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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上看過了一便

從獨白開始可以感受到明顯的張力

前面的部份已經有人提到了想法表明的問題

"你認為教育是什麼?"

我認為這個問題應該讓讀者自己依循腳色的互動去做想像

我覺得補習班老師對於大體制的看法也可以稍微捕捉一下

雖然有一部份商業面的思考,卻是最清楚棋局走向的旁觀者的看法

另外融入學校教學內容的情節也很不錯,若可以再添點幽默我想可以讓情節更為鮮活

因為只是大體掃了一次,若有沒注意到或誤讀的細節請樓主指正

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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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誠街的流浪者所言,補習的觀點我也會放進去[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寫作計畫細節很多XD]

  而獨白,是我對文字的控御力較好的時候寫。

  而角色間的互動我會多加注意,避免流於搶白的情況。

  真是件艱鉅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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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現在應該在保健室裡躺著吧。會很難過嗎?我待會要不要去看她?會不會發現我的意思呢?她有沒有喜歡的人?我和她都同一個國中,沒想到居然上同一個學校,又剛好同一個班級,真是個美好的巧合。她的個性很害羞,我從高中開學就在觀察她,她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不跟別人接觸。假如她主動一點就行了,這樣我可以不著痕跡的跟她相處。假如我突然靠近她,會不會讓她太緊張,還是會怪我太主動?我幫她時,有時候她會說:「你為甚麼常常幫我?」「因為我跟你是同學,都已經同班三年了,感情還算不錯吧!」每次說完,她總是對我笑了笑,這是暗示嗎?還是化解尷尬的方法。

  我心中有很多疑問,像個果實累累的葡萄串,又像肥皂無限增生的泡沫,教育的問題早已拋在腦後。

  我抬起頭,陽光從樹葉間的縫隙透出。一條筆直的光線照在我臉上,我用手遮住這個刺激,同時把臉埋進陰影中,操場內的金屬器材反射陽光,產生炫目的白光。同學臉上、脖子上的汗水也是,陽光的照射不會讓汗水蒸發,還是產生更多的黏濕感。

 

  我以前不大喜歡運動,再加上以前的國中是個以升學為主的學校。所以到了國三,體育課往往只是幌子,其實都在上英文、數學,而諷刺的是體育成績的來源是筆試,一個人的體能居然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測出。她喜不喜歡愛運動的男生呢?或許她喜歡在籃球場旁,激動的幫心愛的男生加油吧。假如我現在好好運動的話,應該還來得及吧。身上的衣服,由於汗水的關係,緊貼著背。我的嘴巴有些乾燥,吐出的氣也是。這已經夠令人難過了,重點是杜明宇還在我耳邊碎碎念。

  心中有股莫名顫動,我有些茫然。可能是太陽的關係,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的聲音像收音機收訊不良時,發出嘈雜聲。我靠近樹幹躺下,杜明宇的聲音仍斷斷續續的傳來:「怎怎……麼麼…了?」「你…你還好……還好…吧!」

  「沒事吧!我只想躺一下,頭有些暈。」說完,我整個身體癱軟下來,然後沒了知覺。

  如同電影,我只張開眼睛,看到一個大電風扇在旋轉著。額頭上還貼著一個涼涼的東西,護士看到我醒來,笑說:「你剛剛中暑了,還好有同學送你來,你比較嚴重喔,居然在說夢話。」我轉過頭,卻看到杜明宇,他笑著接道:「對啊!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到底哪些話?」我有些緊張,因為我剛剛都在想葉均潔。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真的太奇怪了。」杜明宇說完,又跟護士談笑。從他們漫不經心的態度,我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但我還是別過頭,把耳朵摀住,試圖忘掉我聽到的。被人聽到自己的夢話,這種感覺像是被人從裡到外看了一遍,羞恥感佔據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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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進來了呀!沒想到你的身體這麼虛。」葉均潔的聲音從我左前方傳來,他聲音細細的,卻能清楚的傳到我耳中。唉呀!剛剛說的話她大概也聽的一清二楚,真是令人難堪。我和她中間隔著一張簾布,或許他聽到我剛剛幼稚的話語,正在簾幕後面偷笑呢!想到這裡,我還真想跑出保健室,不要再回來了。

