽的話,對夜夢來說媽媽是最親的人。

  也許休息一下也好吧…

  夜夢現在躺在床上,回想著為何會得到這種能力…

  當初還在以前的高中時,夜夢因為美麗的外表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不過在學校很少說話也不怎麼參加學校的活動,很快的學校的人轉移了注意焦點…

  某天放學後,經過一條巷子時…

  一雙有力的雙手抓住了夜夢,把她拖進無人的巷子,接著推倒在陰暗潮濕的角落…

  抬頭望向那雙充滿血絲與混亂的雙眼,身上穿著的是與夜夢同所高中的制服,嘴中發出近似野獸的低喘,夜夢認得這個人,這是隔壁班一個聽說有著不良前科的同學。

  眼神充滿迷亂與興奮,剛才使用了過量的迷幻劑,腦中此刻充斥著幻想。

  夜夢恐懼的看向這失去理智的人,只能緩緩移動身體想逃出這裡。

  看見獵物的恐懼卻激起了心中最底層的慾望,現在腦中退化的只剩下本能的渴望,低吼一聲,然後撲向夜夢。

  夜夢正想大叫,但才張開嘴就被對方的手粗暴的堵住,接著開始撕扯夜夢身上的衣物。

  任由夜夢對他的拳打腳踢,退化的不只腦袋還有感覺神經。

  不要…不要…不要…

  被壓倒在潮溼的地板上,接下來…

  由於被堵住了口鼻,夜夢漸漸失去意識,最後一個念頭是———去死!!!

  醒來後已經躺在醫院…

  旁邊是仍然在哭泣的母親,頭腦一片混亂,最後怎麼了?

  被溫柔的臂彎抱住,耳邊傳來母親的啜泣。

  「夜夢幸好妳沒事,嗚…嗚…嗚…」已經泣不成聲。

  沒事?這是什麼?好像是擔心與微微的喜悅,我為什麼會感到這種感覺?好像是…媽媽的…怎麼會這樣?

  「還好最後他因為用藥過量而精神錯亂,突然發瘋,現在被送到精神病院了。」夜夢的母親感到相當慶幸,幸好夜夢沒事。

  夜夢恐懼地發現她可以感到母親的情感,接下來的話並沒有聽的很仔細。

  「夜夢沒事的…」輕輕摸摸夜夢的頭。

  夜夢茫然的雙眼接觸到母親溫柔的眼神,感到一陣安心,接著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事後,夜夢因此轉學到斐爾高中。

  雖然夜夢身體上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卻在心裡上造成難以撫平的傷痕,也得到了可以感覺到別人感情的奇異能力但這並非好事,夜夢開始不信任別人…

  只要別人有明顯的感情波動,就可以感覺的到。開始對身邊的人失去信任…周圍的人都對自己帶著惡意…除了母親以外…

  也許這是種被詛咒的能力吧…感覺到別人的情感…

  ………

  此時學校的頂樓…

  雪萊看了眼凡書,「怎麼了?一付精神不濟的樣子,該不會昨天去偷窺吧?」

  「昨天我的精神連繫被破了…」凡書到現在頭都還有點暈。

  雪萊愣了一下,「怎麼破的?」

  凡書整理一下思緒,「一開始我好像被發現了,正當我要夜鶯逃跑時,她好像對夜鶯下達類似不準動的[精神暗示],接著直接用精神力切斷我和夜鶯的精神連繫。」

   「確定?」雪萊懷疑的問。

   「沒錯!看起來我們這次的任務沒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雪萊閉上眼睛開始沉思…

  「你確定你不是因為看到什麼香豔的場面,一時分心才造成精神反噬吧?說吧!零夜夢的身材好不好?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雪萊帶著惡趣味地突然暴出一句。

  凡書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過神來。

  「妳看我像那種人嗎!不過話說回來她的身材的確不錯…大腿也挺白的…雖然會踢被子和流口水…」

  雪萊聽到後立刻警戒地退後一大步,並檢查身上的衣服有沒有穿好。

  「開玩笑的啦!」其實心裡想的是零夜夢穿白色的睡衣看起來好漂亮好可愛喔…

  雪萊依舊帶著對凡書的警戒,「我看錯你了,你一定是在夜深人靜之時利用夜鶯和你的術來進行偷窺!然後再利用上課時間來補眠,一定是這樣!我怎麼會認識你這種變態!」

  凡書已經是滿頭大汗,「妳別亂說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我的術可以這樣用。」

  完了…完了…

  「第一次?意思也就是你還是用了,而且有一就會有二,有二就會有三,說不定你會食髓知味而成為一個偷窺狂!我怎麼會認識妳這種損友。」雪萊越說越篤定。

  「妳別亂說!不是妳想的那樣!」

  「不要再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

  「冤枉啊!」

  「放棄偷窺,時猶未晚!」雪萊正氣凜然地說。

  ………

  就這樣,兩人在學校的頂樓吵了一節課,最後很明顯的是由雪萊勝出…

  「今天零夜夢好像請假…」雪萊一邊看著小說一邊說。

  「是這樣啊?不過才來學校一天就請假…」

  「又不關你的事!不然你可以再叫夜鶯去監視她啊!」雪萊沒好氣地說。

  「精神反噬受一次就夠了。」凡書對精神反噬仍然是心有餘悸。

  「對了!組織最近要我們小心一點,[黑色浪潮]和[神話]還有[鮮血之祭]都不太安份…」

  「知道了!我要睡了,放學記得叫我起來。」凡書說完立刻趴下開始睡覺。

  「哎…」雪萊嘆了口氣,然後繼續看小說。

  ………

  夜夢現在在家中無聊的發呆,一邊想著如何控制自己不去感到別人的情感,但作用都不大。

  明天要怎麼辦呢?難到要這樣一直下去?

  夜夢無神的看著天花板,也許這一切都只是場夢,醒來就沒事了…但很快就否定剛才的想法,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夜夢在床上想著如何控何控制這項能力,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一陣婉轉的鳥語把夜夢吵醒。

  夜夢迷迷糊糊的把嘴邊的口水擦乾,接著把掉到地上的被子揀回床上折好。

  看著從落地窗灑入的陽光,夜夢的精神稍微清醒了一點。

  昨天好像不小心睡著了,算了先去洗臉刷牙,昨天忘了吃晚餐,等一下早餐吃多一點…

  夜夢跟母親道過早安之後,開始吃麵包配牛奶。

  「對了!夜夢妳好點了嗎?」夜夢的母親關心的問。

  「好多了」

  「昨天妳沒吃飯,現在多吃一點喔!」

  「知道了。」夜夢喝了口牛奶。

  「今天是星期六,小夜妳有事嗎?」

  夜夢想了想然後搖搖頭,接著繼續吃早餐。

  「那等一下我們一起去公園散步好了!」夜夢的母親心情顯然不錯。

  夜夢遲疑了一下,接著才點點頭。

  ………

  市立和平紀念公園,這裡是為了紀念一百五十六年前的[世界百年戰爭]的結束所建的。當時的戰爭造成人口下降到原本的四分之一,經濟與科技到退一百多年,直到簽署了[和平互助協議]一切才開始好轉。

  夜夢無聊的看著蝴蝶在花叢裡穿梭,這裡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草圍成一隻象徵和平的鴿子。

  「夜夢妳看是不是很漂亮!」夜夢的母親指著鴿狀的花圃。

  「嗯。」顯然夜夢有點心不在焉,現在還在想著如何不感覺到別人情感的方法。

  夜夢的母親牽起夜夢的手,「走吧!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接著兩人到了紀念廣場上,廣場上有著成群的鴿子。

  夜夢的母親把麵包屑撒在地上,頓時,吸引一大群鴿子爭相啄食。

  夜夢則是看著鴿子發呆,不知道前天的那隻小鳥怎麼了?

  「夜夢妳要不要試試看?」夜夢的母親把一袋麵包屑遞給夜夢。

  夜夢接過麵包屑,然後隨手撒了一把。

  鴿子們也快速的聚集到夜夢的腳底下,歡快地啄食起來。

  感到鴿子們的愉悅,夜夢的心情好了不少,接著又撒了一把麵包屑。

  「喂完鴿子我們再去其它地方吧!」夜夢的母親提議道。

  「嗯!」夜夢浮出淡淡的微笑。其實出來散步也不錯麼…

  湖色波光粼粼,池畔楊柳依依…

  現在她們在一大片人工湖前,夜夢靜靜地吹著風,看著清澈的湖面,出神地想著事,連頭髮被吹亂了也沒發覺。

  輕輕撥開夜夢眼前的髮絲,「小夜,妳在想什麼?」

  「沒什麼…」不過低下的頭卻出賣了心中的真實想法。

  夜夢的母親輕輕的抱住夜夢,「不想說沒關係,但要記得媽媽一定會幫妳的喔!」

  夜夢的眼眶漸漸溼潤,「知道了…」

  摸摸夜夢的頭,帶著溫柔的感覺,和煦的春風吹拂著…

  也許這種溫暖的感情就是母愛吧,夜夢看著夕陽想道,媽媽的懷抱好溫暖…

  ………

  回到家中已經是超過七點了,不過晚餐也在剛才的餐廳解決完畢。

  夜夢的母親把家中的燈打開,「好久沒有跟小夜出去散步了呢…」

  「嗯!」夜夢現在心情好多了。

  「在外面了一天,小夜妳應該也累了吧?先回房間休息吧!」夜夢的母親關懷的說。

  「媽媽也一樣早點休息喔!」夜夢說完就回房間,準備洗澡。

  夜夢的母親看著夜夢消失在樓梯間,「夜夢從那件事後就怪怪的,不過今天好了不少…」

  ………

  夜夢洗完澡之後換上白色的睡衣,躺在柔軟的床上,回憶著充實的一天。

  「要是全世界的人都像媽媽就好了…」夜夢喃喃自語道。

  看著潔白的天花板,也許人心都是如此潔白無瑕該有多好,就不會有戰爭和那麼多不幸…

  夜風帶來微涼的寒意,夜夢也在不知不覺中進入夢鄉…

  ………

  第二天的早晨…

  窗外正飄著綿綿細雨,天空稍嫌昏暗…

  用剛睡醒的朦朧雙眼看著窗外,雨滴打在玻璃上發出的聲響把夜夢從夢中吵醒。

  「下雨啦…」夜夢稍微清醒一點了。

  看了看小雞造型的鬧鐘,時針正指著五點,「那麼再睡一下好了…」

  夜夢又爬回床上開始睡起回籠覺,但才睡不到一個小時,小雞鬧鐘開始叫了起來…

  「咕…咕…咕…」

  夜夢伸手往小雞頭上的雞冠敲了一下,小雞立刻閉上它的鳥嘴,「人家還要睡…」

  夜夢習慣把鬧鐘調在六點,但因為今天是星期天,所以夜夢打算賴床一下。

  夜夢抱著一隻有著長長耳朵和閃電型尾巴的黃色不明生物玩偶,嘴角還掛著一絲口水,被子已經滑落到地上了。

  終於,在八點半時夜夢起床了,不知不覺就多睡了那麼久…

  照慣例梳洗完畢後就下樓吃早餐。

  今天要做什麼呢?夜夢一邊吃著麵包一邊想著。

  夜夢的母親正看著報紙,「最近天氣真是多變…小夜明天天氣又會轉涼,記得多加件衣服喔!」

  「知道了。」夜夢乖巧地點點頭。

  吃完早餐後,夜夢無聊地看著電視新聞,電視正在播報一則有關最近氣候異常的新聞…

  「位於低緯度的南美H2區於兩天前下起大雪,根據專家推斷可能是…」

  看了半個小時的電視,夜夢漸漸開始感到無趣,於是起身準備回房間看新買的書。

  在房間中,夜夢慢慢地翻著一本名為心理解析的書,書中大概是解釋人類各種行為與心理的關係。

  看著這本重的足以砸死人的書,夜夢感到相當無奈,她現在嘗試從各個管道尋找可以抑制自己能力的方法,但成效顯然不彰,目前最有效的方法經過夜夢的歸納是睡覺和發呆…

  浪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結果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找不到夜夢喃喃抱怨道,看了看小雞鬧鍾,「已經十二點半啦…」

  夜夢一付無精打采的樣子走下樓,準備吃午餐,現在夜夢發現她一天中除了看書時間其它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吃飯和睡覺,再這樣下去好像對身體不太好吧…

  不過在夜夢看到今天菜色後,立刻把剛才的想法拋到腦後,夜夢的母親特別準備了夜夢喜歡吃的菜。

  看到夜夢之後夜夢的母親帶著微笑對夜夢說:「小夜一起吃吧。」

  「嗯!」夜夢點點頭,接著輕輕坐下,拿起碗筷開始吃飯。

  「小夜,妳覺的新學校如何?」夜夢的母親吃到一半時突然問道。

  「還可以。」夜夢對學校的事一向不在意。

  不過學校的那兩個人…

  夜夢的母親想了想,「如果同學欺負妳的話要告訴媽媽喔!」

  「知道了。」夜夢的回答相當簡潔。

  「小夜如果在學校有人對妳意圖不軌的話也要說喔!不要什麼事都放在心裡…」夜夢的母親挺擔心在以前學校發生的事重演。

  夜夢愣住了,我真的什麼事都放在心裡麼?也許吧…寧願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哭泣,也不願把心中的話說出來,這樣反而讓真正關心我的人更擔心…

  「小夜…小夜…妳有聽到嗎?」夜夢的母親看著出神的夜夢,眼神透出些許關心。

  「嗯,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夜夢低著頭說。

  「那就好了…」夜夢的母親仍然有些擔心。

  夜夢放下碗筷,「我吃飽了。」

  「可是妳好像吃的不多…」

  「我吃不太下…」夜夢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

  「那好吧,果身體不舒服要跟我說喔!」

  夜夢點點頭,然後往樓上走去。

  ………

  房間的陽臺上,清冷的月光灑落…

  夜夢坐在陽臺前怔怔地看著天空,也許看著天空發呆以經成為夜夢的習慣之一,也是唯一能讓心靈情沉澱的方法。

  伸出右手,像是想要接住無瑕的月光,月光是如此朦朧而美麗,但月也是如此遙不可及…

  忽然,一顆流星從天空滑落,為黑夜中添加了剎那的光明。

  夜夢看著流星的殞落,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沒有想過要許願的念頭,那我的願望是什麼?

  思考了一陣子,夜夢得到的只是更茫然。以前自己好像只是為了活而活下去,並沒有想過未來要做些什麼事,不過,一切都在自己得到這奇異的能力後開始改變,從此,為自己定立了一個目標——除去這個能力。

  如果沒有這透視人心的能力,也許我現在還是過著沒目標的生活吧…想到這裡夜夢的心情也好了一點。

  夜夢慢慢起身,接著把燈關掉,「晚安了,夜夢。」

  天空的星辰如一雙雙眼睛俯視大地,也為漆黑的夜帶來一絲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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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

  世界的合聲,穿過欲望之溪…

  流淌過心靈,引起層層共鳴。

  世間的祈願濺起水滴,在心湖泛起漣漪,漾出回應…

  波光的照映,映出世界的投影。

   ………

  鳥語花香的早晨,天空還有點朦朧。

  「咕…咕…咕…」

  小雞鬧鍾很準時地在六點響了起來。

  夜夢伸出手把鬧鐘關掉,接著把被子整理好後再把窗廉拉開讓早晨的陽光照入房間。

  今天好像比較冷…對了昨天新聞上說好像有冷鋒經過。夜夢一邊梳洗一邊想到。

  夜夢換好衣服後就走下樓。

  「早啊,小夜!」

  「嗯,早。」夜夢露出淡淡的微笑。

  「小夜,妳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呢!」夜夢的母很少看到夜夢的笑容。

  「是嗎?」夜夢坐下後問道。

  「是啊,小夜笑起來很可愛呢!」夢的母親看著夜夢說。

  夜夢愣了一下,「可愛?」

  「對啊!沒有人跟妳這樣說嗎?」頓了頓,「夜夢在媽媽心目永遠是最可愛的…」

  夜夢難得臉紅了一下,也許自己一直不知道背後有人是如此深愛著自己…

  看著夜夢出神的樣子,「怎麼了?吃不下了嗎?」

  「沒什麼…只是想到一些事。」夜夢低頭說道。

  「是什麼事呢?可以跟媽媽說嗎?」

  看著母親溫柔的微笑,夜夢鼓起勇氣說「其實…夜夢也覺得媽媽對夜夢最好了…」

  夜夢的母親聽到後也愣了一下,接著摸摸夜夢的頭,「那是當然的喔!」

  也許世界上有如此真摯而溫馨的感情,這種感情就被稱為親情,親情都在你我身邊,但也就是習慣它的存在,而時常忽略了它,當我們有朝一日發現了,我們才能知道親情所帶來的感動…

  ………

  夜夢再度回到斐爾高中,已經有三天沒到學校了…

  輕輕地把圍巾拉緊一點,呼出一口白氣,氣溫突然下降真多…

  走向教室的路上,不時有人看向夜夢,大部分都是被夜夢的外表所吸引。

  夜夢開始強迫自己分心去想其它事,這也是目前不感到別人情感最有用的方法。

  終於,到了2年A班的教室,夜夢也鬆了口氣,總算脫離了別人的視線…

  但夜夢才剛坐下,班上的同學立刻圍了上來,對夜夢有興趣的同學不在少數。

  夜夢才稍微放鬆一點的神經又再次繃緊,感到身邊的人對己的不懷好意…

  面對各種複雜的情感,夜夢的頭腦越來越混亂,臉色也漸漸蒼白起來。

  「對不起,我的身體不太舒服,可以讓我獨自休息一下嗎?」夜夢忍不住開口,現在夜夢只想靜一靜。

  看著夜夢水汪汪的眼睛,表現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眾人也只好不甘心地離開。

  好多了…夜夢看著散去的眾人想到,這樣只要盡量分散注意力就比較不會感受到了…

  「如果真的不舒服,最好去保建室喔!」又尖又細的聲音無預奇地從背後響起。

  完全沒感到!是誰?

  夜夢回頭看到卻是一張白到可怕的臉。「啊~!」夜夢被嚇到大叫。

  「我有那麼可怕嗎?」班導摸著臉上那厚厚一層粉說。

  是非常可怕。

  「沒…沒有。」心虛地低下頭,夜夢顯然說謊技術並不怎麼高超。

  「嗯!妳的身體好像不是很好呢…」導師像是沒有發現夜夢心虛的表現。

  「還…還好。」

  「好吧,我有事先走了,保建室在操場右邊,如果不舒服記得去。」班導說完後轉身離去。

  夜夢看到班導矮胖的身體消失在門外後,又再次鬆了口氣班導給人一種奇異的壓迫感,不僅僅是因為她龐大的身軀,好像還有別的原因…

  對了…之前怎麼一直沒發現我不能感受到她的情感?