  我把身體縮在一起,臉轉往葉均潔所在的反方向。但這樣肚明與和護士的說話聲又離我更近。我只好把頭埋進棉被裡,但溼熱的天氣讓我在做這個動作五秒後放棄。我只好看著上方的電風扇,不停的數著它轉了幾圈。

  當我算到他轉了七十幾圈後,實在是太無聊啦!我馬上坐起,挺直腰。跟護士說:「我已經好多了,可以走了。」杜明宇笑笑的看著我:「真是掃興,我剛剛聊得正高興呢。」

  「反正離下課只剩下十多分鐘,你們就留著嘛!」護士大概話匣子開了,表情有些興奮,健談的她遇到杜明宇真是相見恨晚啊!杜明宇對我揮揮手,漫不經心的說:「你先去跟我們的聊聊,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葉均潔啦。」說完,他又和護士談天。

  那該跟她聊甚麼?不對啊!我怎麼想這個問題?平時沒機會跟她說話,現在一有空了,卻甚麼都說不出來。很多人都有這樣的經驗吧!我只好回到床上,繼續扮演病人這個角色。只是葉均潔的聲音在這時響起:「好無聊啊,我們聊一下天嘛。」這句話就足夠讓我心慌意亂了,我又坐起身,手足無措,想了好久才說:「你還好嗎?剛剛看你的頭差點撞到地板,沒事吧。」

  「沒事,只是頭暈的很厲害。平常看你身體還不錯啊,怎麼會中暑呢?」她的聲音很好聽,讓我緊張的心都放鬆下來。要說她的聲音像甚麼,用鈴鐺還不夠,我想……像被微風吹過的風鈴吧。

  「其實我很久沒運動了,所以體力有些差。你忘了嗎?我們在國三時,不是沒有體育課,而被其他主科借去趕進度嗎?」說到這裡,我有點把身體不好這個原因怪罪給國中老師的意思。他似乎聽出這個意思,說:「可是我們的功課不是變好了?假如沒有國三時老師的幫忙,我可能進不來這所學校。這個學校雖然不是最好的,但至少個公立吧。」

  聽到她這麼說,我倒也沒有反駁的立場,的確,我成績進步的確是在國三,一群老師的鞭策下突飛猛進的,不然根據我自己的推算,再好也只有個公立商職。想到這,我突然覺得學校的等級是這樣區分的,先是公立高中→公立高職→私立高中→私立高職,當你和別人[特別是同年齡的]談起天,都會聊到自己的學校,有些學校名不見經傳,有些學校十分有名,都可以從對方的語氣、動作來判斷。或者當你走在路上,都會看到些把自己書包反背的同學,就是把學校名字蓋住,只讓別人看到外面。不然會把自己學校的名字塗的亂七八糟。

  這是學校間分辨高低的方法,也是大人們很少注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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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想甚麼?」風鈴般的聲音又響起,打斷我剛剛所想的事情。忽然有個念頭在我腦海中打轉,「你認為我們這件學校怎樣?」,在說這句話時,我的喉嚨有些乾澀,像是跟她告白一樣緊張。說完,我眼睛緊盯著與她相隔的簾幕,彷彿說出這句話,我和她之間的隔閡便會消除。

  一切似乎變得沉重,又像是大提琴所發出的低音,緩緩流動。杜明宇跟護士的談天聲也沒了,簾幕的鼓動打破這個氣氛,她把簾幕掀開,看著我,輕輕的笑著,「下課鐘響囉!你這個人還真奇怪,這所學校雖然不是前幾志願,但我在這裡過的很開心喔。因為認識了很多好朋友,真的很開心喔,我先走了。」她或許也逃避著我的問題吧,誰叫我問的這麼突然,但她開心這兩個字時,音特別重,語氣特別明顯,這是暗示嗎?