  就在夜夢思考的時候,上課預備鐘也響起了…

  夜夢拿起第一節課要上的語文課本,然後繼續想著有關導師的事。

  導師的名字好像叫稻葉薰子,教的是地理,平常的興趣是裝可愛,非常自戀…夜夢腦中對導師的初步印像就只有如此。

  專門教授語文的老師也在此時走入教室。已經有點年紀的老師推了推鼻上的老花眼鏡,「開始上課。」

  夜夢一邊聽著老師用他獨有的昏沉聲音講著語文發展史,一邊把重點記錄在筆記本上。

  雖然語文老師教的不錯,但因為他蒼老而沙啞的聲音令人昏昏欲睡,上課才到一半,班上就已經有三分之一的同學睡著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在做自己的事,只有少數的人能像夜夢一樣堅持下去。

  終於,下課鐘聲悠揚的響起,除了幾個仍然在醉生夢死的同學們除外,大部分上課睡覺的同學都在鐘響後蘇醒。

  雪萊無奈的看了一眼仍然沉浸於夢鄉的凡書,深深地嘆了口氣,「喂!起來一下…喂!」看著沒有反應的凡書,最後雪萊不得不一腳踢在凡書的桌子上。

  凡書睜開朦朧的雙眼,「有事嗎?」

  還真能睡,不知道他一天幹麼睡十六個小時,除了吃睡他還會幹什麼?

  「到頂樓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凡書點點頭,然後跟著雪萊的腳步一起走出教室,有些事情不太適合在教室中說。

  學校頂樓的遮陽堋下,微風徐來…

  雪萊確定附近沒人之後,才開口對凡書說道:「我們最近好像被黑色浪潮給盯上了,他們也發現了零夜夢的存在。所以,我們要特別注意一下她的行蹤,必要時可以曝露身分,務必防止幻術師落到他們的手裡。」

  「可是我們總共才七個人,對方卻是人數眾多的大組織,難道上面派不出多餘的人手嗎?」

  「沒辦法,最近歐洲區發生了大事,大部分的人手都派到那裡去了。」

  凡書皺了皺眉,「是發生了什麼事?可以令上面有那麼大的動作?」

  「聽說是[聖堂]關壓的罪人集體越獄,還有在塞納河下游出現大量魔物。現在各方勢力都派出[巡者]和[獵魔人]前去歐洲,發生這麼大的事,你不知道?」雪萊疑惑的問道,記得上次開會時上面明明說的很清楚。

  凡書茫然地搖搖頭,可見開會時他並沒有仔細在聽。

  雪萊看著凡書茫然的眼神,「你該不會連開會時都在打瞌睡吧?」

  「嗯…偶爾啦!」不過游移的眼神出賣了真實的想法。

  才怪!雪萊忿忿地想到。

  「你至少開會專心一點,不然上面的人會很不高興。」

  「我盡量…對了有關零夜夢的事,上面有沒有新的指示。」凡書試著轉移話題。

  雪萊用犀利的眼神把凡書上下了一次,銳利的眼神讓凡書不寒慄。

  「不要轉移話題…」雪萊把目光收回,「上面只要我們保護好她和可不可以吸收她而已。」

  「噢…知道了!」

  「那麼快上課了,先回教室吧!」雪萊拉起凡書的手跑下階梯,「下節是歷史課喔!」

  「小心點!不要跑那麼快…」

  在兩人都消失在頂樓後,在暗處的人也才大膽地走出來。

  「黑色浪潮是吧…不過沒想道她是個幻術師。」

  本來以為只是精神力強大一點而已,沒想到竟然是稀有的幻術師…

  ………

  夜夢此時正無聊的坐在樹蔭下發呆,旁邊的草地上放著剛看完的一本書。

  好無聊…夜夢想著,手中拿著今天的午餐。夜夢現在不喜歡待在人多的地方,於是就找了這個校園中冷清的角落。比起喧囂的學校,夜夢還是比較喜歡家裡的感覺。

  打開巧克力蛋糕的包裝,夜夢開始吃了起來。

  嗯…真好吃!夜夢對甜食相當的喜愛。

  「零同學,妳在這裡啊?」

  從背後再次傳來尖細的聲音,嚇的夜夢差點把手中的果汁打翻。

  「稻…稻葉老師,有事嗎?」夜夢對這位奇特的老師感到有點害怕。

  「叫我稻葉小姐!」導師不高興地揮揮她的胖手。

  導師相當討厭別人叫她老師,而喜歡別人叫她稻葉小姐,跟據本人說法是因為小姐聽起來比較年輕…

  「是的…稻葉小姐。」夜夢相當從善如流。

  「嗯。」聽到有人叫她小姐,導師如綠豆般的小眼睛高興地瞇了起來,「我剛好要去吃飯,結果在這裡碰巧遇到妳。」

  「知道了。」面對沒有辨法感到情感的導師,夜夢對剛才導師所說的話仍然保持存疑。

  「對了!零同學,妳覺得豬排飯還是蝦捲飯,哪個比較好吃?」

  「啥?」面對導師脫線的問題,夜夢的腦袋不可抑制地短路。

  導師舉起手來撫摸她那三層下巴,用著認真的語氣說:「最近學校外開了家簡餐店,看起來味道不錯,所以今天想去試試看好不好吃…」

  「還是蝦捲好了…」夜夢的精神有點恍惚。如果導師點的是豬排的話,很容易讓夜夢連想到是在自殘同類,但夜夢很快就把對師長不敬的念頭踢出腦外。

  「對!就蝦捲好了!」接著看了夜夢一眼,「妳也在吃午餐阿?吃那麼少會飽嗎?」

  「會的。」夜夢現在只想快點結束對話。

  「不可以這樣!現在妳還在發育,不吃多一點怎麼行呢?我請妳吃一頓飯好了!」導師熱情地說。

「不用了!我吃的少!」夜夢努力拒絕。

  「不用客氣,我不會要妳出錢的。」稻葉老師不容質疑的抓起夜夢拖向學校的大門。

  「我不要!」夜夢感到自己的手快被捏碎了。

  「小孩子不要任性!」

  ………

  最後,夜夢還是被拖到這家裝潢古雅的簡餐店。

  夜夢用恐懼的眼神看著面前這碗有如臉盆大小的蝦捲飯,再看一眼正和蝦捲飯奮戰的導師。

  炸的金黃酥脆的蝦捲和青翠的蔬菜,還有散發著香氣的白米飯,看起來讓人胃口大開,前題是不要這麼大碗…

  「稻葉小姐…」夜夢小聲的叫了一聲導師。

  「什麼事?現在我很忙,吃完在說…」說完又繼續埋頭苦吃。

  夜夢困窘地看著蝦捲飯,「我真的吃不完那麼多…」

  「算了…我幫妳吃一點,剩下的一定要吃乾淨!」導師邊說邊拿起夜夢的碗往自己的碗一倒,「還妳。」

  夜夢敬佩的看著導師,剛才她那一倒至少把原本滿滿一整碗份量倒掉三分之二。

  「謝謝。」

  「嗯,快吃吧。等一下還要上課。」導師不在意地說。

  夜夢勉強把剩下的蝦捲飯吃完,但導師已經吃完很久了。

  「走吧,再過半個小時,第一節課就要開始了。」導師站了起來。

  「嗯。」夜夢也跟著站起來,接著走出這一家店。

  等夜夢回到學校後離上課只剩十五分鐘了…

  「數學課…」夜夢拿著課本往專科教室走去,一路上想著有關導師的事…

  其實,導師人還不錯…只是人有點怪…

  一整個下午也在平和的氣氛下結束。

  夕陽也為天邊染上一層紅霞,此時的天空也多了分夢幻的色彩…

  夜夢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上了那麼久的課,夜夢也感到相當疲憊。

  突然,背後傳來一股帶著惡意的氣息,深深地渴望與嗜血的欲望。

  這是什麼?夜夢趕緊回頭。但在身後的只有冷清的街道,只有地上的紙屑被微風所吹拂,舞出輕靈的軌跡…

  錯覺?不對,現在還有一點若有似無的感覺…

  夜夢手心已經微微出汗,剛才那一瞬的感應很明顯是針對自己,那種感覺很糟糕,像是被蛇盯上的獵物一樣。

  小心地向後退去,危恐在暗處的是來自深淵的惡魔…

  在暗處的另外一組人看到夜夢的表現擔憂似的互望了一眼。

  「被發現了嗎?」監視者盡量壓低聲音。

  「好像吧…但她不是看著我們這個方向。」另一個監視者回答道。

  「小心點…」

  夜夢的目光最後停留在一棟大樓上,大樓大概有三十層樓高吧。

  無預警的,大樓頂樓閃過一陣刺眼的黃光,接著傳來物體被炸裂的聲音。

  什麼?在暗處的監視者嚇了一跳。

  感覺不見了!夜夢在黃光閃過後驚奇地發現。

  附近的居民很快地被爆炸聲吸引過來,圍著大樓指指點點,有些大膽的民眾甚至試著想到頂樓觀看。

  人太多了我還是先回家好了。夜夢看著人群想到。

  「剛才那好像是土系術力…」監視者之一分析道,「而且可能是達到階的術師使用的…」

  「上去看一下吧。」

  「嗯。」

  監視者看到剛才發生爆炸的頂樓都不禁皺了皺眉頭。

  本以為會一片混亂的現場卻一點事也沒有,現場連發生在角落的盆栽都沒受損。

  看著角落的花朵,監視者喉嚨有點澀地說:「走吧,警察等下就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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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話

  睜開眼睛時,發現己正身在一片綠草如茵的平原,各色美麗的花朵在此綻放,濃郁的花香令人精神一振。

  但如此眾多的花朵也不能奪去它的風采,那是一棵樹,如同支撐天地的棟樑刺入湛藍的天空,樹圍大概也要幾十人合抱吧…

  走到樹的底下,微風不只在草原上吹起道道草浪,也讓如此參天大樹搖曳它的枝椏,在餘蔭下的點點金光如精靈般舞動…

  這是哪裡?看著如夢似幻的景色,很明顯這裡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地方。

  深沉的寂靜籠罩著此地,除了風聲與樹葉的摩娑聲,這裡的生靈仿佛死絕一般。

  恐懼迅速擴散到全身,眼中這裡旖麗的風光也褪去顏色,這一刻,此地仿佛成為一處死域,沒有生命的地域。

  「不要慌。」

  一道幽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魔性的嗓音迅速平覆心中的不安。

  不知何時,一個身著黑色長袍的人倚靠在巨樹上,戴著銀白色手套的左手拿著一本封面精美的鑲銀書本,書本上描繪著複雜的圖形和前所未見的文字,看似雜亂的圖形隱約有著一種玄異的和偕感…

  「初次見面,妳好,讓妳來到這裡沒經過妳的同意,真的很冒昧。」黑袍者說完後把鑲銀的書本收入懷中。

  看著全身都陷在淡淡陰影下的神祕黑袍者,「你說什麼?讓我來到這裡?」

  不對!完全感覺不到…這是第二個人了,祂是誰?

  黑袍者轉過身淡淡地說:「這是我記憶中的世界,我只是讓這裡具現化而已…」

  什麼意思?聽不懂…

  「這妳以後會明白的,妳覺得這裡如何?」

  夜夢感到黑袍者妖異的聲音仿佛帶著魔力一般,讓人難以抗拒…

  「很美…但也很空虛。」下意識地回達道。

  黑袍者為之沉默,也許也只有祂知道此地空虛的原因。

  小心翼翼地看著有如雕像的肅立黑袍者,寂靜的風悄悄吹過,在漆黑的長袍帶起一片波瀾。

  難道剛才的話激怒了祂?

  「寂靜之風拂過

   緋色夕陽西沉

   沉靜輕絲細雨

   由穹蒼飄灑落

   源自凡世之音

   匯於黑色之洋

   乃回應於現世

   望眼黯淡星空

   璃光紛紛翔墮

   在欲望的河流

   傾聽世人渴望

   吟唱不祥之詩

   遙遠彼方來客

   回歸身之原鄉

   凄美真摯誓約

   銘於殘篇扉頁。」

  打破沉寂的是黑袍者的吟唱,優美的旋律、凄楚的詩詞、動人的哀傷,撼動聽者的心。

  無聲的淚滑落,沾濕聞者之衣,風也為此停只吹拂,日為此西落,夜為此升起,來自久遠的哀慟…

  摸著臉上冰涼的淚,原來空寂的是你的心…

  比夜空還深沉哀傷的羽翼在空中飄揚,卻帶不走心中久遠的傷痛。

  黑袍者輕輕地理了理長色長袍,「對不起,找妳來本來是有其它事的,我卻離題了…」

  「不會,你唱的很好聽…」望著悲傷的吟唱者。

  「這個給妳。」黑袍者遞出一條項鏈。

  夜夢遲疑了一會,接著伸出手來接過項鏈,「謝謝。」

  「不用謝,希望在妳以後可以把[銀痕]交給另一個須要它的人。」

  銀痕?是指這條項鏈吧。

  夜夢低下頭開始審視手中的物品。

  要怎麼形容手中的物品呢?項鏈的主體是一把銀白色的小劍,看似僕實無華但又隱藏著奇異的美感。背面延伸出八對不同顏色的羽翼,或張,或舒,帶著輕柔的感覺,彷佛可以感到羽毛的柔軟一般,相形之下鏈繩就遜色多了,只是一條黑色的絲線而已。

  「這麼貴重的東西給我沒關係嗎?」夜夢有點不安地問。

  「沒關係的,我相信銀痕對妳現在很有幫助。」

  夜夢不解地看著黑袍者,「有幫助?」。

  「是的,有幫助…」黑袍者用祂妖異而柔和的聲音說,「妳會知道的。」

  「那謝謝了…」夜夢不知如何接下去了,她感到黑袍者帶著一種奇異的氣息,一股濃地化不開的久遠哀傷,這不是靠她的能力感到的,只是看著祂的身影…

  「妳剛才說過了。」黑袍者還是保持著一貫的淡然。

  接下來就是一陣令人難堪的沉靜。

  「沒其它的事話,那有機會再見吧。」最後是黑袍者先開口了。

  看著樹蔭底下的黑者,夜夢鼓起勇氣開口說:「我們真的是第一次見嗎?我怎麼感覺…」

  「也許吧…」黑袍者不置可否,「還有其它事嗎?」

  「沒…沒有了。」

  其實我想說希望你可以開心一點…

  「那麼再見了,很抱歉,也許我這一生再也不能體會快樂的意義了…」

  她的離去、永恆的誓約以把我快樂的權力帶走…但我不後悔。

  什麼?祂知道我想什麼…

  黑袍者說完後身影漸漸淡化,連同這一片草原消失在無境的虛空…

  ………

  夜夢快速坐起身子,剛才她作了個夢,一個如此真切的夢,夢中有著美麗的平原和哀傷的吟唱者。

  是夢嗎?但就像真的一樣,動人的詩篇言猶在耳,仿佛就像身歷其境之中,不管是和煦的風、溫暖的陽光還是草尖在皮膚刮過的感覺…

  這是什麼?夜夢看到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

  精美的羽翼好像下一刻就會活過來一般,整體充滿柔和之美,這是銀痕…

  看著窗外泛著微光的地平線,自己正身於房間內…

  這一切一切都是真的…

  也許很荒謬,但祂確實在夢中把項鏈交給了我。

  銀痕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淡淡銀光,表示出這是實體。

  放在手上,也能感到項鏈沁出一股能撫慰人心的氣息…

  拾起落在地上的被子,在黎明下萬物散發出蓬勃生機。

  不管它是怎樣的夢,也許都會在心中留下深深的痕跡…

  ………

  夜夢換好衣服後走下樓梯,她還特意把項鏈塞到衣服裡。

  夜夢的母親正在烤箱前等著麵包烤好。

  「夜夢,早啊!」夜夢的母親有朝氣的說。

  「喔,早。」夜夢早上起床後,頭都會有點暈,現在正楚於恍神狀態。

  不對…好像有那裡不對境…感覺不到了…感覺完全消失了……難道這是銀痕的能力…

  「快來吃早餐吧,等下就涼了。」夜夢的母親帶著溫柔的微笑,一邊把剛烤好的麵包拿出烤箱。

  「嗯。」

  下意識地隔著襯裳按著項鏈,但隨即又趕快放下。

  所幸,夜夢的母親並沒有發現夜夢的異狀。把麵包放下後,拉開椅子後坐下。

  夜夢也坐下並為自己和媽媽各倒了杯牛奶,一邊看著聞報導。

  夜夢的母親看著夜夢把果醬抹到麵包上,「小夜,等一下上學要我載妳去嗎?」

  夜夢搖搖頭,「不用了,我搭捷運去。」

  「喔,那路上小心。還有六點前要回家喔!」

  「會的。」

  ………

  看著學校的大門口,夜夢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然後走進校門口。

  也許從今以後又是另一個新的開始吧…

  不知不覺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意,手輕輕的放在胸口上,隔著衣服的布料感受銀痕帶來的平和氣息。

  到教室後,夜夢習慣性地拿出一本書來閱讀。

  「早啊!」雪萊隔著一本厚厚的小說對夜夢打招呼道。

  「噢,早。」

  聽到夜夢如此回達,雪萊驚奇的放下手上的小說,並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夜夢。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常的跟我道早耶!平常她對別人都愛理不理的…

  夜夢彷彿像是沒看到雪萊的眼光一般,依舊翻著手上的書。

  嗯,看起來她今天心情不錯…

  接著導師走進教室,她先是環顧教室一圈後,然後開口說:「各位同學,最近學校附近有恐怖份子出沒,所以校方要你們平時沒事不要在學校附近逗留,警察也會增加這一帶巡邏的頻率…」

  恐怖份子?難道是指昨天的爆炸,但我記得昨天現場並沒有發現爆炸的痕跡,除非是連盟發現了這是術師所做的,那這樣就麻煩了…

  雪萊不自然地皺著眉頭,想到局勢可能變得更混亂,她就感到深深的無力感,接著她又轉頭看像夜夢。

  夜夢現在看似沒有任何表情,但其實也已經連想到昨天的爆炸。

  難道跟昨天的爆炸有關?還是那嗜血的氣息…

  想到這,夜夢輕輕搖搖頭,那嗜血的氣息令人相當不舒服,到現在夜夢還不太願意想起。

  看到夜夢突然搖起頭來,雪萊愣了一下。

  夜夢也終於注意到雪萊的視線,心虛似的低下頭來,臉泛出淡淡的紅暈。

  雪萊趕緊收回視線,繼續把頭埋到小說下。

  「…好了,該說的差不多都說完了,剛才說過該注意的請大家注意一下。」

  導師說完後走下講臺,講臺的哀嚎伴隨著高根鞋敲在地上的「喀喀」聲,很令人懷疑下一刻講臺就會垮掉。

  她的高根鞋是不是特別訂做的…竟然可以承受的了那麼重的體重,雪萊看著導師的身影出神地想到。

  「啪」一聲,導師的高根鞋根突然斷裂,還差點跌了個四腳朝天。

  「……」

  果然還是不要在心裡詛咒別人才好…

  不久,預備鐘聲也響起了…

  夜夢這堂並沒有選修任何的課,所以她打算到圖書館看書。

  斐爾高中的圖書館佔地相當的廣闊,足以同時容納一千多人也不顯臃擠,學校蓋這棟圖書館不知道花了多少錢…

  夜夢看到如此大的圖書館,眼睛亮了起來,看書算是夜夢為數不多的興趣之一。

  走進圖書館,夜夢走到書庫中挑選自己想看的書。

  沒想到這裡書真多呢,至少有幾十萬本吧…

  於是,夜夢就在這裡待了兩堂課的時間,最後是第三節快開始了,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沒想到學校有這麼好的地方呢,竟然有那麼多書,且人也不多…但人為什麼這麼少呢?

  夜夢邊走邊思考著,走到教室時,上課鐘聲也剛好響起。

  算了,不要想那麼多好了,這節是語文課的樣子吧…

  沉默地走回位子上坐好後,夜夢拿出等下要上的語文課本先預習了起來。

  雪萊看了夜夢一眼,接著又繼續看起了小說,但她並沒有注意到有一個人正用深沉而帶有深意的眼神注視著她與夜夢…

  ………

  自從上次爆炸事件過後,學校也風聲鶴戾了一段期間,但一個月後很快地就被學生們遺忘在記憶的深處…

  闔上手上的書,夜夢輕輕地伸了個懶腰,「啊!已經那麼晚了…」

  再不回家,媽媽又要擔心了…

  匆匆收拾好東西後,夜夢拿起尚未看完的書,打算借回家慢慢看。

  雖然因為之前恐怖事件,學校只要一到四點就會驅離仍然在校園內的學生,但事情已經過那麼久了,也沒有類似的事件發生,所以禁令就被解除了。

  離開圖書館後,夜夢以小跑步的方式跑出校門口,直接前往捷運站。

  希望六點前可以到家,不然媽媽又要念了…

  夜夢擔憂地看了眼懷表,上面已經指向五點三十分。

  「終於趕上了…」夜夢氣喘吁吁的坐下,她好不容易才趕到三十七分的捷運。

  夜夢利用捷運行駛時間把剛才借來的書打開繼續閱讀。

  但不久之後…

  完了~完了~來不及了~

  夜夢現在正在街上跑著,手上還拿著一個用來裝書的袋子。

  嗚…嗚…嗚…誰知道只是看一下書而已,竟然又坐過站…

  監視者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是第幾次了?每次只要一拿起書就忘了時間…

  目送夜夢跑回家,「今天就到這裡吧。」語中充滿了無奈。

  「喔,回家睡覺。」另一個監視者一邊打哈欠一邊說。

  「真不愧是樹懶。」

  「我不是樹懶!」

  ………

  「小夜,妳又晚回囉!」夜夢的母親語中半帶責被的說。

  夜夢可憐兮兮地低下頭,「對不起,我又坐過站了…我不是故意的…」

  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吧…夜夢的母親無奈地看著夜夢。

  但她又這樣,也不好罵她…

  「算了,先去換衣服,等下在一起吃飯吧。」

  夜夢抬頭偷看了一眼媽媽,確定沒有生氣,才偷偷地鬆了口氣。其實話說回來,夜夢的媽媽也很少生氣。

  「下次不要在車上看書了,知道了嗎?」

  夜夢掙扎了一會,才回達道:「知道了…」

  摸摸夜夢的頭,「要乖乖的喔!」

  「嗯,我不會在車上看書的。」

  ………

  隔天放學後…

  完了~完了~完了~又坐過站了~

  這次夜夢很聽話地沒在車上看書,但很不幸的她睡著了…

  當夜夢睡眼惺松的把口水擦掉,她才發現已經坐超過四個站了。而且夜夢周圍的人正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夜夢,顯然驚奇於她的口水竟然有辦法把領口沾濕。

  跟夜夢同車廂的監視者已經笑到趴掉了,「凡書,她比你還會睡耶!」

  「蛤?什麼?」

  很顯然睡著的不只一個人…

  於是夜夢紅著臉跑下車,現在她正等著回頭的捷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夢也越來越著急,終於等到一班捷運。

  上車後,夜夢也鬆了口氣,但時間已經超過六點了…

  沒想到又晚回家了,媽媽又要擔心了…

  想到這,夜夢感到相當過意不去,因為自己好像常常令別人擔心,媽媽有時候也常說我迷迷糊糊的…

  過了不久,捷運終於到站了,夜夢趕緊拿起手邊的東西,然後跑下車,危恐一不小心又坐過頭。

  夜夢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奔跑著,雖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根據夜夢的估計假如一直維持這個速度,大概再五分鐘就可以到家了…

  命運的輪軸也在此刻悄悄運轉起來,失序的世界漸漸顯露出它的真面目…

  眼看在過大約一個街區就可以到家了,夜夢也稍微減緩她的速度。

  終於要到了,不過已經二十分了…

  忽然,天空彷彿像是被烏雲所朦蔽,迅速的暗了下來。

  怎麼了?

  夜夢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天空…

  但就在夜夢停下時,一切也都無法挽回了…

  黑色而邪異的符號憑空浮現,幽暗的氣息由此漫延,迅速形成一個與外界暫時隔絕的領域。

  結界,[魔道師]用來防禦的魔法,通常其堅固層度與魔道師的力量成正比。這個黑色的結界很顯然是暗系魔道師所為。

  看著眼前超乎想像的情況,夜夢不禁坐倒在地上,恐懼迅速在心中漫延。

  這…這是什麼?

  此時,從結界的一角走出一個身穿黑色祭司袍的人,胸口還繡著一個銀色的六芒星,身體的周圍散發出一種黑色而令人厭惡的氣息。

  夜夢也發現了來者的出現,「你…你是誰?」

  「咯…咯…咯,妳問我是誰?」

  穿著黑祭司袍的魔道師聲音乾枯而沙啞,像是一個很久沒有喝水的人所發出的。

  掀開罩住頭的祭司帽,帽下是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男子,「自我介紹一下,黑色浪潮幹部Murky Spiral(暗黑螺旋),我是一個魔道師。」

  自稱為Murky Spiral的男子在帽下的長相在幽暗的結界下顯得更加陰森恐怖,本來蒼白沒有血色的面容也染上了一層不自然的黑影。

  低頭看向臉上猶帶著恐懼與迷惑的夜夢,「給妳兩個選擇:一是加入黑色浪潮,二是死…咯…咯…咯…」

  神精質的笑聲在清冷的街道上徊盪,其中帶著生與死的抉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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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由於作者的某些個人因素,所以可能只會更新到第七章的一半,以後可能要很久才能再更新了,如果造成不便,請見諒。

我也已經打算重寫了,回頭看以前寫的東西,發現寫的真的不是很好,所以還仰賴各位讀者珍貴的建議,請大家如果有時間的話就回點文吧!我會虛心採納的,以上。

(祝大家暑假愉快!!萬事如意!!)

第五話

  黑色河流溢出甜美汁液,在四界灑落一片星雨。

  旖麗的天空,夢幻之雨。

  我的韻律,妳是否聆聽?

  在夜羽籠罩的夜裡,是否停止哭泣?

  ………

  望著黑色的結界,雪萊眼中閃過深深的憂慮,「凡書,快通知其他人…我要強制破壞結界。」

  雪萊說完後,閉上眼睛開始凝聚體內的元素之力於右手,接著開始序化…

  從旁人的角度來看雪萊,發現她的手漸漸發出淡淡的青光,接著越來越刺眼,令人難以直視…

  術.風之破!

  雪萊榨乾全身的元素之力所用出的魔法隨著右手的揮出,挾帶著萬鈞之勢重重的劈在結界上。

  激流的氣流從身邊流過,卷起漫天沙塵。雪萊虛弱地喘著氣,剛才的風之破消耗掉她大部份的體力。

  什麼?

  當煙塵散去後,雪萊無法抑止地顫抖了,剛才幾乎傾盡全力的一擊竟沒有傷到結界一絲一毫。

  結界依舊是黑的邪異,黑的令人心寒,就像是嘲笑攻擊它的人不自量力一般…

  舉起右手,上面部滿氣流所劃過的血絲,血無聲地滴落於地,如她的主人一樣傍惶無依。

  ………

  Murky Spiral抬頭望向拮界泛起的淡淡漣漪,「好像有人在外面破壞我的結界呢,再給妳十分鐘考慮。」

  夜夢輕輕搖搖頭,恐懼現在已經充斥於心中,本能似的抗拒眼前這個帶著陰冷氣息的男子。

  「傳說中的幻術師也不過如此…」語中帶著不屑,「既然不願意,那麼…」

  舉起手來,黑色的氣息在上面縈繞,「去死…」

  縈繞的黑氣最後集中於食指上,直指夜夢…

  夜夢恐懼地閉上眼睛,此時的時間彷彿過了千年之久…

  ………

  結界外,七個人一籌莫展的看著結界。

  「沒辦法了嗎?」雪萊無神地看著仍然毫髮無傷的結界,「這已經達到下階的境界了…」

  這難道就是實力的差別了,位與階不可逾越的鴻溝…

  凡書身體周圍飛滿了各種昆蟲,其中不乏劇毒的蟲類。

  御術師,利用精神力來控制各種生物,傳說中御術達到極致甚至可以操控天下所有的生物。

  很顯然地,凡書的能力在此刻的作用並不大。

  「我們現在只能等組織派人來了,這裡發生的事顯然超出我們的能力範圍…」凡書冷靜地說。

  雪萊用力一拳砸在結界上,血從手的縫細流出,在地上濺起點點血花,瞬間綻放,又快速凋零,只留下黯淡的血痕。

  「雪萊…」

  「不要說了…任務失敗了,零夜夢也只有可能兩種下場:死或成為黑色浪潮的一員…」雪萊語氣越來越低落,「那她還不如死在裡面…」

黑色浪潮,[裡世界]中惡名朝彰的地下組織,其組織常利用魔物到處破壞,傳言其組織與地獄的惡魔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凡書突然不自然地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大驚失色道:「大家快後退…」

  剩下的六個人聽到後,都向後退去…

  本來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出現無數游走的雷蛇,蜿蜒如藤蔓的網部蒼穹…

  這是?

  錯綜於天的雷蛇們彷彿受到什麼的吸引,在黑色的結界上方快速匯集。

  雷系魔法,落雷!

  終於,雷蛇匯集成一條盤於天空的巨龍,磅礡的氣勢散發…

  雷之巨龍劈下,如一把鋒利的利劍從天而降…

  雷隕落,天地變!

  毫無阻礙地,一陣強光之後,結界如脆化的紙被撕成碎片,在四周灑下黑色的碎雨。

  在旁邊巷子裡,擔憂的殷紅之眼望著結界的破壞。

  無聲的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地插到肉裡。

  Murky Spiral半跪在原本的結界中。剛才的閃電不只破壞了他的結界,還在劈開結界後,重重地打到他身上。

  沒死?

  殷紅如血的雙眼閃過一絲狠意,舉起手來快速在空氣中舞動。奇妙的是手所經過的軌跡都留下深紫色的光芒。最後,空中的軌跡漸漸形成一個複雜的符號。

  那麼再來一次落雷!看你還不死!

  全身焦黑的Murky Spiral咳出起口血來。他的身體有一部分已經碳化了,剛才如果他沒有把全身剩下的元素之力用來防禦的話,相信Murky Spiral已經死無全屍了。

  夜夢依然坐倒在地,神情帶著驚恐與茫然,書本散落一地。不過剛才的閃電像是有意避開她一般,夜夢只能用毫髮無傷來形容。

  怎麼了?剛才他不是…但突然一陣強光…

  不容眾人思考地,天空又再度游走起條條雷蛇,又快速聚集,準備下一擊的落雷。

  Murky Spiral舉頭望向天空代表毀滅的雷霆,眼神充滿了絕望,最後又閃過一絲堅定的毅然。

  既然要我死,至少也要人當墊背…

  「深淵之惡魔,請聆聽您悲微僕人的聲音……祈求將不屬於凡世的力量賜予,將來自地獄之猛獸解放回人間,以魂為獻祭…」

  哪怕把靈魂獻給惡魔,我也要你們死!

  Murky Spiral瘋狂而絕望的聲音在風中徊盪。咒文結束後,地上浮現出一個帶著黑暗邪惡氣息的巨型魔法陣,紫色之巨龍也再此時落下…

  眼看又要被雷劈的Murky Spiral眼中一掃剛才的絕望,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忿恨與瘋狂,嘴角還掛著冷笑…

  黑色的魔法陣此時竄出一道黑影,落雷也硬生生地轟在黑影上。

  「吼~」

  聽到吼聲的人頭不可抑止地暈眩了一下,只有抵抗力較強的少數幾個人沒事,而夜夢則是直接暈倒在地。

  這是…

  殷紅雙眼的主人看到黑影的真面目,也產生了一絲慌亂。

  有著人的臉卻有著獅子的身體和一條蠍尾,巨大的蝠翼展開,邪惡的氣息在身上漫延開來,傳說中的魔物曼提科爾(manticore)。

  來自深淵地獄的魔物被召喚出來,而召喚的代價是——靈魂…

  散發出邪惡氣息的魔法陣仍然在地上發出淡淡黑芒。

  無預期地,從魔法陣中伸出一隻漆黑的爪子,伴隨著腐朽的氣息,這是惡魔之爪。

  爪子抓住Murky Spiral的腳踝,接著一點一點地把他拖進魔法陣。不久,Murky Spiral全身都隱沒入魔法陣中,最後,跟著魔法陣消失於這個世界。

  一個人的靈魂轍底墮落了,這也是交易的後果…

  但周圍的人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Murky Spiral身上,因為此時他們正面對的是惡魔的寵物…

  曼提科爾輕輕舔舐了一會剛才落雷所造成的巨大傷口,彷彿是不屑於眼前渺小的生物。才不到一分鐘,傷口就快速癒合。

  曼提科爾低頭看向已經失去意識的夜夢,很顯然地,牠把夜夢當成來到這世界的第一個獻祭品。

  沒想道他霍出生命召喚出這個東西,但我決對不容許別人傷害夜夢!!!

  瞇起雙眼,手中聚滿強大的雷元素。

  只要一擊,一擊就夠了…

  術.雷鳴閃!

  為了守護而戰,不惜與來自地獄的惡魔為敵…

  流雷華馳,天地失色!

  瞬間,眼中只剩下耀眼無比的紫色光華,天地萬物失去原有的顏色。

  接著是一聲如炸雷的轟鳴與魔物凄戾的慘叫。

  當眼睛恢復原來的視力時,映入眼廉的先是魔物巨大的屍體,再抬起頭所見的是張艷麗無雙的臉龐,還有著殷紅如血的雙眼,接著…接著…失去了意識…

  在魅惑的雙眼之下,精神的堤防迅速失守,陷入短暫的昏睡。

  低頭望著魔物的屍體,傳說中的魔物竟然被瞬殺了。

  用手摀住嘴,「咳…咳…咳…」

  顫抖地放開手,手上怵目驚心的染紅一片。

  嘴角無奈的抬了一下,露出一個乾澀卻妍麗無比的苦笑…

  明明受了重傷還那麼拼命,但至少…

  看著暈倒在地的夜夢,蹲下把她抱了起來,「沒事的…」

  先修改一下他們的記憶好了,順便利用他們清理這裡…

  極富穿透性的精神力滲入七個人腦中,迷惑感官,扭曲記憶…

  呼出一口氣,「總算好了,好久沒用了…」

  雪萊一行人不久就醒了過來,但卻對夜夢和殷紅之眼的主人視若無睹。凡書拿出兩瓶裝有白色和藍色粉末的瓶子,把其中的粉末撒在魔物的屍體上。

  白色粉末內含一種特殊的微生物,這種微生物會在低溫下,再加上另一種酵素會快速分解有機物,但如果溫度超過十度以上則會呈休眠狀態,而且極不容易在空氣中生存。

  另一個人則是在凡書撒粉末的同時,施展了一個簡單的冷卻術來幫助微生物反應。

  不久,魔物的屍體就被分解完閉,只留下一些殘渣在地上。

  雪萊拿出一個透明的袋子把殘渣掃入袋中,動作非常的熟練,很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雪萊確定沒有其它的殘留物也沒有其他人在現場後,才帶領一群人離開。

  滿意地看著七個人的背影消失,血色的眼睛也漸漸褪去殷紅,最後變成如翡翠般的綠色。

  按照剛才所修改的記憶,他們會以為只是雪萊和凡書出任務時,被一隻普通的魔物襲擊,接著雪萊把剩下五個人叫來幫忙,不久就把魔物給收拾掉了。

  在殷紅之眼的主人離開不久後,戰場又來的一個不速之客。

  抽動幾下鼻頭,「有血的味道…」

  沒想到黑色浪潮竟用出調虎離山之計…

  蹲下身子開始尋找有用的線索,不久,在地上找到一絲焦黑的痕跡。

  這是雷系魔法,而且使用者可能達到高階了,看起來是有人在暗中幫助他們…

  連盟那群低效率的人也快來了,先把這些痕跡清乾淨好了…

  ………

  在一個未知的地域…

  地板上繪有巨大的六芒星,昏暗的燈光映著血紅的寶座,整個空間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從黑暗中傳來一把陰柔的嗓音,「有關那個幻術師的事處理的如何?」

  「報告教主,灼熱之牙和Murky Spiral都沒有回來…」

  「沒回來?是死了嗎?呵…呵…呵…」

  底下的人顫抖的更厲害了,這個喜怒無常的教主隨時有能力殺死他們,而且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輕輕把玩手上的法杖,用不屑的眼神望著座下卑微的眾生們。

  忽然,空無一物的大廳中心浮現出一個魔法陣,從中走出一個身著黑色祭司袍的男子,伴隨著他的出現,大廳頓時充滿一股腐朽的氣息。

  底下的人迅速把男子圍了起來,因為在他們的聖地是禁止使用空間轉移魔法的…

  被稱為教主的男子泛起詭異的笑意,「退下吧…」

  「教主,可是…」

  還沒有說完就被一絲黑芒貫穿腦袋,為黑色的六芒星染上一層緋紅。

  「我不想說第二次…」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頓時,大廳一片噤若寒蟬,眾人如流水的退回原先的位子,但仍然用恐懼的眼神看著他們的教主。