  杜明宇拍拍我的肩,「可以走了吧!你真是麻煩,剛剛跟葉均潔聊的怎樣?」他不說這三字還好,一說出來,彷彿挑破我的理智,我衝口說出:「你真的很煩,幹麻纏著我?我只不過問你個問題,你就煩我到現在,說啊!幹麻煩我?」

  「我現在讓你試著找到答案,一個觀察細微的人,可以從小地方看出全部。人們都說學校是小型社會,這句話是有他的道理。不過呢--」他從原本嚴肅的語氣轉為輕鬆「這要靠個人的領悟力啦!根據我平時的觀察,你是個奇怪的人,你應該是個甘於平淡的人,服從於這個體制的人,怎麼會想要思考這個體制呢?是甚麼刺激了你?我們先回教室吧!你可以邊走邊說,不說也行。」

  他散發著某種魔力,我點點頭,站起身,謝過護士後。便跟他走到門前,門一打開後,外邊已經下過雨,溼熱的空氣沒有因為雨水的滋潤而清涼,反而讓衣服緊貼著我的身體,氣溫的緣故,我的身體也不停的冒汗。

  從保健室的方向看去,便有棵大樹擋在眼前,大樹的枝幹有被雨水滑行過、長條狀的水痕,葉子則滴著水滴,積水在邊緣溢滿著。亮白的陽光經過這些水的折射,變成一條條光柱,投射在地。樹根下的水池,水車正慢慢的轉動,被水車承起的水,緩緩升高,到了最高點,又傾瀉下來,池子漣漪波波不斷。圍住池子的石頭,有青蛙在上面,鼓著大大的喉嚨,發出呱呱聲。

  杜明宇刻意走在我旁邊,其實他人也不壞。走了大概三分鐘,我才開口:「其實我一個同學死了,上吊自殺。」

  他含混的應道:「嗯!然後呢,他為甚麼自殺?」

  「就為了我正在思考的事,他也懷疑過教育的本質,但他失敗了。受不了這種打擊,於是他自殺了。」

  「甚麼打擊?你可以說清楚嗎?」杜明宇的語氣平和,像是催眠般的聲音。

  「呃!他……他想不出教育的意義,於是……」不知道為甚麼,吳楊的死,對我的影響很大,我一直認為他是為教育而死的,但他為甚麼會對教育失望,對它哪個方面失望,我從未想過這些問題。

  「你知道嗎?你現在是背負著他的煩惱,你又怎麼知道他是為教育而死的?我想你思考教育這件事,大概帶種憤恨的心情吧。其實你只是用自己的觀點來看你朋友的死!」他冷靜的說,但卻讓我招架不住。

  「你只是把你的痛苦投射在他的死,並且認為這一切都是為他所做,他有留給你甚麼嗎?」聽到這句話,我感到茫然,此刻的我,是吳楊嗎?我真的如他所說,難道真是我對教育感到不滿,只是想藉著吳楊的死來確定自己的行動,認為這一切都是教育惹的禍?

  「幾本日記,我在裡面讀到他的痛苦。你要看嗎?」

  「誰管他的日記,他都已經死了。重要的是你,你現在質疑教育的問題,適用你的身分,還是用吳楊的身分?你到處去問人,其實你自己不就親身體驗這個制度,接觸這個問題了嗎?為甚麼還要外求別人?你認為別人遇到的問題跟你一樣嗎?」雖然他語調平緩,但每個字都說的清清楚楚,充滿著力量。我看著他,他平常玩世不恭的笑容不見了,沒有板著臉,他的眼神卻直直得看著我。

  從保健室走回教室不過五分鐘的距離,雖然下過雨使得地面濕滑,但不至於令人寸步難行,經過杜明宇一番話,使我覺得舉步維艱。我現在質疑是對的嗎?聽他的語氣,彷彿我背負著吳楊的痛苦,其實我本身不是反對教育的,是吧!那我該怎麼辦?我慢慢的走著,原本還在杜明宇前面,現在反而跟在他後面,像是個需要明燈的旅人。

  他很聰明嗎?但很怪!今天他的動作都十分滑稽,對我們搬做的種種毫不在乎,這是不是他裝出來的?我看著他,這次是從後面,他的身體微駝,頭微微前伸,像好奇著這世上的一切事物。他停下腳步,又露出往常的笑容,說:「是我太嚴肅了嗎?那我們說些輕鬆的吧。你可以好好想想,你現在是誰。你到底為了甚麼而質疑,想好後,再好好的思考吧。對了!你想知道你剛剛到底說甚麼夢話嗎?」

  原本緊張、茫然的感覺都消失不見,學校下課特有的吵鬧聲也塞滿我的耳朵。既然他聽到我說的夢話,那也就認了,「我到底說了甚麼?」

  「你只喊著兩個字,聽起來像是個名字,我不知道這個人,他大概對你很重要吧!」上課鐘響,我們兩個開始快步奔跑,接下兩節是班會課,今天我們班惹這麼多老師生氣,看來待會要被罵的狗血淋頭囉!一邊跑,我一邊問道:「我到底說了哪兩個字。」我想可能是均潔吧!