  教主從寶座站起身來,張開雙臂,「歡迎回來,Murky Spiral…或許該叫你薩麥爾(Samael)。」

  沒有人聽的懂教主說什麼,因為他使用的是來自並非眾人熟知的兩種通用語,而是來自深淵惡魔所使用的惡魔語。

  把靈魂獻祭給惡魔的男子再度回到人間,但只有肉體如昔,而靈魂已成為惡魔的食糧。現在肉體內的靈魂是屬於惡魔的,被冠以死亡天使的墮落天使。

  猖狂的笑聲在大殿內徊盪,但誰也沒聽到一聲輕微的歎息。

  ………

  翌日的清晨…

  正想翻身,卻感覺有什麼東西抱著自己,夜夢迷迷糊糊地張開雙眼…

  「咦!媽媽,妳怎麼在這裡?」

  很明顯地,夜夢的床上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夜夢的母親,她現在正抱著夜夢睡覺。

  「媽媽!」夜夢輕輕地推了推她母親。

  「啊!有什麼事?」夜夢的母親張開眼睛,滿臉睡意地說。

  「媽媽,妳為什麼在這裡?」夜夢眼中正閃動著好奇。

  夜夢的母親眨了眨眼,「噢!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媽媽!」

  「啊!我想起來了!昨天妳突然暈倒在家門口,結果是我把妳抱到床上,後來我就不小心在妳床上睡著了…」

  聽完後,夜夢皺了皺眉頭…

  不對…昨天…奇怪的人…奇怪的黑色空間…還有……

  夜夢痛苦地抱住頭,昨日的記憶都一一在腦海浮現。

  「夜夢,妳怎麼了?」夜夢的母親緊張地抱住夜夢,眼神透露出關心還有隱藏在深處幾不可覺的迷惘…

  「可是我記得好像不是這樣…」夜夢小聲地說。

  「不然是怎麼樣呢?還是妳現在不舒服?……」

  面對接踵而來的問題,夜夢一時不知如何回達,而且昨天所見的事超乎常人的想像,就算說出來也不一定有人相信。

看著夜夢的表情,夜夢的母親放緩語氣,「小夜?」

  夜夢緩緩抬起頭,接觸到媽媽溫柔的眼神,感到心情平覆了不少。

  看著媽媽翡翠般的眼眸,像是在心湖投入一顆石頭,在上面泛起千層漣漪…

  記得媽媽跟我說過不要什麼事都放在心裡…

  接著又想起母親一貫溫柔的微笑、輕輕摸著她的頭的時後、還有為她不知流下多少眼淚的時後…

  夜夢低下頭來整理思緒,然後,下定絕心抬起頭來…

  「其實,昨天……」

  ………

  夜夢的母親是一個絕佳的聆聽者,雖然夜夢有些地方說的並不清楚,但她知道她所能做的就是靜靜地聽夜夢的敘述。

  說完後,夜夢也冷靜了不少,但她心中其實還藏有一份希冀,希冀昨日所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

  夜夢的母親眼中充滿了深思,「小夜,媽媽相信妳所說的一切…」

  是的,我永遠相信妳…

  看著母親清澈如泉的雙眼,夜夢的眼眶不禁失潤了,淚水也在眼中打轉。

  「乖,不哭喔!」夜夢的母親有點笨拙地摸著夜夢的頭一邊安慰道。

  結果,夜夢哭的更厲害了…

  無奈地把夜夢抱到懷裡,一邊拍著夜夢的背。

  也許讓她哭一下也好吧…

  黑色浪潮是吧?既然連平靜的生活也不給我們過,那就要付出代價…

  夜夢在媽媽的懷裡沒注意到母親的瞳孔閃過一陣不自然的紅潮,其中卷過的是為守護而帶來的毀滅風暴…

  傳說中在無限世界中游蕩的旅者之眷族,其族之特徵是不老之容顏與殷紅之眼還有嗜血之存在…

  撫過夜夢柔軟的髮絲,夜夢的母親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夜夢,看著我的眼睛…」

  這一切就由我來承擔好了,因為這個身分只會帶來無限的痛苦與悲傷…所以,我只要妳平凡的過完一生…

  下意識地望向如翠玉的雙眼…

  魅惑之眼,迷惑眾生…

  也許忘掉一切所發生的事就好了就可以讓夜夢回到昔日的軌道,脫離這失序的世界…

  意識彷彿失重一般,夜夢感到頭腦越來越遲鈍,眼皮也越來越重…

  睡吧…睡醒之後就會忘記一切…一切…

  但沁涼的氣息從胸口散發,驅走一切魅惑的聲音,留下深深的平靜…

  祕寶銀痕在此刻展現出它未知的力量。

  夜夢的眼神瞬間又清明了起來,一股無形的力量把他人的精神力隔絕在外。

  失敗了怎麼會?眼神瞬間充滿了慌亂…

  「媽媽,怎麼了?」夜夢用清澈的眼睛看著母親。

  看著夜夢不帶雜質的雙眼,夜夢的母親深深感到悲哀。

  難道這就是不可抗拒的命運?一但覺醒就回不到最初,那我也只能最低限度的做點補救了…

  「夜夢,記住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要迷失了本性…」聲音除了溫柔又多了分悲傷,「也許妳在當時感到迷惘,但妳要記得真正想要的…」

  說完,閉上眼睛,如落花凋零般倒在夜夢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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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話

  夜夢的母親病了,而且病的很重,一天中有大半的時間在昏睡中渡過。

  夜夢為了照顧母親還特別請了幾天假。但其實就算她不請假,學校也不好說什麼。

  看著母親蒼白的臉孔,夜夢眼中閃過深深的憂慮。

  醫生說媽媽只是貧血而已,但貧血會暈倒這麼久嗎?

  下意識地抓住潔白的被單,感到此刻自己是如此無力…

  但夜夢不知道其實她的母親是痼疾復發,在很久以前所受到的嚴重內傷,就連傳說中的眷族強大的恢復力都沒有辦法平復的內傷…

  「咳…咳…」夜夢的母親咳了幾聲,從漫長的昏睡醒了過來,眼神依舊是萎靡不振。

  就快不行了嗎?那也只剩那個辦法了…但這樣的話,也許我再也見不到他了…不過為了夜夢…

  「媽媽,妳沒事吧?」夜夢擔憂的說,畢竟母親是她唯一的親人。

  「沒是,只是小感冒而已…」

  夜夢再次抓緊了床單,眼淚悄悄滴落…

  騙人…

  用過分蒼白的手摸了摸夜夢的頭,「夜夢,我有事出去一下…」

  「不可以!」夜夢直接打斷母親的話,「妳明明病的這麼重…」

  話還沒說完,又泣不成聲…

  「沒事的,出去一下而已,很快就回來了,很快…」

  「不要…不要…」夜夢努力搖著頭,淚水也隨著揮灑。

  晶瑩剔透的淚在空中舞動,內含著最真摯的感情。

  「不哭…不哭…」夜夢的母親像是哄小孩一般安慰夜夢,看著夜夢多天以來沒睡好而造成的黑眼圈不由得心疼起來…

  這就是我曾經相愛的結晶,雖然你棄我而去,但我絕對會用盡全力守護好她!

  「夜夢,要乖,我一定會好好地回來的,相信我…」夜夢的母親語中帶著不移的堅定。

  看著母親的雙眼,夜夢也漸漸軟化了,「好吧,一定要回來…」

  「一定。」

  「要小心喔!」

  「會的。」

  ………

  在空無一人的荒野,我決心要褪去偽裝的羽翼,只為成為守護的憑依…

  地上繪著一個巨大的魔法陣,複雜而玄異的符號交錯著,血紅的光芒從中透出不祥的氣息…

  既然完成了魔法陣,那麼祕術等下就可以解除了…本以為不會有這天的來臨,但該來的還是會來…

  走入陣的中間,翡翠色的眼睛褪去一切的迷惘,此刻只留下最深的堅決…

  輕輕地在手指上刺一個洞,讓生命的鮮紅落下…

  血甫接觸到魔法陣,魔法陣的光芒大盛…

  張開在紅光下映成一片艷紅的朱脣,禱文一字一字的由中滑出:

  「亙古存乎於世的血之憑依,請憐汝之眷族,將過往的制約收回……請聆我之音,血之韻律…」

  嘴吟深澀言語,口吐旅者之真名,汝等之祈願得以降臨…

  風吹過了,帶走堆積的落葉,此時、此地如此蕭索…

  張開雙眼,褪去翡翠綠,染上血之殷,犬牙若刃…

  這一次殷紅將不再褪去…

  最嗜血的存在,遠古血族,或曰始祖…

  昔日的傷痛快速離身體而去,殘存的光明之力被排出體外…

  這才是我的真面目,雖然祕術可以壓抑血族大部分的氣息,但同時也壓抑了一半的力量。

  此刻,昔日之皇回來了,這一次是為了守護…

  ………

  輕輕推開門扉,走進家中…

  突然,一個黑影撲了過來,深深抱住夜夢的母親。

  「好了,夜夢不要再哭了,我回來了不是嗎?」夜夢的母親無奈地說。

  「嗚…嗚…嗚…可是妳出去了那麼久…」

  「對不起,乖…不哭…不哭…都這麼大了還這麼愛哭…」

  「夜夢?」

  睡著了…說的也是,那麼久沒睡了…

  毫不廢力地抱起夜夢走上樓梯,把她輕輕地放在床上。

  看著夜夢泛著微笑的睡臉,嘴角也不知不覺的上揚。

  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一邊撫著夜夢的頭髮一邊想到…

  假如是你,你也會不惜一切保護她吧?畢竟她是最純淨無瑕的,不是嗎?

  ………

  殞星314年5月27日

  今天是星期天,離夜夢的母親康復已經有兩天了…

  「小夜,小心一點,我來拿就好了。」夜夢的母親緊張地看著夜夢拿著一鍋熱湯。

  「可是妳的病才剛好…」

  「我已經沒事了。」

  「對了,小夜妳很久沒去學校嘍!明天去學校吧!」

  「可是…」

  夜夢的母親不容質疑地說:「要聽話喔!我已經沒事了。」

  夜夢先是用審視的眼光把媽媽上下看了一次,確定媽媽的確很有精神,才點點頭。

  「嗯,吃飯吧!」夜夢的母親將盛好的飯拿給夜夢。

  「謝謝。」

  ………

  隔日,捷運站…

  「媽媽,為什麼妳要跟過來啊?」

  夜夢的母親帶著柔和的微笑說道:「因為妳常常坐過車啊!要是妳哪天迷路了要怎麼辦?」

  「可是…」

  可是跟著我會很危險,不知道又會不會遇到像上次那樣的人…

  夜夢的母親用洞悉一切的眼睛看著夜夢,「沒關係,不用擔心我。」

  「可是…」夜夢還想辯解些什麼。

  「媽媽可是有祕密武器喔!」夜夢的母親泛出一絲頑皮的微笑。

  夜夢則是用狐疑的眼光看了一眼母親,「真的嗎?」

  「我有騙過妳嗎?」

  捷運也在此時靠站,帶起強烈的氣流,在夜夢的母親的衣裙上泛起陣陣漣漪,此時的她看起來是如此美麗…

  「雪萊,那個人是零夜夢的姐姐嗎?」凡書揉揉眼睛,睡意一掃而去。

  「她是零夜夢的媽媽。」雪萊不爽的回答道。

  沉默……

  「妳不是開玩笑吧?還是妳跟白吵架吵久了,說話都變的跟她一樣…」

  「你這個白痴!」

  雪萊直接把凡書抓起來暴打了一頓,「不要拿我跟那個白痴相提並論!」

  「可是她明明看起來那麼年輕…」

  回答凡書的是一計右勾拳…

  夜夢的母親一字不漏的聽在耳裡,不禁會心一笑。

  看起來夜夢的同學挺有趣的嘛…不過白這個名字…

  想到這裡,夜夢的母親也不得不皺了皺眉頭。

  雖然很久沒去注意裡世界的事,但她還是知道冰帝的名字…

  才堀起不到六年,就達到[神域]的天才冰系魔道師,冰帝白。

  如果連神域的人都摻和進來,那麼以我現在才恢復五成的力量…

  不過為了夜夢,我甚至可以挑戰至高的存在,不管祂是神是魔…

  ………

  教室中…

  夜夢一邊聽著老師上課一邊眼光飄到窗外。

  天空一片碧藍,萬里無雲,清風徐徐吹拂。

  今天天氣不錯看著窗外的世界怔怔的想到,接著又低下頭把老師所說的重點抄下。

  雪萊把監視的目光收回,繼續把頭埋入小說中。

  班上呈現出一片懶洋洋的氣氛,睡覺的睡覺,看課外書的看課外說,還有更甚者直接拿電動出來玩,像夜夢如此認真的學生可以算是斐爾高中的稀有動物。

  春天不知不覺地走過大半,夏天及將到臨…

  「鈴…鈴…鈴…」

  「放學了…」夜夢收拾好書本,站起來直接前往圖書館。

  把昨天的書投入還書箱後,夜夢又開始在書架上搜索起想看的書。

  「找到了。」

  夜夢伸出手來想拿一本放在書架最上方的書,但很無奈的,夜夢的身高離可以拿到書還有一段距離。

  忽然,伸出一隻手來,把書直接拿了下來,然後遞向夜夢。

  「拿去。」

  「謝謝,咦!不對,媽媽妳怎麼在這裡?」夜夢發出質疑。

  在夜夢身後,夜夢的母親正笑嘻嘻地看著夜夢。

  「我直接走進來的啊!」夜夢的母親隨意回答道,「而且我站在妳身後已經很久了…」

  「有嗎?」夜夢的眼中充滿茫然,「我沒發現耶。」

  「所以我才說妳有時候都迷迷糊糊的嘛!」

  夜夢喪氣地低下頭,「我真的有那麼迷糊嗎?」

  「嗯,對啊!還記得妳五歲時,拿一塊咖啡蛋糕問我說:為什麼巧克力蛋糕的顏色怎麼那麼淡。還有六歲時,我帶妳出去散步時,妳走著走著竟然撞到樹,然後…」

  夜夢的母親如數家珍的一一把夜夢從小到大的糗事說出來,夜夢也越聽越心虛…

  「…最近,妳還坐捷運時,一直坐過站。」

  夜夢的頭已經低到不能在低了…

  看到夜夢可憐兮兮的樣子,夜夢的母親也有點不忍,「好啦!小夜,我不是在罵妳,只是希望妳不要一直那麼迷糊…」說完還不忘摸摸夜夢的頭。

  「喔,我知道了…」夜夢勉強振作精神,「對了!為什麼媽媽妳會到學校啊?」

  「怕妳又忘了回家啊。」邊說邊從書架抽出一本書來,「而且我考慮要來斐爾高中當老師…」

  「蛤?」夜夢顯然被母親最後一句話震住了,在她的印像中母親不常出門,現在卻突然說要當老師。

  「有什麼問題嗎?我至少也有研究所畢業耶!」

  不是這個的問題吧…

  夜夢小心翼翼的問:「可是我記得我們家好像不是很缺錢吧…」

  的確,就夜夢她們的房子而言,也不是普通人買的起的。

  夜夢的母親眨眨眼,「可是我一直待在家裡也挺無聊的,所以才想找點事做嘛!」

  夜夢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可是為什麼一定要當老師呢?」

  面對這說服力並不怎麼強的理由,夜夢卻無條件地相信了,於是把問題轉向另一個方向…

  「因為到這裡可以天天看到夜夢啊!」夜夢的母親半真半假的說

  「是這樣啊…」夜夢情不自禁地低下頭。

  「對啊。」夜夢的母親放下手上的書,然後輕輕地抱著夜夢,「小夜最可愛了…」

  「嗚…嗚…嗚…你看她們母女感情多好。」雪萊躲在圖書館的一個視覺上的死角,手中正拿著一條手帕頻頻拭淚。

  凡書則是怔怔地看著夜夢的母親,「妳不覺得很奇怪嗎?」

  「哪裡奇怪了?明明那麼感人…」

  「當我沒說…」凡書眼中卻閃過深沉的深思。

  ………

  黑色的大聽…

  依舊邪異的六芒星發出淡淡黯色幽芒,映出上面薄薄的暗紅色,不知渴飲了多少人的鮮血。

  「有什麼事嗎?」教主的聲音一如往日的邪異令人心寒。

  「我們在T5區黎中市的分會被不明人士給破壞了,而且沒有人生還…」

  教主輕輕把玩手中的法杖,「一群廢物…呵…呵…呵…」

  「但…」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快說吧!」教主的聲音已經有了絲厭倦。

  「是。在現場還有留言,要我們全部離開黎中市,不然後果自負。」

  「呵…呵…這是威脅嗎?薩麥爾,你怎麼看?」最後一句是用惡魔語加上去的。

  「凡世已經脫離我們的管理很久了,人類也越來越囂張。這可能跟上次那個魔法師有關吧…」

  「是嗎?」教主不置可否。「既然你是死亡天使應該可以把當初的亡魂召喚過來吧?這樣我們不就可以了解當時的情況了。」

  「說的也是,很久沒到凡世了。也許出去逛逛也不錯,順便看看地面上的人類有什麼長進。」說完,如一縷幽魂無聲地滑行到剛才報告的人面前,「帶我到分會…」

  目送著墮天使的離去,「零夜夢……竟然可以吸引這麼多人來保護妳。」

  嘴角浮出一個帶著惡意的微笑,「最近剛好和神話研究出新產品,用來試試威力也不錯…」

  ………

  炎熱的夏天不知不覺的到臨,緋紅的太陽用著它的灼熱一絲一絲地焚烤大地…

  夜夢的母親一手正撐著洋傘,把炙熱的陽光隔絕在外,另一手正牽著夜夢。

  今天如往常一樣,夜夢的母親在夜夢放學後,到學校把夜夢帶回家。

  自從上次夜夢遭到黑色浪潮的襲擊,夜夢的母親就一直堅決要親自接送夜夢上放學。

  不過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夜夢記得當天有在事發的現場看到雪萊和凡書還有其他五個人,可是在夜夢回到學校後,夜夢不經意地問起當天的事,但當事人好像都不記得有發生那樣的事了…

  天氣好熱夜夢的母親一邊拭汗一邊說,剛好看到旁邊有一家咖啡店,「小夜,我們先進去坐坐吧。」

  夜夢點點頭。

  走進有空調的咖啡店中,感覺也涼爽了不少。

  環顧了店內一圈,最後,夜夢的母親在一個角落的位子坐下。

  隨手拿起菜單,夜夢的母親點了一杯冰咖啡,夜夢則是點了杯冰奶茶。

  小口小口地啜飲手上的飲料,一邊翻閱著雜誌,夜夢的母親顯得相當悠閒。

  在如此溽暑時節,可以在有著冷氣的地方渡過整個酷熱的下午,可以算是人生一大享受。

  可是夜夢的母親其實並沒有像表面上那麼平靜…

  總共有兩組人正觀察著我們,一組是夜夢的那群同學,另一群身上帶有淡淡的元素氣息,而且實力稍高…應該是黑色浪潮,夜夢的母親暗自分析道。

  嘴角浮出淡淡的苦笑,在市中心使用魔法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這裡實在不是戰鬥的好地方。

  而且…偷偷瞄了一眼夜夢。

  夜夢正沉浸於書中的世界,看起來相當的入迷。

  小夜也在這裡,這樣我也不好使用威力太大的術或魔法…

  先不要打草驚蛇好了,但如果是他們先惹我的話…

  翡翠色的隱形眼鏡下閃過暗紅色的深沉殺機,鋒利的犬齒也漸漸伸長,輕輕磨擦艷紅的嘴脣…

  所幸,並沒有人注意到夜夢母親的變化。

  感覺到自己的變化,趕緊拿起咖啡杯,掩飾性地遮住伸長的犬齒,等縮回原來的長度時,才把杯子輕輕放下…

  皺了皺眉頭,沒想到祕術常久以來一直壓抑原本的能力,現在回復了反而不習慣…

  「媽媽,妳怎麼了?」夜夢剛好把書闔上,抬頭望向母親,好奇地問道。

  「咖啡好苦。」說完還不忘吐吐舌頭。

  夜夢看著那杯黑黑的咖啡,也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夜夢比較喜歡有甜味的飲料,像咖啡這種有帶苦味的飲料,一向是敬謝不敏。

  「看起來好苦喔!」

  「小夜,妳要不要喝喝看?」夜夢的母親故意問道。

  「不要,我喝奶茶就好了。」夜夢拼命地搖頭。

  「開完笑的啦!我也知道妳比較喜歡甜食。」

  夜夢的母親隨手從口袋中拿出一個作工精美的銀色懷錶,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

  「咦!已經六點了,小夜,不然我們就在外面吃晚餐吧?」

  夜夢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

  「好吧…」

  「那走吧!再晚了,餐聽是會沒有位子的。」

  說完,拉起夜夢的手,把錢付清後,走出咖啡店。

  凡書和雪萊交換一個眼神後,立刻跟向前去。

  在倆人走遠不久後…

  暗處走出三個穿著黑色祭司袍和一個穿著休閒服的男子。

  「如何?」其中一人直接問道。

  其餘三人都搖搖頭。

  「她們兩個人都沒什麼特別的,而且那女孩是不是幻術師還是個未知數。」祭司袍上繪有黃色六芒星的男子最先發話。

  「教主為什麼要我們來監視她呢?看起來一點實力也沒有…」另一個黑祭司問道,由聲音可以推斷聲音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愛麗絲(Alice)!」最後一個黑祭司厲聲怒吼道,「教主的意思不是我們可以了解的,難道妳還不了解嗎?」

  被稱為愛麗絲的黑祭司也發現了自己的失言,縮了縮脖子,「對不起,我不該在背後議論的…」

  想到教主一向雷霆的手段,被稱為愛麗絲的黑祭司不禁為剛才所說的話感到後悔。

  點點頭,然後放緩語氣,「有些事情不是我們可以妄加推斷的,而且教主不久前又下達最新命令:要我們活捉零夜夢。」

  「這應該不會很困難吧?」穿著休閒的男子托著下巴,「她看起來就不像有實力的人。」

  「的確,但我比較在意的是秋風…」

  休閒服男子不屑地撇撇嘴,「就那幾個小鬼?」

  歎了口氣,「就那幾個連階都還不到的小鬼的確還傷不了我們,我怕的是秋風中真正的高手,還有殺死灼熱之牙的凶手…」

  眾人沉默了…

  秋風既名為秋風,就是為了掃除他們這些裡世界的地下組織,就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

  還有隱藏在背後的不明殺手,連已經有中階實力的灼熱之牙都被毫無還手之力的擊殺,而且就情報而言還有一個不明的雷系魔道師…

  想到這裡,眾人不禁打了個冷顫,也許螳螂捕蟬,在背後等待的卻是更為強大的黃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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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話

  在無星的夜裡,天空如此陰鬱。

  雨絲劃過天際,我無聲地哭泣。

  淚花轉瞬間在綻放後凋零,我不渴望你的憐憫。

   風帶不走啜泣,雨洗不盡悲情,都只能點點滴滴藏入心裡。

  ………

  昔日,曾經有一群自名為神或名為魔的上位者統治著這個世界…

  但神與魔的戰火從來沒平熄過,只為了掌握這世界的統治權與信徒的信仰。

  戰火綿延千里,縱橫三界,沒有一處不是充滿血與火的煉獄,天空像是被大火灼燒一樣,一片赤紅,晝夜失去意義;海河乾枯,地野荒蕪萬里。

  卑微的信徒祈求他們的主原諒,但名為主的存在並沒回應祂信徒的祈願。

  但這世界聽到了,這世界聽到人們對這世界的祈許與對神魔的失望…

  當上位者發現祂們的信徒失去信仰時,祂們開始憤怒,於是降下懲罰。

  人們面對如此不公的對待,於是開始褻瀆昔日至高的存在,人們於此失去信仰,上位者們也失去了信仰者的力量。

  當世界基準的天平開始傾斜,世界漸漸走向崩壞…

  世界的合音傳達到祂的耳裡,聲音是如此悲情,如此哀怨,為即將消逝的世界哭泣…

  於是,祂來到這一個世界,為了矯正這失序的世界。

  妄圖抵抗的神魔紛紛被傳說中的旅者所弒,曾經自以為崇高的血灑滿人間地域,諸神魔從天而落,只為了抵禦來自異世的制裁…

  天空灑下一片五色之雨,火、冰、風、石、雷,吞食神魔聯軍,毀滅一切生物。

  大戰只持續不到一天,神界與魔界在一天覆滅,大部分的神魔被殺絕、有的神魔被封印、還有剩下一小部分只能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苟延殘喘,祂們的血脈也悄悄融入凡世中…

  但世界並沒有回到過往的秩序,空間依舊扭曲,世界開始崩潰…

  天空開始下起滂沱大雨,伴著巨雹而降,大地成為一片血海,人們在高處哀嚎悲泣。

  於是,祂做了一個決定,一個改變全世界的決定…

  沒有人知道神界與魔界為何會在一日消失、天空何時放晴、曾經充斥於空間中的元素為何變的如此稀薄。

  當歷史走到一個端點,它又進入另一個新的循環…

  一切的真實都埋入歷史的長河,人們又開始崇拜新的偶像…

  真正的歷史被扭曲,殘存的神魔開始默默盈集信仰的力量,期待能有一天再達到世界的頂端,回復昔日的輝煌。

  直到今日,在奇異的七色之雨後,曾經一度消失於世上的技術再次從現於世,這個技術在遙遠的遠古時代稱為魔法,而今日人們則稱為魔道。

  而這一切…一切…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他們漸漸有了自己的組織,有了自己的規矩,成為另一個體制外的世界,也就是他們所稱的裡世界。

  一個嶄新的時代來臨了,科學與神祕力量互相交行的世代,一個神魔再起的世代。

  ………

  站在一片廢墟中,周圍瀰漫著一股焦臭味,顯然不久前這裡發生過一場大火。

  籠照在黑暗中的邪惡生命,正準備著打擾死者安寧的儀式。

  靈魂的氣息還未散去,廢墟中仍可以感覺到亡者生前的執念與欲望。

  貪婪地深吸一口空氣,「靈魂的味道,已經幾億年了吧沒想到還有回來的一天。」

  自從那次戰役後,許多強大的上古神魔都被封印在世界的角落。

  在被封印的期間, 失去以往的力量,失去各種感覺,只剩孤苦無依的意識漂泊在無盡的虛空中,就像是無垠怒海中的一條船,如此無助,直教人發瘋…

  這只因為違反了秩序,違反了這世界的道標,所以換來如此嚴厲的懲罰。

  今天,又可以回到這片土地,如馥如麝的氣息充斥鼻間,屬於欲望的味道,屬於惡魔的食糧…

  「先解決這件事才行…」眼睛瞇成彎月形,臉上也泛起興奮的笑容。

  馮空從手中變出一把長槍,槍上覆有一層細密而火紅鱗片,槍尖呈暗黃色,像是不明液體乾凅後的顏色。整把槍給人一種奇異的感覺,就像是活物一般,再加上上面的鱗片,反到像是一條長蛇,而非長槍。

  魔槍「赤龍」,墮天使薩麥爾的武器,傳說中的死亡天使一邊揮舞著赤龍一邊散部死亡。

  在長槍出現的一刻,濃重的死亡氣息從槍中透出,讓人喘不過氣來

  展開吧!魂界,已經沉寂那麼久,該是時候再次連通凡世了。

  溝通生與死的大門漸漸開起,但由於力量的不足,所以只為呼喚它的人開起一條縫細,但這也足夠召來此地的亡魂了。

  此刻的廢墟顯得鬼影幢幢,昔日死於此黑色浪潮教徒們的靈魂再次回到此地。

  隨手抓住一道飄過的人魂,開始探索他生前的記憶。

  記憶之碎片快速湧入腦中…

  首先,見到的是一條條粗長的雷龍遊走於天際,接著來自天空的忿怒落下。

  雷霆狂暴地劈開泥土,露出底下隱藏的基地,然後又一道巨雷落下。

  視野頓時變得白芒芒,等回復視力時,映入眼廉的是在熊熊烈火中的廢墟。

  在威力如此強大的雷系魔法下,本以為有如銅牆鐵壁的基地,竟然連第一波雷霆都無法承受。

  少數幸運逃出基地的人,等待他們的是第二波閃電風暴,一束束閃電自蒼穹而降,把藐小的人類個個劈倒。

  此時,生命彷彿失去原有的價值,雷電依舊收割著生命,被雷所殞的人們迅速失去生命氣息,只留下一地焦黑的屍體。

  正舉足想逃跑時,迎面看到的是一雙血紅的眼睛,接著胸口一痛,低頭望向左胸,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插入裡面…

  輕輕地抽出殺戮的右手,沾染著鮮血、肉末與碎骨,顯然這一擊是直接穿過胸口,擊碎肋骨,再絞爛心臟。

  伴隨著血泉噴灑,意識漸漸失重,最後身體回歸大地懷抱,靈魂也歸往魂界的道路,只留下生前淡淡的執著與願望。

  隨手揮去人魂,接著陷入沉思…

  良久…

  「會閃電風暴的魔法師啊?看起來有點棘手…」

  本以為以經埋沒在歷史長河下的魔法,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重現…

  太古魔法,在[黃昏之役]後幾乎失傳的高深技術,為今日魔道的前身,擁有強大的威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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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 世界之始

置身於火海中,灼熱的氣息一絲一絲地炙烤著軀體,接著無力的睜開眼睛。

混濁的瞳孔映出灰暗的天空,日月星晨也被灰煙所掩蔽,只剩熊熊烈火為這世界帶來最後的光明。

輸了嗎?一招而已…無奈地想牽動嘴角,但很快就放棄了…

現在每一個動作彷彿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保持睜開眼睛已經是極限了,只剩頭腦可以有效地運轉。

世界快毀滅了吧?也許吧…

這個世界正陷於一片火海中,火苗盡情撕烤每分每寸土地,氧氣也越來越稀薄,只剩下焦臭的燒焦味。

如果從天空俯視大地,所見的是滿地屍體與斷垣殘壁,曾經繁華一時的文明已被破壞殆盡。

這樣也好,至少可以陪著我的故鄉毀滅,多久了,我還是忘不了這裡…

擁有無限生命的旅者,最終還是步入死亡一途,也許世間所有生物都有其終點,不管生命再長的存在,生命的旅程都有終結的一日…

旅者既然可以在各個世界漫遊,比這界美好的地方不是找不到,為什麼會如此留念於此呢?

也許這裡是我的故鄉吧…不管它變的如何,故鄉永遠是為游子而設的,當你離開它多年後,才知到它的美好…

沒想到祂們違反了秩序,妄圖融合三界,最後卻招來嚴厲的制裁。

被冠以秩序與破壞之名的旅者艾爾錫司(秩序,天秤)降臨於此,沒有感情,不須憐憫,以一己之力誅殺了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

但世界的天平已經偏差了,而傳說中的旅者只負責殺戮,而不負責修復世界的崩壞。

當趕回來時大地正汪洋一片,世間的生靈已所剩無幾。

忿怒的質問,得到的卻只是對方的冷漠的回應,如此不在意…

最後,我挑戰了祂…

當銀色的火燄透體而過時,一切都結束了。

詭異的銀火彷彿帶著奇異的力量,吞噬著全身的力量,被焚燒的地方正一寸寸地消失,這正是傳說中把一切回歸原點的力量…

意識正逐漸失重,只隱約聽到…

「滅世祭炎我收回了,你大概還可以活一陣子吧。」

這是憐憫嗎?不是,傳說中的艾爾錫司應該是沒有感情的,時間會消磨一切,由其是對祂們這一群被稱為旅者的群體而言,而艾爾錫司又是最古老的旅者之一…

也許是離死亡越來越接近,現在的思緒反而比以往更加清晰…

是什麼時候開始?一度想摘取天上的星星,又是何時開始羨慕在深海悠游的魚?

當展翅飛翔於天空時,都情不自禁地想飛高一點,也許這樣就離夢想近一點,當看到無垠大海時,都會興奮的衝向前去,只為那清涼的感覺…

久遠的回憶,過往的夢想,曾經有過的感情,都將隨風逝去…

是時候了,生命之火漸漸黯淡,如風中之殘花,下一刻都有可能隨著風離去…

眼皮彷彿有千斤之重,漸漸闔上,只剩下曾經令人無比眷戀的天空。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

忽然,吹過一陣風,夾雜著遠方的氣息,帶著無奈、悲傷的歎息…

烈火如同有生命一般,快速退去,形成一個圓環於身邊。

如此悲涼,如此蕭索…

沁涼的力量傳遍全身,透入心靈,如春風,如細雨。

好久…好久…

身體又有了力氣,意識開始清晰,朦朧間又憶起過去…

「好多了嗎?」

如清泉的聲音,清清如許,透澈無比…

抬起沉重的頭顱,望向清泉之源…

面容如此旖麗,在灰暗的世界也掩蔽不去,夢幻般的藍紫色長髮,如夜空般的眼眸,還有深的化不去的悲傷。

迷失於此,原來這才是美麗,令人忘卻自己,沉醉不已。

「你有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旅者嗎?嗯…你們好像叫祂艾爾錫司。」說到艾爾錫司時還皺了皺眉,顯相當不習慣這個名字。

再次的開口,喚醒重傷的旅者。

「有…有,祂走了。」下意識的回答。

是她救了我嗎?

轉過身背對著傷者,「你真的如此無情嗎,初代?真的沒有感情嗎…」

聲音如此哀怨,讓人心悸。

「這世界是祂毀滅的嗎?」這次聲音帶著一絲盼望,盼望得到想要的答案。

「不是,是融合三界失敗造成的扭曲…」

但如果不是祂突然出現,破壞進行到一半的儀式,這世界也許還不至於此,想到這裡,不禁握緊拳頭。

夢幻般的旅者沒有回話,只是靜立於原地,灼熱的焚風吹的她水藍色的衣裙飛舞,淡紅色的火粉在她身邊飛揚而過。

美麗的旅者開口了,「謝謝…」

「嗯?!為什麼要感謝我呢?應該是我要感謝妳……」聲音漸漸低落,因為此刻的她是如此悲傷。

美麗的旅者搖搖頭,「你不知道,其實祂算是我的撫養者,祂曾經帶我們走過久遠的歲月…」

多少時間了,當我再次追隨你的腳步,只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解釋,…我並不怨恨你,相信風吟也一樣,初代你知道嗎?

「你覺得初代…也就是你們所謂的艾爾錫司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語氣和表情都相當認真地問。

面對突如其來的問題,身受重傷的旅者也不禁愣了一下,「應該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吧…」這也是大多數旅者的想法。

美麗的旅者搖搖頭,藍紫色的長髮也隨之飄揚,「我想知道你的看法,而不是大多數人的看法。」

怎麼樣的一個人啊?難到不是無情的人嗎?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世界覆滅,眼睜睜地看著那麼多人死去…

「其實祂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呢,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反而是問問題的人先回答了。

「怎麼說?」好奇心漸漸被勾起來。

「你知道魂界嗎?」

「知道,這是傳說中靈魂最終的歸屬。」

傳說中,魂界是一個收容所有生物死去後的地方,除非某些特殊原因,不然死後靈魂都會直達魂界。

「但連旅者也很少人知道,其實世界的祕密就藏在那裡,那也就是世界之洋…」

「世界之洋?那是什麼?」面對新得知的資訊,身體不知不覺的坐直。

「簡單的說,混界就是容納各種生物的靈魂和願望與執念的地方,而這些願望與執念的聚合體就是世界之洋。平常它只會滲出一部份的力量,所以改變並不明顯,但只要世界之洋盈滿時,世界就會因此改變…」

是的,世界的方向其實都掌握在世間所有生物的手裡,而不是所謂的神手上。當有一日人們失去信仰時,神終將失去力量的泉源,而世界的脈動將由凡世的個體所主宰。

「這跟祂又有何關係呢?」整理好紊亂的思緒,接著又開口問道。

「因為祂擁有與世界之源溝通的力量,擁有這樣的力量,祂可以輕鬆地創造一個世界,甚至是毀滅世界…」

只要利用帶著惡念來改造世界,世界因此毀滅,也可以利用理想來架構全新的世界。

「你看這破敗的世界…」,紫髮旅者用手指向遠方,「看似絕望沒有生機,其時內含深沉的希望,因為祂為世界之洋注入祂的祈許與希望。」

最終,世界將同時迎來毀滅與新生,嶄新的世代及將開始,沒有人可以捕捉未來的軌跡,因為它是由前人的願望所領導,願望之所以可貴,那是它孕含無限希望。

大火焚盡一切,卻燒不盡希望,洪水吞噬一切,卻卷不走將來。

最後夢幻的眼眸停留在迷惘的旅者身上,「祂把世界改變的權利留給了你。」

「給我?」旅者此時充滿了茫然。

「祂雖然注滿了世界之洋,但海洋還需要最後一滴希望來引發千層波瀾,而祂留你下來就是把改變世界的鑰匙交到你手上。」

你也是這麼想的,對吧?初代…

「請拋棄迷惘,在心裡祈禱,世界將更美好。」

改變世界,其實不是神的權利,有一種東西,過了千年也不會改變,那叫信念。

我希望世界更美好!

毫無懷疑的心聲化為水滴,在無垠大海泛起千層漣漪,引起無數共鳴,化為作瀾,傳達萬里。

世界被微光籠罩,一切又是新的起點,前人的願望正改造著世界,直到新世紀的來臨。

昔日的扭曲被撫平,大火漸漸退去,大地又再次充滿生機,第一道曙光即將降臨。

這就是創世嗎?人們一度以為世界是神的創造物,殊不知這才是真正的世界起源。

閉上眼睛,感到時代之風吹過,「初代,你看到了嗎?」

而新世代的第一個生命,也就是為世界之洋注入最後希望的旅者看著新生的世界,最後也安詳的閉上眼睛,為他漫長的生命畫上句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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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

  靜謐的深夜,繁星閃爍,銀月如鉤,微涼的夜風輕悄掠過,一切都是如此平靜而、安祥。

  忽然,遠方傳來一陣喧鬧,打破應屬於午夜的沉寂…

  漆黑的身影從一棟市區內的辦公大樓竄起,以異於常人的跳躍力一躍而至對面的大樓上,接著又用同樣的方法高速在都市叢林中穿梭。

  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尋常,又有誰會穿著墨色的大衣在夜間活動呢?