  「吳楊!他是男是女?這名字聽起來怪,哈哈,我們快走吧!」

  聽到吳楊兩個字,我當場停下步伐,茫茫然的看著杜明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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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般皆下品寫完後,會先停稿一陣子,讓自己沉澱一下。

  急急忙忙的趕回教室,先探出頭看班導在不在,確定不在後,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座位。不過教室卻瀰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氛,同學們的臉色不太好看,不像身體不舒服,像心中悶了口氣而無處發洩。現在想想雖然我們班做了很多怪事,但一些乖的同學卻因為這樣而受無妄之災,也難怪他們會心有不平。但作怪的同學的臉色也很難看,這就令人感到不解,他們作怪,理應受罰。

  我們班會換座位,這其中有很多因素。有些同學想要靠近一點,希望能清楚黑板的字,有些則是想躲在後面一點的地方,免得老師看到自己的一舉一動。我看到杜明宇坐在我的左前方,他拿起小說來看,畢竟班導遲到不是見新鮮事。

  響亮的腳步聲漸漸靠近,班導終於來到教室,我抬頭看著時鐘,大約遲到十多分鐘,這種悶熱的天氣,他穿著汗衫,穿著運動褲,身上還流著汗。他先環視班上一遍,說:「你們今天闖很多禍,知道嗎?害我要不停的跟別人道歉。今天歷史課說話的舉手。」

  班上一片安靜,沒人舉手。老師看到,微微冷笑:「同學!雖然這間學校年代久遠,但不至於鬧鬼吧!」這句玩笑話出來,也是沒有動靜。

  「我知道哪些人說話,你!還有你!跟你!」老師把班上較調皮的同學叫起來,我看了一下,真的是在歷史課上吵鬧的同學。「你們有沒有在歷史課吵?說!」說完,他用力的拍桌子,原本凝重的氣氛更加沉重。

  站著的同學有個舉起手,他說:「老師……還有李維豪說話。」

  正在算著數學題目的李維豪停下動作,看著老師。李維豪是個天生走第二類組的人,他的數學很強,理化也不差,但文科就很弱,特別是歷史。上歷史課時,他不是睡覺,就是跟同學聊天、猜拳。

  「你有嗎?李維豪?」老師問著,他教數學,所以對他十分看重,班上解不出來的題目,他可以解出。有些人會有這種經驗吧,某些人特別得到老師的關愛,又有些人特別跟老師不對盤。

  李維豪緩緩站起,雖然老師努力的壓抑自己驚訝的表情,但從他抽動的眼角便表露無遺。老師又說:「那還有同學在歷史課說話嗎?有的話快站起來!」說完,除了幾個已經站起的人之外,還是沒人。

  「那你們為甚麼要在歷史課說話?你先說,維豪。」從他的嘴腳不停的上下抽動,這是他著急時會有的表情。

  李維豪彷彿早已準備好答案,很快的回答:「無聊!」看來他答錯了,老師嘴角抽動的頻率增加,老師又問:「不是你周圍的人找你說話嗎?是吧?維豪,我看你上數學課都很認真啊!是不是你跟他說話的?」他指著離維豪最近的站著的同學。

  「老師!你會不會疑心病太重?誰會理他啊?」被指的同學不耐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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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他這麼說,我開始回憶之前歷史課的上課情形,李維豪上課時雖然會講話,但同學好像都不太搭理他。是甚麼緣故呢?我不禁思考,李維豪這個人也沒甚麼缺點,怎麼會沒有同學理他呢?那他有找我說話嗎?