  「快追!」

  從遠方追來五個服裝各異的男男女女,其中有著聖堂的聖師和聖祭師,還有血族的巡者、風系魔道師,最後還有一個身份不明的黑袍者,同樣用著不亞於黑影的速度在大樓間高速移動。

  「發現罪人,通知其他人…」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從年青的男子口中發出,由服裝可以判斷出男子應該是聖堂的聖師。

  另一位同樣穿著聖職者長袍的中年男子點點頭,接著舉起手中的法杖朝天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在漆黑的夜裡,白色的光柱帶來瞬間的光明,映的原本黯淡的夜空恍如白晝…

  「不要用聖光!」一個面容艷麗的女子用厭惡的語氣說。

  發出聖光的中年男子別過頭,「棲息於黑暗的生物果然接觸不得光明…」聲音中充滿濃濃的嘲諷。

  女子冷哼了一聲,「至少比你們這些怕黑的小朋友好。」

  兩人互望的眼神充斥著敵意,如果不是現在他們有著共同的目標,下一刻都有可能拔刀相向…

  「低賤的生物,如果聖主想要的話,妳們這群吸血鬼早已絕種了…」

  女子殷紅若血的瞳仁瞬間收縮,眼中發出危險的光芒,「你再說一次!」

  「我說…」

  「閉嘴!」年青的聖師打斷話頭,「現在不是爭吵的時間…」

  「哼!」

  兩人同時發出沉重的鼻音,接著眾人又陷入沉寂,只繼續追隨著黑影的腳步前進。

  身著青色魔道師長袍的女子試圖打破目前尷尬的氣氛,「聖師先生,你覺得我們有幾成把握捉到那個迷失者?」

  裡世界有一群人,因為擁有強大的力量,因而迷失於此,利用他們強大的力量任意而為,因此稱為迷失者。

  年青的聖師苦笑了一下,「大概在四成以下吧,他已經在這一帶流竄多日了,被他襲擊的人數也正在攀升中…」

  「我說…」豔麗的女子突然插進來,「別說我沒警告你們,等一下,可以的話盡量都用近身攻擊,千萬不要讓他有喘息的機會。」

  「噢?」年青的聖師皺皺眉,「何以見得呢?」

  艷麗的女子斜著眼看了年青的聖師一眼,「聖師大人不嫌棄跟我這卑賤的生物說話嗎?」語中明顯帶著諷刺。

  年青的聖師尷尬的笑了笑。

  「哼!告訴你們也無妨,你們仔細觀察他跳躍的動作…」

  「跳躍的動作?」年青的聖師若有所思地看著黑影以矯捷的身手跳到一座鐵塔上,接著又跳到一棟高樓的平臺上…

  青袍魔道師用足了眼力,但在昏暗的夜裡,她也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在大樓間來回跳躍。

  「看不到…」青袍魔道師最後還是放棄了。

  「我知道了!」年青的聖師猛然醒悟,「他在大樓間移動好像全靠的是跳躍力,而一點術力波動都沒有…」

  「你的意思是?」青袍魔道師隱約抓到一些關鍵。

  「他不是術師…」年青的聖師說,「他有的只是過人的暴發力,所以才造成他是術師的假象…」

  「聰明。」豔麗的女子讚許地說,「因為他可能有吾族的血統…」

  年青的聖師一愣,「吸血鬼?」

  女子橫了年青的聖師一眼,「是血族,聖…師…大…人!」

  其實吸血鬼還算是比較好的稱呼,聖堂的某些聖職者甚至直接稱呼血族為骯髒的瀆神者…

  聖師尷尬地搔搔頭,而另一個聖職者則是冷冷地瞪了女子一眼。

  女子對兩人的動作視若未見,「畢竟暴發力也是暫時的,所以說我們只要等他體力剩不多時,在利用我們近戰的優勢一舉把他拿下!」說完從懷裡掏出一把深紅色的匕首。

  年青的聖師也抽出細長的銀劍,但另外三個人卻沒有任何動作。

  女子看了看這個臨時組成的隊伍,然後歎了口氣,「等一下魔道師在旁邊輔助就好了,至於那個聖祭師,不要把聖光往我身上放!」

  黑影的速度正如女子所言,正慢慢下降。

  「準備。」女子的眼神變的異常鋒利,「打不過就逃,千萬別硬撐。」

  緊張的氣息在小隊中漫延開來,像是毒氣一樣漫慢滲入每個人心中,因為未知的敵人正等著他們…

  看著自己離黑影正一點一點的接近,眾人的心跳開始加速,手汗徐徐沁濕手心。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青袍魔道師怯怯地開口,「剛才我們不是有召喚援助嗎?」

  年青的聖師腳步一窒,女子的瞳孔瞬間放大,她想到最糟的可能…

  「快退!他不是我們原本要抓的那一個,他是夢魘!」

  但已經來不及了,被稱為夢魘的黑影不知何時站五人的背後,而眾人卻一無所覺…

  「答對了!」歡愉的笑意在臉上綻開,「追了那麼久才發現啊?」

  五人快速回過身,一付如臨大敵的樣子看著面前這位貌似斯文帶著溫文儒雅氣質的少年…

  女子把鮮紅的匕首橫於胸前,「夢魘?」

  少年點點頭,「我討厭重覆回答同樣的事…」接著眼光落在穿著聖職者袍的兩個人身上。

  「聖堂?真是給我壞印象的一群…」

  年青的聖師也把銀劍橫於胸前,「你對我們有什麼意見嗎?」

  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但夢魘像是一無所覺,只是自故自地用怪異的眼神打量眾人…

  「沒什麼意見,只是對一群不分青紅皂白就拿銀劍追著別人跑或隨變用聖光攻擊人的人很有意見…」

  女子悄悄地退後一步,如果在平時聽到這一番言論的話,她一定會肆無忌憚的大笑,但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不適合那麼做。

  年青的聖職者悄悄凝聚術力,準備給對方致命一擊,「先生,看起來你對聖堂誤會很深啊…」

  「哦?是嗎?」夢魘扶了扶鼻上的銀色細框眼鏡,過長的瀏海遮住了左眼「還真是個美麗的誤會啊,這個誤會還害我被追了十天…」惡狠狠的語氣。

  就是現在!

  從聖祭司手上發出耀眼的白光,刺痛著夢魘的眼睛…

  女子和聖師同時出手,鮮紅的匕首劃過暗紅的軌跡,往夢魘的咽喉刺去,聖師手中的銀劍破空發出「嘶嘶」聲,斜砍向夢魘的胸口…

  但兩人凌利的攻勢都落空了,像是砍在空氣中,毫無著力點…

  「什麼?」

  等白光消失後,眾人驚駭地原本夢魘站立的地方,此時變得空無一物

  「所以我討厭聖職者從眾人背後再次傳來,都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

  一聲悶哼響起,夢魘不知何時移動到聖祭師的背後,手中正把玩著一把銀色細劍,而聖祭師則軟趴趴地癱在地上,已經失去了意識。

  「放心,我只是把他敲昏而已。」彷彿是看出眾人的不安,夢魘輕鬆地揚了揚手中的細劍,「我只是用劍柄敲昏他而已。」

  女子瞇起眼睛,「幻術?」

  「你們都是這麼稱呼的。」聳聳肩,「我想跟你們談一談。」

  年青的聖師怔怔地看著夢魘手中的銀劍,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那把是黑斯克的劍,你把黑斯克怎麼了!」忿怒的質問。

  夢魘隨意地甩了個劍花,「黑斯克?前天他追我追太凶了…」

  「你把他怎麼了!」

  「他還活著。」淡淡的語氣。

  年青的聖師才剛鬆一口氣,但他的神經又很快地再次繃緊,因為他們現在正面對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敵人。

  「我希望你們把我的通契令撤消…」夢魘把玩著手中的銀劍,漫不經心地與眾人交談著。

  「這不是我們所能管的…」女子搶先答到,「我們的權力並不大…」

  夢魘瞇起右眼,「妳在說謊…」

  女子輕輕的後退一步,接著壓低聲音,「我沒說謊。」

  「是嗎?」夢魘不置可否,「妳是吸血鬼對吧?」

  女子愣了一下,血族是不稱呼自己為西血鬼的,除非…

  是的女子收起自己平時的矜持,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應該也是血族吧?」

  「也許、大概、應該。」敷衍的回答。

  眾人都皺了皺眉頭,照理說剛才請求的支援已經到了,可是現在卻遲遲未見到支援。

  「你們可以走了,但請這位小姐留下來一下。」夢魘指著豔麗的女子說。

  「你想幹嘛?」女子用手護住胸口,眾人則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夢魘。

  夢魘別過頭,乾咳了幾聲,「我只想請教妳幾個問題而已…」

  「真的嗎?」女子仍然不能打消餘慮。

  「喂!喂!喂!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可是很正直的。」夢魘顯然對眾人不信任的眼神很反感。

  「嗯,如果一下下的話應該沒問題吧…」女子遲疑了一下,然後下定決心回答道。

  「那你們可以走了,順便把他帶走…」說完還不忘踢踢腳邊昏倒的聖祭司。

  等眾人都消失在眼前後,夢魘直接倚著高樓的憑欄,然後呼出一口氣,「剛才跳的真累…」低聲抱怨著。

  女子則是跟夢魘保持一定安全距離,雖然眼前這個帶著書倦氣息的少年表現出一付人畜無害的樣子…

  少年抬起頭看著滿天星斗的天空,「妳知道如何抑制吸血的慾望嗎?」

  女子聽到少年的問題後,心裡的猜想又更一步肯定了,「大概知道一些。」

  「說來聽聽。」

  「第一,只要本身力量夠強就可以壓下慾望了。」

  「噢,還有呢?」夢魘仍然是一付風清雲淡的樣子。

  「先問一下,你吸過血了嗎?」女子皺著眉問。

  「沒。」少年簡約的回答。

  「真的嗎?」女子看著自己的同類,如果不是現在組織明文禁止獵血的話,眼前這個少年的力量顯然對她們組織很有幫助。

  「妳覺得看起來紅紅黏黏綢綢的會好喝嗎?如果不是這該死的體質,我一點都不想碰。」

  「你被吻了?」女子懷疑地問,基本上她已經相信對方沒吸過血了,因為她第一次吸血時也覺得很噁心。

  吻的意思就是初擁,就是把普通人轉化成血族的一種儀式,通常成功率不到一成,而且血族也不長執行。

  「吻?」

  「就是別的血族咬過你。」女子耐著性子解釋。

  「沒有,那感覺一定不好…」少年撫著脖子,「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不想吸血或被吸…」

  女子會心的一笑,至今為止她發現如果對方不是榜上有名的通緝犯的話,他還不難相處。

  「血族的味覺不太一樣,血喝起來其實甜甜的呢!」女子漸漸放開心胸,比起一天到晚都處心積慮想獵殺他們的聖堂,眼前的少年可愛太多了。

  少年瞇起包括被瀏海遮住的左眼,「妳在誘惑我吸血嗎?」

  女子開始猛力搖頭,「沒有!沒有!其實人家也好久不吸血了。」眼神有點慌亂還有黯然。

  「我知道了,我只是開玩笑而已。」少年泛起淡淡的微笑,接著站直身子,「等一下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千萬別回頭。」

  「什…什麼?」

  「快走!」少年把女子推下樓,以女子的能力,這種高度是摔不死她的。

  在女子被推下樓後,遠方再次躍來數十道身影。

  少年默數了一下人數,對方在二十人上下…

  臉上的笑容變得有點無奈,如果可以的話,他還真不想傷害人。

瞬間,少年就被一群穿著聖職者袍的人給包圍了,每個人都用帶殺氣的眼神看著最近排上第八十五的通緝犯夢魘。

  「我勸你們最好心平氣和一點,不然後果自負…」少年的聲音有點沙啞,低著頭看不到任何表情。

  眾人交換了一個眼色,接著站出一個人,身上同樣穿著聖師長袍,手上拿著一把華麗的長劍。

  「罪人夢魘,罪名襲擊無辜的路人攻擊神職人員褻瀆神明,你可認罪?」

  少年傲然一笑,「我也控訴你捏造罪名,你可認罪?」

  「願主寬容。」聖師低升禱告,接著抬起頭,「讓罪人到他應該去的地方吧!聖主永與吾等同在!」

  少年抬起手中的銀劍,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裡,卻有種萬夫莫敵的氣勢,嘴脣輕輕的動著,像是在吟唱著什麼…

  「The black wings covers the sky.(黑色的羽翼遮蔽天際。)

  The purple moonlight encompasses the earth.(紫月之光華籠罩大地。)」

  不知何時,原本滿天繁星的天空失去了群星的照耀,只剩下黑朦朦的天空…

  眾人恐懼的看著少年,原本暗色的大衣,此時上面披上了一層妖異的紫色浣紗,為少年多了分邪異的色彩…

  少年閉上眼睛,「生於無知,死於恐懼。」淡然地陳述。

  眾人抬起頭,在少年的背後有著一彎明月,紫色的的妖月,散發出奪人心魄的光華。

  想要尖叫,卻又叫不出來,名為恐懼的意識佔據了身心,紫色月牙的兩邊緩緩各裂出一道狹長的縫細…

  少年張開雙眼,瞳孔變成殷紅一片,「迷失於此,終日留連,失之心智…」

  兩條狹縫同時睜開,那赫然是兩隻巨大無比的眼睛,慘白的眼白,赤紅的瞳仁,意識逐漸沉淪,最後都失去意識…

  少年再次閉上眼睛,當他張開眼睛時,瞳孔已經變回夜空般的顏色,一切的幻象也伴隨著消失,地上則歪歪斜斜地躺滿十八個人。

  還有三個人…沒倒下少年眼神開始在四處搜索。

  沒有想到那麼強的幻術都可以躲過…

  少年握著銀劍的右手又緊了點,剛才那些人都是聖堂特別培育的戰士,其中不乏精神力強大人,他勉力發動幻術已經耗掉大部份的精神力,現在已經不可能像剛才一樣直接對範圍內的人施展幻術。

  耳後突然傳來破空聲,少年趕緊傾身閃去,但反應還是慢了一拍,左手臂被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少年咬著牙忍住銀劍刺痛的痛楚,「The blood dyes the clothing,not enough to cherish.(血染衣,不足惜。)」

  少年很快又站直身子,像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一樣,但左手臂仍然潺潺流血。

  精神暗示,一種幻術師長用的手法,可以對自己或別人下達一種暗示,可以像是讓別人潛意識相信一件事或是扭曲一個人的感官,而少年則是藉此麻痹痛覺。

  看起來很糟糕,銀好像有抑制吸血鬼回復力的功能,少年默默分析。

  三個人開始圍攻少年,少年很快就落於下風,而且少年的劍術顯然比三人低了一個檔次,很快的,身上就佈滿大大小小的傷口…

  不行,差太多了,拷貝來的劍術不能發揮百分之百的力量,再這樣下去是會死的…

  少年的右眼逐漸染上殷紅,像是殺戮的顏色,暴虐的氣息從身上透出…

  開始反噬了,嘴角浮起無奈的笑意,但剛好…

  三人的動作在少年眼中逐漸慢了下來,血族的動態視力開始覺醒了…

  此時,手中的力道不減反增,每一次揮劍都像是巨石一樣,重重地壓在對方的劍上。

  聖職者也發現了少年的不對,接著不用任何語言,以超乎常人的默契從身上暴出白色的火焰狀光芒,接著全部聚集到劍上。

  「術炎?」少年的喉嚨有點乾澀,他雖然可以藉讀取別人的招式來學會別人的劍術,但不可能連別人的術力都奪走,他所能憑藉的只是血族的力量和暴發力。

  現在他們不惜發動破壞力強大的術炎,就代表他們非要在今日把我拿下…

  少年歡愉的笑了,他已經抓住反敗為勝的契機,成敗就在此一舉…

  提起一分力氣,用手上已經多處磨損的銀劍灑出一片緊密的劍網,把三人籠罩在內。

  其中一個聖師連看也不看,直接用燃著術炎的銀劍揮下,硬生生地敲在少年的劍脊上,劍從中斷裂,而燃著術炎的銀劍餘勢未止地砸在地面,在地面炸出一個大洞。

  少年借著對方的力道退至後方,「傷擊無辜好像不是聖堂的風格吧?」

  衝過來正準被給少年最後一擊的聖職者們身形一窒,但很快又加快速度衝了上來。

  剛才他們在大樓砸出了一個大洞,誰不知道下面有沒有人呢?畢竟聖堂一直以仁慈、公正自居,是不會傷害一般人的。

  少年閉上了眼睛,默默的等待…

  銀色的劍身映著明月的寒光高高舉起,最後毫無遲疑地斬下。

  血光飛揚,伴隨著肉體被切開的聲音,沒有慘叫聲,死者無力地倒地。

  「你對他做了什麼!?」唯一意識還清晰的聖職者大聲地質問,他親眼目自己的同伴被另一個同伴毫無防備的砍成兩半。

  「在幻術師面前動搖是很危險的…」少年吃吃地笑了起來,接著用修長的手指抹了抹濺到臉上的鮮血,「很有趣不是嗎?被自己的同伴所殺,只因為中了我的暗示。」

  不等少年說完,手中的銀劍再次揮下,濃綢的鮮血噴出,在地上涂上一層厚厚的顏料。

  少年被噴的滿頭鮮血,但他卻笑的相當的歡愉,因為他活下來了。

  「你知道嗎?忿怒也是動搖的一種喔!充滿惡意,手刃同伴的感覺如何?」

  此時,少年溫文儒雅的氣質已經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是殺戮帶來的暴虐氣息。

  最後的聖師手指顫抖了一下,手中的銀劍偷離束縛,受到地心引力的引響,垂直落於地面,劍身斜斜插在大樓的屋頂上。

  「哀莫大於心死…」少年不帶感情地說,「你的心已經死了。」

  「最後,我送你一程吧…」

  少年提起斷劍,直直刺入聖師的心髒。

  聖師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些什麼…

  「不用感謝我,因為我只帶來惡夢。」

  最後,聖師有沒有聽到少年的話就不得而知了,因為他的肉體也隨著心靈死去。

  少年淡淡地瞥了一眼身上的傷口,現在他的大衣染滿了暗色的血跡,上面有自己的血也有敵人的,此時他就像從地獄歸來的惡魔,身浴於血,帶來慘無人道的屠戮…

  拾起落在地面的銀劍,眼中的赤紅又深了一點,像是剛流出的鮮血…

  有股力量在體內肆虐,剛才過度透支體力所帶來的不適感一次湧上,針扎的刺痛感刺痛著每一寸皮膚,伴隨著一股冰寒的冷流麻痹著感官…

  好冷…

  眼皮越來越重,意識開始失重,只剩下最後一絲理智苦苦撐著…

  忽然,嗅到一股如馥如麝的氣息,帶著深深的誘惑,讓原本即將沉淪的意識回復不少…

  那是血,生命的鮮紅…

  視野只剩下緋紅的色彩,嗅覺也只聞的到如此氣息…

  當唇靠進時,他猶豫了…

  吸吧…有個聲音是如此說的。

  為什麼要血?我不是人嗎?

  你不是人!

  在你的左眼完全變成紅色時,你就不是人了,如果不是有股寒流在壓抑,你還能肯定你現在是人嗎?

  他笑了,笑的有點悲涼,有點苦澀,最後還有點無奈…

  他帶著深沉的笑意,痛飲往生者的血液,赤紅的瓊漿蜿延地從嘴角流下,如一條小蛇爬從唇間爬至咽喉再爬到大衣上…

  鮮美的氣息在舌間縈繞,黏綢的口感,帶著令人上癮的香甜,沒有應有的腥鹹。

  抹去沾染在嘴角的紅液,接著無法抑止地捉著喉嚨嘔吐起來,為剛才的行為感到噁心。

  看著地上那一灘帶著血液的穢物,少年感到深深的自我厭惡。

  體力正一點一點回到手腳,少年勉強拄著銀劍站直身體,接著往屋簷移動。

  看起來喝血可以快速體力沒有錯,但負作用也同樣很大…

  回頭看了戰場最後一眼,逐漸回復為夜空色的左眼閃過一絲不忍,接著又轉過頭,躍至對面的大樓,然後又開始準備下階段的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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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羽真世 第一部 紫月夜華

第一卷 夜之聲

扉頁

  這是一個混亂的時代,地面正被血與火籠罩,天空永遠都是如此灰暗,正如人的心裡都朦上一層陰影。

  在戰爭進行時,就算是如此大的都城也得執行宵禁,一過七點就要全面熄燈,都市也因此正顯得幽暗而沉寂。

  一隻黑貓用牠發著螢螢綠光的眼睛注視著街道,如雕像般一動也不動。

  「噠…噠…噠…」

  從大道的一端傳來靴子敲擊在路面的聲音,黑貓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起,如驚弓之鳥般竄入幽黑的小巷。

  巡夜員從口中吐出一口白氣,接著把領口拉緊了一點,手中的手電筒發出微弱的光源,為昏暗的街道帶來一絲光明。

  早晨還有人走動的大街,此時只剩下巡夜員單薄的身影。寒風如此刺骨,吹的地上也結出一層白霜。

  巡夜員正執行著每日如一的工作,巡視有沒有可疑份子在夜間出沒。在戰間,哪怕是一點疏忽都是不允許的。

  屬於子夜的鐘聲響起,徊盪不已,提醒人們警報暫時解除了。

  跟據各國的拹議,每月的一日是休戰日。所有帶著惡意或挑釁的行為都是被禁止的,一但有類似這樣的情況發生,都會招到各國群起而攻之,算是在暴虐而瘋狂的戰爭下殘存為數不多的一絲理性。

  正當巡夜員結束一日的行程,打算回家時…

  「砰」

  一聲巨響從的背後響起,伴隨著灰煙升起,「是誰?」

  回過頭來,看到的是一個穿著像是中古世紀巫師的女子,水藍的斗篷隨風起舞,雖然臉上沾有少許塵土,但還是掩蓋不去她那嬌艷的臉蛋。

  在寒冷的夜裡,誰會在街上游蕩?

  「開始了…」女子眼神透出一絲期待與恐懼。

  空氣夾雜著不穩定的氣流,彷彿有著一股隱藏在深處的力量正在空間中漫延開來…

  「妳是誰?」巡夜員看到對方只有一個人之後,像是為了掩蓋剛才恐懼,接著厲聲問道。

  不屑地看了一眼眼前這名男子,「沒必要告訴你,下等人!閃到一邊去!」

  面對對方極奇不友善的回應,巡夜員忿怒的抽出腰間的手槍,直指向女子的眉心,「再不說,我就開槍了!」。

  在戰爭期間,不安的種子已深植在心中,只要有一點小事也能促使它快速萌芽…

  「找到了!」女子無視眼前的威脅,「冰箭。」

  一道晶瑩剔透的箭快速在空氣中成形,然後從目瞪口呆的巡夜員胸口穿過,射向街道的另一方。

  巡夜員的軀體無力地軟到在地,生命的氣息離他而去,胸口的大洞卻沒留出半滴血,因為血早已被冰箭凝結成冰。

  「叮」一聲,由冰構成的箭被一顆石頭所擊落,接著墜於地面,碎成點點冰晶。

  暗處顯然還躲著一個人。

  「冰牢。」女子在心裡默想。

  地面的霜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凝結成柱,在石頭被投出處形成一個由數根冰柱組成的牢房。

  冰石亂墜!

  天空快速凝結出一顆顆巨大的冰雹,夾雜著萬鈞之勢襲向被冰柱困住的人。

  冰柱也承受不了冰雹的威力,紛紛在冰雹的撞擊下歪斜,最後轟然而倒。

  中了!…不對!

  當女子看清被冰雹砸爛的只是一堆土塊時,馬上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勝利的笑容也瞬間凝固。

  「土傀儡…」

  冰冷的聲音從地面下傳來,夾雜森冷的殺意。

  原本鋪著碎石的路面隆起一隻由沙石組成的巨手,在女子反應不及時抓住她的身軀。

  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站在巨手上,睥睨地看著巨手中的女子,用帶著欣賞的眼光注視著不斷掙扎的女子,接著嘴角泛出一絲邪笑。

   「妳出局了,冱霜…」

  語畢,巨手毫不留情地捏下,青灰的路面立刻染上一層殷紅,猶帶著體溫的鮮血在地面升騰出白茫茫的蒸氣,伴隨著一個消逝的人魂。

  「哈~哈~哈~」

  歇斯底里的笑聲在染血的戰場上徊盪,像是嘲笑死者不濟一般。

  天空像是不忍心一般,開始降下鵝毛大雪,這也是入冬來的初雪。

  第一個稀牲者出現了,最後也只能留下一個人,而留下的最終之人將成為至高的存在,因為名為神座之戮的遊戲開始了。

  一場殘酷的戰爭悄然開始了,在子夜鐘響之後。不屬於國與國之間,而屬於七個人之間,七個被稱為神座的存在,為了七個神之間的約定與成為神的機會而戰,而這場戰爭也將傳承到百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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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頁

  清晨明媚的陽光透入窗戶照射在床上,映出一片鵝黃的光影。

  此時,床頭的鬧鐘發出悠揚的樂聲…

  躺在床上的紫月先是一個翻身,接著以熟練無比的動作一手把鬧鍾關掉。

  「吵死了…」

  先是抱怨了一聲,接著把頭用被子蓋住,接著又陷入昏睡狀態,全程的動作行雲流水,像是經過無數演練一般。

  就在鬧鍾被關掉不久後,門扉靜悄悄被打開,連一絲聲響也沒有發出。

  一到人影自門後閃入,接著躡手躡腳的走到紫月身邊,看著全身都蓋在被子下的紫月,嘴角浮出一絲笑意…

  舉起手上的水盆,水盆內還裝滿了冰水,冰水上還浮著剛從冰箱拿出來的冰塊。

  受死吧!紫月!

  冷水從盆中傾倒而出,如一條瀑布毫無阻礙地澆在紫月身上,差別只在瀑布中不會有那麼多冰塊…

  夾帶著某人怨念的一擊,毫無懸念地全部命中紫月的頭部,在加上現在正值寒冬,殺傷力又再加上三成。

  無霜看著自己的杰作,滿意地點點頭。

  「三…二…一。」無霜在心裡默數。

  「啊!」

  一聲凄戾的慘叫從被子下傳來,可見剛才的一擊大概有命重要害。

  被子馬上被掀起,紫月用忿怒的目光注視著無霜,如果目光可以殺死人,無霜已經不在人世了。

  無霜則是用一種像是受傷小動物的眼神看著紫月,其實心裡已經笑翻了。

  「幹什麼!」紫月拿起眼鏡戴上後,用帶殺氣的口吻對無霜質問道,「如果不給我合理的解釋,我就去學校幫你宣傳宣傳…」

  無霜臉色一變,然後又回復原樣,「我只是想拿洗臉水給你,誰知手滑了一下…」

  紫月舉起手,「停…停…停,為什麼洗臉水會有冰塊?」

  無霜立刻用一種天真的語氣回達道:「我不小心加下去的,下次我會記得去冰!」

  紫月諷刺地回應:「去冰?我還半糖勒!你當我是白癡啊?」

  「你本來就是白癡。」用著陳述事實的口吻,「沒關係,我不歧視白癡。」

  紫月先是表情一窒,接著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如彎月的笑意直教無霜看的發毛。

  「對,不能岐視白癡對吧?」笑意更深了,本來斯文的臉此刻看起來有點邪意,「那我會很不小心…」

  「小月、小霜你們在吵什麼啊?」柔和的聲音,「快下來吃早餐啊!」

  不知何時,在紫月房間的門口又多出一個人,正用略帶好奇的眼光注視著他們兩個。

  來者是一位穿著居家服的女子,年紀看起來不是很大,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溫暖的感覺,就如同和煦的春日一樣。

  本來正脣槍舌戰的兩個人交換一個眼色,然後以超乎常人的默契一起搖頭。

  「沒有啊!我只是叫紫月起床。」說完,還不忘露出無辜的眼神。

  「沒錯,就是這樣,我和無霜感情最好了,怎麼會吵架呢?」紫月說謊時心跳毫不加速,「你說對吧,無霜?」

  「對啊!對啊!」無霜也用力地點頭。

  女子把手指放在脣間,頭稍微右傾,露出懷疑的的樣子,「可是我昨天晚上幫小霜蓋被子時,小霜還一邊說夢話,說到紫月的時候還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當女子說到晚上幫無霜蓋被子時,紫月又用一種不懷好意的樣子看了無霜一眼。

  眼神盡是嘲弄,像是說:都那麼大了還踢被子,而且還要別人幫你蓋…

  無霜聽到後,則是臉飛過一絲紅霞,接著又惡狠狠地瞪了紫月一眼。

  正當兩人用目光進行某種深度交流時,女子則是含著手指看著兩個人,眼中盡是疑惑。

  「小霜?」女子輕喚一聲。

  收回殺人的目光,改以天真無邪的目光迎向女子,「什麼事?」

  看著無霜的眼睛,女子也收回疑惑,「沒事…下去吃飯吧…」

  也許他們兩個感情真的不錯呢,竟然可以用眼睛來交談…

  等女子下樓後,兩人同時鬆了口氣。

  「停戰。」

  「同意。」

  於是休戰條約就這麼簽訂了。

  ………

  一如往日,紫月穿著一件漆黑的長風衣走下樓,整個人看起來比剛才有精神多了。

  「早啊!」紫月用他一貫不緊不慢的說話速度對正坐在大廳內的五個人道早。

  「早,紫月隊員。」最先開口的是一個正在翻閱報紙的男子。

  「早安啊!快點來吃早餐吧,今天吃三明治喔!」剛才的女子用她獨有的溫和語調說。

  坐在男子旁邊的一個冷艷女子只是點點頭就權當道過早了,但紫月也不在意。

  無霜則是習慣性地回了一句:「不早了。」

  「蛤?我以為現在還是晚上了…」坐在無霜隔壁的少女茫然地放下手中的漫畫。

妳每次都在妳以為,眾人低著頭想到。

「小櫻,妳是不是一整晚都熬夜看漫畫?」本來一直帶著溫和微笑的女子語氣稍帶嚴厲的問,「我昨天不是叫妳早點睡嗎?」

  「對不起,大姐…」被稱為小櫻的少女趕緊道歉,「我不會再熬夜了…」

  「好吧,先不要看漫畫了,等一下妳還要上課呢。」

  「喔。」

  紫月則是一邊看著電視新聞一邊吃著他的早餐,不久他就吃完了…

  拿起一個上面寫著「紫月專用」的杯子,把剩下的牛奶一口喝完,然後扶了一下眼鏡,拿起一本書,「我出去了。」

  「嗯?」放下手上的早報,「這麼早?」

  因為紫月留著相當長的頭髮,過長的瀏海還遮住了他的左眼,所以隊長只能看著紫月的右眼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到處晃一下。」滿不在乎的回應。

  「是這樣嗎?」隊長直視著紫月的眼睛,但很快就放棄從紫月的眼中看出什麼,「算了,最近冬之戮又要開始了,各方神使都會聚集到夜都,你們要小心一點…」

  最後一句顯然是對在場所有人說的。

  「我不是魔道師,不用在意…」紫華頓了頓,「反到是芙伊和櫻要小心一點…」

  「不用你管。」芙伊也就是剛才一直沉默的冷艷女紫開口了。

  紫月也不在意對方說話的語氣,「我是針對櫻說的,妳只是順便…」

  芙伊眉毛一挑,接著轉頭看向剛才自從把漫畫放下後就一直打瞌睡的少女。

  不只芙伊,其實全部的人都看著她,只是本人毫無自覺而已。

  「小櫻…」

  「啊!我沒有上課看漫畫…」櫻瞬間驚醒,並開始東張西望。

  紫月忍住嘴角的笑意,「我出去了…」

  嗯,看起來櫻又要被夏綠蒂精神教育一番了,紫月有點幸災樂禍了想到。

  漫步於積雪的街道,每一步都在雪上印出淺淺的腳印,路上的行人匆匆地擦身而過。

  接著在一片樹林前停下腳步,雪花在葉片上堆積,此時的樹林綠意中間雜著點點白花,在初雪後盛開,隨著隆冬而來…

  不習慣的寒風劃著臉頰,如利刃一樣。

  雪,原來如此之白…

  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如夜空深邃的眼眸泛起淡淡波瀾。

  多久了?幾乎被遺忘的過去…

  來自異鄉的來客,注定流浪…

  但這不是你自願的嗎,紫月?你連過去的姓氏都能拋棄…

  這想法如刀鋒刺入心中,讓原本不願面對的事實再次砍入心扉。

  但很快,嘴角就再露出淡淡的笑意,如新月一樣,但卻如此空乏…

  寒風吹過,比黑夜還要深沉的長風衣在空中舞動,如不祥的羽翼飄揚。

  你不是人…有個聲音是如此說的。

  七點了啊…差不多該去上課了…

  抬頭看著位於市中央的鐘樓,紫月以不急不徐的腳步走向學校的方位。

  夜都大學,一個光明與黑暗的交彙點,表面與隱藏在深層的另一個世界的渠道,由裡世界所建立的大學。

  用卡片刷過門口的識別器,當識別器發出「嗶」一聲後,精鋼鑄成的門也才打開。

  在識別器的螢幕顯示出一行字:紫月,C級術師,化學科…

  收回卡片,紫月看了一眼螢幕,看著上面的字,接著泛出一絲冷笑。

  「小月!」

  忽然背後傳來柔和的嗓音,帶著微微的喜悅。

  「是夏綠蒂啊…」轉過身來,看著臉上很明顯帶著笑意的女子。

  「叫我姐姐,不然像無霜他們一樣叫大姐也行…」

  女子的名字叫作夏綠蒂,目前在夜都大學擔護士的職務,個性相當溫柔,不過她有個奇怪的廦好,那就是喜歡別人叫她姐姐…

  「嗯…」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無霜呢?」

紫月邊說邊跟夏綠蒂並肩走著。

  「小霜他在晨練,所以七點半才會到…」

  「術師就是麻煩…」紫月低聲說道。

  「咦?小月,你也不是術師嗎?。」夏綠蒂疑惑地看著紫月,一邊歪著頭問道。

  「不是。」紫月閉上眼睛,顯然不想多作回應。

  「喔。」夏綠蒂也不是對這問題很有興趣,所以就沒有追問下去。

  夜都大學早晨的顯得有點冷清,只有少數的一些人在路間走動,不知不覺紫月和夏綠蒂走到校園內的湖邊。

  夏綠蒂找了塊乾淨的石頭,然後坐下,「小月,坐一下吧!」

  紫月淡淡地搖搖頭,只是站在夏綠蒂的身邊。

  風輕拂過,在湖心帶起漣漪,波光映出天青。

  「小月…」輕喚一聲,「你覺得隊上如何?畢竟你已經加入三個月了…」

  「不錯啊…」頓了頓,「每個人都對我不錯…」

  雖然無霜每天都會用很特別的方法叫他起床,只因為第一次見面就誤認他的性別。還有芙伊,雖然有點冷淡,但還是教了他很多裡世界的規矩…

  尤其是夏綠蒂,雖然不習慣稱呼她的方式,但讓我感到很久沒感到的感覺…一種人性的溫暖。

  看著紫月淡淡的笑容,夏綠蒂也露出笑容,接著站起身來,「好了,我也該去保健室了,小月,你也要去上課了吧?」

  「嗯。」點點頭。

  夏綠蒂在夜都大學擔任護士一職,這也是一個很適合她的職業,因為她對每個人都是如此溫柔。

  陽光灑落在兩個人身上,在身上染出一層金輝,看起來是如此夢幻…

  但兩人之間並沒有存在任何的情愫與曖昧,反而像是另一種感情…名為親情的感情。

  一種幾乎被紫月遺忘的感情…

  這就是我所一直等待的吧?好久…好久…

  就像久旱逢甘霖一樣,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迅速盈滿他的心靈…

  「姐姐…」這是紫月第一次這麼叫夏綠蒂。

  「嗯?」夏綠蒂轉過身,看著紫月…

  用一種感動的眼神看著紫月,然後撲上去,用力的抱著紫月。

  「小月,這是你第一次這麼叫姐姐呢!再叫一次聽聽!」

  「我的肋骨…」

  終於,紫月脫離夏綠蒂可怕的擁抱,現在他正用力喘著氣。

  太可怕了力氣竟然這麼大,她真的是治潦師嗎?

  「對不起,小月,我只是太興奮而已…」夏綠蒂略帶歉意的說。

  「沒關係…」紫月好不容易回復過來,然後理了理有點亂的風衣,接著扶了扶眼鏡。

  看著紫月扶眼鏡的動作,「對了,小月,你為什麼帶眼鏡啊?你應該沒有近視才對…」

  紫月的動作停了一下,接著把瀏海撥到左眼前,「沒什麼,只是左眼看不到而已,拿付眼鏡裝飾一下…」語氣淡淡的,像是失明的不是他。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我不在意,我還有右眼…」紫月又泛起習慣性的微笑。

  好空虛…夏綠蒂怔怔地看著紫月的笑容。

  「怎麼了?」紫月又繼續往前走,「我說過我不在意的…」

  「也許我可以試著治療看看…」

  「不用了。」紫月直接打斷夏綠蒂,像是在躲避什麼,「我的眼睛,我很清楚。」

  有些東西是失去,就不可能再得到的…

  夏綠蒂又試著開口,想說服紫月,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到了。」

  不知不覺他們走到教學大樓前,現在已經很接近上課時間了。

  「那麼中午見了,姐姐。」

  「噢,中午見。」夏綠蒂有點恍乎的說。

  紫月點點頭,接著步路教學大樓。

  你在逃避…事實不是那樣的…

  不過…那也跟瞎了無異…

  上完上午的課後,紫月走到文學院的門口,然後靠在一棵樹邊,閉上眼睛,像是在等人一樣。

  不時有人從他旁邊經過,但只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接著注意力就轉移到其它事物上,畢竟紫月身上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紫月!」無霜從教學大樓走出,第一眼就看到紫月,「你在這裡幹什麼?」

  「等你,一起去吃飯。」紫月簡潔地表達來意。

  「我們兩個?」無霜有點詫意,他在校園裡很少看到紫月,更別說一起吃飯了。

  「沒有。還有夏…,嗯,不對…是姐姐」

  「你哪時候開始叫大姐姐姐的啊?」

  「今天。你問完沒?」紫月已經有點不耐。

  「噢,沒了,不過你請客!」

  「嗯,我請客,你出錢。」紫月一句頂了回去。

  「小器!」

  「知道就好。」紫月用懶洋洋的腔調又回了一句。

  ………

  不久,三個人就在學校內的一間規模不算大的餐廳用餐。

  「嗯,好吃!」無霜狼吞虎嚥地消滅桌上看的到的食物。

  紫月則是用著慢吞吞的速度吃著飯,不時還用異樣的眼光看無霜一眼。

  終於,忍無可忍了,「你看什麼?」

  「第一次看過有像你這麼不淑女的吃法。」紫月放下餐具,淡淡然地說,不過卻令人覺得很欠打。

  「你說什麼?我是男的!」無霜的額角很明顯有青筋跳動,他最討厭有人說他像女的。

  不過從外觀看來,無霜有著過份秀麗的面容,再加上身高比較矮些,所以很容易讓人誤判他的性別。

  「哦?看起來不像…」

  無霜快抓狂了,每次紫月只要三言兩句就有辦法讓他濱臨爆發的極限。

  夏綠蒂趕緊插進來,「好了,小月別再說了,人家小霜只是長的可愛一點而已。」

  可愛?

  紫月看著無霜,盡量讓嘴角的笑意不要看起來太諷刺。

  「對啊,小霜最可愛了!」夏綠蒂肯定的說。

  「可愛的小霜,你長的不像女的,只是很可愛。」紫月故意用著正經的語氣說,「我為剛才的話道歉。」

  「可惡的紫月!」無霜終於受不了了。

  「小霜!」

  無霜怯怯地看了一眼夏綠蒂,然後氣鼓鼓地坐下,把怒氣出在食物上,用更瘋狂的速度消滅食物。

  真不知道他吃那麼多,肉都長到哪?

  紫月看著無霜纖細的身材無奈的想到,接著又開始吃東西。

  「小月,你以後不要笑小霜了啦!」夏綠蒂對著紫月說。

  「盡量。」

  三個人都吃飽後,就在要結帳時,紫月淡淡的說:「我請客」

  「你不是說不請的嗎?」無霜吃飽後已經把剛才的不愉快忘記了,現在他則是驚奇地問道。

  瞥了無霜一眼,「那你自己付。」

  「不要!」

  「那你管那麼多!」

  在兩人爭吵之間,紫月已經把帳結清了。

  走出店門口,離兩人下一堂課都還有一段時間。

  「小月,讓你破費了…」夏綠蒂略帶歉意的說。

  「不會,平常都是妳煮飯給我們吃,偶爾請妳吃是應該的。」

  的確,在他們家中時,都是夏綠蒂準備早中晚餐的,還有打理家中許多事物。

  「哇!小月好貼心喔!」夏綠蒂顯得非常開心,「我決定了,今晚加菜!」

  「哦?很好啊…」閉著眼睛,用有點淡漠的語氣回應。

  「咦?大姐要加菜?太好了!大姐煮的東西最好吃了!」

  「你就只會吃。」紫月斜著眼看著無霜。

  「不用你管!」

  「是…是…是…」

  紫月走著走著,突然身體一陣搖晃,接著跪倒在地上,然後大口大口地喘氣…

  「小月!怎麼了?」夏綠蒂著急地看著紫月。

  喉嚨好乾…身體每一吋都如同被火焰灼烤一樣,血液像是在逆流,意識越來越模糊…

  好渴望…好渴望…

  視野染上淡淡的紅色,被左髮掩蓋的眼睛隱約發出懾人的紅芒…

  本來柔和的陽光,此時卻像利劍一樣,剮著身體的每分每吋,血液像是滾水般隱隱沸騰…

  撐住,不能在這裡…

  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我沒事了,只是有點貧血…」聲音有點沙啞…

  「紫月,你怎麼了?」無霜也擔憂地看著紫月,「你臉好白…」

  「沒事,我有先天性貧血…」

  陽光好刺眼…

  「過一下就好了。」

  今晚…

  「真的沒事嗎?我看你走路有點晃…」無霜看著紫月說。

  「我說過了,只是有點貧血,不會有事的。」

  真的…沒事…只要…

  「沒事最好,但我看你還是先去保健室休息,至少大姐可以照顧你,我會幫你請假的…」

  「好吧…」

  現在只想找一個沒有太陽的地方,讓血冷卻一下…

  離上一次是三個月前吧…一直不能平復的創傷…

  「我背你去…」無霜走向前。

  「不用…」紫月下意識地退後一步,但又無力地坐倒在地…

  「不要逞強,小月…」夏綠蒂對紫月的逞強有點不高興了。

  「好吧…」紫月只好點點頭。

  「嘿咻!」

  無霜一用力就把紫月背起來,術師的力量很快的就派上用場。

  「咦?紫月,你好重啊!怎麼看不太出來…」無霜馬上發現不對境,就紫月纖細的身形,他的體重也太重了一點。

  「哈哈,沒力氣就說啊!」紫月試著模糊焦點。

  「還硬硬的…」無霜也感到背後與紫月的接觸的地方不太一樣,「你身上帶了什麼?」

  紫月的眼光開始有些游離,像是一個偷吃糖被捉到的小孩,這一切都看在夏綠蒂的眼裡。

  「小月!」

  「哈…哈…」紫月開始乾笑。

  「要我動手找,還是你自己說?」夏綠蒂的語氣讓紫月不寒而慄。

  大姐認真了…

  「就一些鐵鏈…」紫月含糊地說,想這樣就敷掩過去。

  「還有?」

  「鋼線…」

  「再來…」

  「匕首…」

  「全部!」

  「鐵器…」

  ………

  無霜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的對話,想不到平常口舌流俐的紫月竟迫於大姐的氣勢,把身上所有的東西全說出來,還有想不到一個人身上可以藏這麼多東西。

  「沒收,罪名:攜帶危險物品。」夏綠蒂用一種很有氣勢的眼神看著紫月,接著直接伸手進紫月的衣服亂掏。

  「小心!」

  但為時以晚,夏綠蒂被紫月藏在風衣下的鋼絲割傷,手正潺潺留血…

  「好痛!」夏綠蒂眼角含著淚花,「小月!你太不乖了!竟然把這麼利的東西帶到學校!」

  無霜趕緊把紫月放到一旁,「大姐,你沒事吧?」

  「小月!你帶這些東西來學校幹嘛?」夏綠蒂真的生氣了,雖然平常說話都好聲好氣地說話,但只要夏綠蒂一生氣起來就連隊長也會感到害怕…

  「你不知道?曾經有一個七歲的小朋友在家裡玩火柴,結果把房子燒光了嗎?」

   大姐,火柴已經不被使用很久了…

   「還有水龍頭忘了關,結果造成水災…」

  真的假的?大姐失去理智了…

  夏綠蒂顫抖地用手指指著紫月,像是恨鐵不成鋼一樣。

  紫月也像是犯錯的小學生,乖乖地聽著老師的譐譐教誨。

  「對不起,姐姐,我錯了,我以後不敢了…」這也是小學生的標準回答,差別只在姐姐改成老師…

  紫月說著說著,還硬擠出幾滴眼淚,表現出一副大徹大悟、痛改前非的樣子,如果不是無霜了解紫月的為人,也差點相信他了…

  夏綠蒂聽到姐姐兩個字也心軟了不少,「你保證不再帶了?」

  「保證!」

  保證不帶鐵塊好了…

  「那把身上的東西全交給我!」

  「好的…」

  反正家裡還有…

  紫月馬上把身上所有的凶器拿出,如果不是他戴著特製的手套,不知到他又會被傷到幾次…

  天哪!

  看著一堆各種金屬製品,無霜很懷疑紫月的風衣是不是直通異次元。

  「我先幫你保管!」夏綠蒂用鐵鏈把所有的東西捆成一捆,用拖的把東西拖向保健室。

  一路上還不時發出金屬碰撞的「鏮鏮」聲。

  「紫月,你幹嘛帶這麼多怪怪的東西在身上,還害大姐受傷…」無霜邊扶著紫月,邊低聲埋怨。

  「那些是我的術的媒介…」

  「哦!難怪,你跟大姐講明就好了嗎!大姐會體諒的。」

  「我當時頭暈,沒想到…」

  「真的假的?…」

  「嗯,鐵鏈乃身外之外…」

  「不好笑,紫月,你說話越來越冷了。」

  「每個人都這樣說的…」

  ………

  「到了…」無霜把紫月放到床上,接著看向一邊的夏綠蒂,「大姐,我去上課了…」

  「嗯,記得早點回家噢!」夏綠蒂和顏悅色地說,「至於你,乖乖的躺好。」

  紫月無奈的點點頭,然後極力抑制體內的某種衝動,剛才夏綠蒂所流的血深深刺激他的感官…

  最原始的渴望…鮮紅的瓊漿…被世人所唾棄的一族…

  不行,紫月,只要等到晚上…

  「咦?小月,你又怎麼了。」

  「好熱…」

  血液在沸騰…

  手輕輕貼向紫月的額頭,帶著輕柔的觸感。

  皺著眉,「明明體溫那麼冰,而且外面溫度又那麼低…」

  「不要靠近我…」

  晰白的頸間,帶著誘惑,期待那溫潤腥鹹的美妙…

  「小月?!」

  「不要碰我!!」

  夏綠蒂皺皺眉,接著從手上泄出白色柔和的光芒,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接著用光輕觸向紫月的額頭。

  聖光?

  紫月下意識地往後縮,想要躲開那帶著聖潔氣息的光芒…

  乳白的光芒沁沐全身,柔和地洗滌身體…

  這是?

  瞇起眼睛,感受著白光所縕含的能量,任由白芒濡溼全身,渴血的欲望也淡了不少…

  這不是聖光,而且有著一種溫柔的感覺…

  「好了,小月,感覺怎樣?」夏綠蒂伸回手後問道。

  「這不是光系魔道吧?」紫月感覺著白光的餘韻,在這其中包含了一種一種溫柔而哀傷的感覺。

  「嗯?」夏綠蒂眨眨眼,「你怎麼知道?普通人都感覺不出來呢。」

  「感覺。」紫月扶了扶眼鏡。

  總不能告訴她我對光元素過敏吧…

  「哇!小月好利害喔!其實這是被稱為乞願術的力量呢!」

  乞願術?被聖堂所禁止的力量?

  傳說中心想事成的能力,能引發奇跡的力量,神也無法迄及的領域。之所以被禁止,也就是因為它能引發他們信奉的神也引發不了的奇跡。

  神為了得到信徒,於是在現世引發神跡;而神也做不到的,那也就是奇跡了…

  「姐姐,妳不該說的,太危險了…」紫月低著頭,正處於沉思。

  一但被聖堂的人發現有乞願師的存在,一定會毫不留情的追殺,直到被消滅為止…

  五十年前,傳說最強的乞願師無想被聖堂追殺了整整十年,最後還是被擊落巫影峽谷,估計已經死無全屍,至今仍沒有人再見到她的消息,聖堂也在追殺的過程折損了兩百多人,自此之後元氣大傷。

  「可是我相信小月啊!」天真的語氣,「相信小月不會告訴別人的…」

  相信一個連過去也拋棄的人,相信一個…

  「對了,小月,你帶這些東西幹嘛?」夏綠蒂拿起一把匕首,好奇的問。

  「喔,那是我用來當術的媒介用的。」紫月看了一眼他在黑市買來的廉價品。

  「什麼術啊?為什麼還要鐵鏈?」

  「嗯…這個我也不會說耶,有機會用給妳看好了。」

  「一言為定喔!」

  「一定。」

  嘴角浮起淺淺的笑意,心中也感到前所為有的輕鬆…

  「對了,小月,我剛才沒問清楚就罵你,雖然這些東西很危險,但我不應該沒問清楚就罵你。等一下,我把危險性較低的還給你好了…」

  「可是…」

  我精心開鋒的鋼線…

  「嗯?」

  「沒什麼…」

  還有淬了劇毒的匕首…

  「先睡一下吧,等要回家時,我會叫你的…」

  「喔。」閉上眼睛,接著意識逐漸模糊,最後沉入夢鄉…

  微柔的風吹過窗廉,在上面拂起淡淡的漣漪,讓一絲冬日逃進屋內,雖然帶著寒意,但又柔軟無比。

  摸摸紫月直順的黑髮,接著站起身把窗戶關好,窗廉也因此停止擺動。

  「紫色的月亮…」

  夕陽西沉,天際被染成一片壯麗的橙紅。

  「小月,回家了。」夏綠蒂一邊收拾東西,同時也不忘叫紫月起床。

  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紫月眨眨眼,接著拿起放在床頭的眼鏡戴上,「幾點了?」

  「現在四點二十分,我們該回家了,小霜等一下就來了。」夏綠蒂背對著紫月說。

  睡了那麼久?還沒有上到實驗課,希望教授不要在意才好…

  當紫月正處於恍神狀態時,夏綠蒂已經收拾好東西,轉過身看著紫月。

  「小月,身體好多了嗎?」

  「喔,好多了。」

  沸騰血液的暫時平息下來了,但不知道可以維持多久…

  紫月感受著體內的脈動,默默分析。

  「真的嗎?」夏綠蒂認真地看著紫月的眼睛,像是要看穿紫月心靈的最深處。

  「嗯。」紫月應了一聲,然後從床上爬下來,理了理有點皺的風衣,「無霜差不多到了吧?課程一般都排在四點之前的,不是嗎?」

  夏綠蒂怔了一下,「小霜一向最準時的,可是今天…」說完還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我出去找他,姐姐你先在這裡等我…」紫月冷靜的說。

  「噢。」,好夏綠蒂現在顯得有點侷促不安,「小心一點…」

  紫月點點頭,頭也不回地衝出門外。

  會在哪裡呢?無霜不像是那種亂跑的人,是什麼事讓他遲到呢?

  紫月一邊在校園內奔跑,一邊搜索著無霜的身影,無奈的是夜都大學的面積太大,紫月雖然努力地尋找,但仍然找不到無霜的身影。

  最後紫月不得不停下腳步,用手捂住左胸口,用力地喘著氣。

  偏偏這時候…可惡…

  心臟巨烈的跳動,每一次的跳動都帶著刺痛的感覺…

  紫月的心絞痛不適時地發作了,錐心的痛感一波一波的襲來…

  手顫抖著從風衣的口袋拿出一瓶藥,從中倒出顆白色的藥丸,直接丟入嘴中。

  過了不久,心臟的痛楚減弱了不少…

  「好多了…」正當紫月想再次找尋無霜時,校園的處突然冒出沖天火光,一條火柱從地而起,直刺入天空,伴隨著火星飛揚…

  那是?

  灼熱的焚風吹的紫月的風衣獵獵作響,地上的積雪開始融化…

  火柱,在火系魔道中相當普遍被使用,威力還算強大,只要有一定實力的火系魔道師都用的出來。

  紫月再次邁開腳步衝向事發現場。

  可惡…夜都大學明明禁止所有爭鬥,希望無霜不要有事…

  當紫月達到現場時,現已經面目全非,地上濕漉漉一片,本來栽於此地的樹木被高溫燒成一堆黑炭…

  在現場有兩個人對峙著,一個就是無霜,另一個則是一個長像英俊的少年,顯眼的紅髮正隨著風飄揚。

  無霜的身上並沒有什麼外傷,只是衣服有點燒焦,手中燃著一種帶著黃光的火燄,如臨大敵地看著對方。

  連術炎都用出來了…

  紫月默默站到無霜旁邊,現在變成二對一的局面。

  紅髮少年一看也不看紫月,只用他部滿血絲的雙眼盯著無霜,原本英俊的臉龐充滿暴虐的氣息。

  「無霜,你欠他多少錢?」紫月用戲謔的語氣問道,但眼睛始終看著眼前的少年。

  無霜舉起燃著術炎的手,「欠什麼啦!你看我是這種人嗎?」

  紫月剛才與無霜的對話吸引了對方的一部份的注意力,少年緩緩把目光投向紫月。

  「你是誰?不要插手我們兩個之間的事。」少年用乾澀沙啞的聲音說。

  紫月泛起習慣性的微笑,「這我也不想管,但我想跟你們說一聲:學校的秩序隊來了。」說完還用手指指少年的背後。

  少年下意識的轉過身,但身後很顯然的空無一物,當他意識到上當時,紫月和無霜已經跑的有一段距離了。

  「喂,無霜,你怎麼惹到那隻紅毛的?該不會真的欠別人很多錢吧?先說好我不會借你錢的…」紫月一邊跑一邊不忘講一些沒營養的話。

  「欠什麼啊!快跑比較重要!」無霜抓著跑的不算快的紫月說。

  紫月點點頭,「看起來真的欠很多錢,對方是魔道師,不用那麼緊張,他跑不快的…」

  無霜打斷紫月的話,「如果我告訴你他是魔術士呢?」

  紫月正了正神色,「那就跑快點…」

  紫月的話才落下,背後就飛來三顆巨大的火球,從兩人身邊呼嘯而過。

  「嗯,威力不錯,就是準度差了點。」紫月用評論的口氣說。

  「閉嘴!再吵,我就把你丟下去!」

  紫月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件不明物體,然後往背後的少年投去。

  紅髮少年看著迎面而來的不明物體,只稍微一斜身就躲開了,而被投出的物體則深深地埋進土中,然後又從手心射出更多小火球。

  無霜一邊保持高速奔跑,一邊還要閃躲來自後方的火球,無霜有點欲哭無淚,這一切都只是因為剛才紫月丟的那個東西。

  「紫月,你剛剛丟了什麼?」

  小刀紫月舉起帶著黑色金屬手套的左手,上面纏滿了鋼線,「往右跑。」

  無霜還沒來得及想出為什麼紫月身上還有這些東西,立刻不假思索地往右一個急轉彎。

  紫月順勢拉緊手中的鋼線,而鋼線的另一端很不幸的綁著剛才投出去的小刀。

  背後緊追著兩人的少年氣昏了頭,所以沒有注意到那條被漆成黑色的鋼線。

  紫月嘴角浮出一絲邪惡的微笑。

  「噗」

  紅髮少年以一個非常不雅的姿勢撲倒在地,右小腿和左大腿噴出大量的鮮血。

  漆黑的鋼線深深地陷在肉裡,可見剛才少年跑的相當快,赤紅的鮮血染滿地面。

  無霜看到對方倒下,趕緊停下腳步來,「紫月,他沒事吧?」

  「沒事,這條線我沒開鋒,而且我只淬了麻藥。」頓了頓,「這告訴我們走路要看路,不要在校園奔跑…」

  「紫月!」

  「好啦…好啦…一點幽默感也沒有…」紫月一邊嘟囔著,一邊走向前去踢踢紅髮少年幾腳。

  「他沒事吧?流了好多血…」無霜看著地上那一灘怵目驚心的鮮血,「而且你麻藥用多少啊?」

  紫月淡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年,把小刀和鋼線收好後,從口袋拿出一瓶藥,粗魯地灑在少年的傷口上。

  「那是什麼?」無霜好奇地看著紅紅的藥粉。

  紫月該不會想殺人滅口吧?

  「止血藥,學校裡死人太麻煩了…」

  等確定不在流血後,紫月才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吧,回去吃飯,姐姐說過今天要加菜的…」

  無霜看著仍然昏迷不醒的少年,「你用哪一牌的麻藥啊?被你用來用去都不醒…」

  紫月回過頭,「紫月牌的,我自己調的…」

  「你該不會是這樣才讀化學系的吧?」

  無霜現在才發現紫月一直笑的很訐詐、很邪惡。

  「哦?是嗎?」紫月不置可否,「這只是我的興趣之一而已…」

  寧惹小人,勿惹紫月…

  「紫月…」

  「嗯?」

  「你真陰險!」

  「每個人都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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