  「那他到底跟誰講話?總不可能自言自語吧!這樣多怪?」看來老師還是認定李維豪是被人牽扯進來的。一直是著替他找藉口,我看杜明宇的反應,他一派輕鬆,靜靜的看著。

  我又把目光轉向李維豪,他的皮膚黑黑的,眉毛很粗,嘴唇蠻厚的,眉宇間充滿陽剛。他除了喜歡數學外,也喜歡打球,但班上同學很少跟他打球,往往是缺一個人才會找他。我常常看到他上體育課時,不是一個人練投籃,就是跟體育老師打一場。

  假如明天就要分班,而你問我對他的印象。我可能只有「他是個喜歡數學的人」之類的評語,他好像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今天他站起起來,好像被砂石覆蓋,後來被強風吹走砂石而顯露的古蹟。他在我腦海突然鮮明起來,他的一舉一動彷彿電影般,一幕幕的在腦中放映。然後跟一個人的影像重疊──吳楊。

  有時候大腦會做些奇怪的聯想,我實在想不到他們倆有甚麼關聯。然後我細細思考,才發現他們是被人遺忘的。不受旁人重視的,他們或許有某些特殊的才華,卻沒人發現,沒有引導,於是他們走向絕路。我是這樣想的。

  吳楊不受重視是因為別人不知道他的才能,但李維豪的才能班上每個人都知道,怎麼還是受人排擠呢?

  有時候人被排擠,是從一小群的同學開始不理他,慢慢的擴散,就像病毒一樣,最後全班都不再理他。而被排擠的原因有很多,有些是個人恩怨,有些是招人忌妒,有些是受老師寵愛。對!受老師寵愛,從我小學開始,就有些同學受別受到老師關愛,而同學往往都不太搭理他,於是他變本加厲,常常把老師當靠山,到處作威作福……這樣無止盡的循環。

  我停止思考,看事情如何發展。老師見李維毫不說話,只好說如何處罰他們,「你們就……作值日生一個禮拜,假如遲到,那還要加作。我們還有帳沒算清呢!你們今天上體育課是怎樣?這麼多人暈倒?」老師說完,又看著全班。那些站起的同學不禁偷笑,這樣的處罰太輕了。就算遲到,只要時間一久,大家都會淡忘的。但李維豪嘴角都不上揚一下,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黑板。

  和剛剛不同,一條手臂高高舉起,一道有力的聲音說:「老師!這是有原因的。」是戴高廷,他緩緩站起,他的臉色平和,但跟剛剛李維毫的表情不同,他直直得看著老師,眼神十分堅定。老師看著他這麼認真,也擺出從善如流的表情,充滿誠意的說:「可以說說是甚麼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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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歷史老師下課太晚了,等我們拿便當時已經中午,學校不是規定中午只能睡覺,不能做任何事嗎?因為這樣,同學的體力才會不支,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昏倒。」他說的速度很慢,但每句話都很有力道。

  老師聽完,反問:「請問一下!歷史老師為甚麼會這麼慢才放你們下課?不就是你們上課太吵,所以他教不到這節課的進度,說來說去,只要你們好好上課,不就沒事了?」

  「可是是班上某一些人很吵,但歷史老師的做法卻影響到全班。這樣合理嗎?體育老師也是,明明只有一些人遲到,他卻罰全班跑步,這樣合理嗎?」

  「這個班級是一體的,所以很合理啊!告訴你,當兵的時候,就是這樣,必須跟同伴一起承擔後果。而且才跑這麼小段路,有甚麼好說的?當作鍛鍊身體吧。」

  班上有些同學露出不爽的表情,但大家都不敢出聲,但戴高廷怎麼應付。

  「這裡是學校,不是軍營。這樣根本不公平,假如老師是採取連坐法的話,那作好壞都被罰,大家乾脆一起說話、一起遲到,難道老師希望這樣嗎?這種處罰本來就不合理,本來就應該罰那些錯的同學,為甚麼連沒做錯事的同學也要罰?這樣比較合理吧?老師!」戴高廷漂亮的回擊,班上頓時響起鼓掌聲。只有杜明宇環著雙手,不作任何動作。

  「你怎麼不想想?老師用連坐法,就是希望大家能夠互相警惕,互相勉勵啊!大家一起變好,這是用連坐法的用意啊!」

  「既然連坐法這麼好,那現在的法律為甚麼不改成連坐?而且大家一起變好,也很有可能一起變壞啊!我只是希望老師能夠公平的對待我們,讓有些人夠受正當的處置,而不是胡亂的處罰學生。」

  老師不再說話,臉色變得很難看,一直瞪著戴高廷。雖然目前戴高廷處於上豐,但這件事大家都有責任,我們愛說話、愛遲到,但老師也有不對的地方,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就罰我們。但我們立場總是比較弱勢,首先我們是學生,不太敢反駁老師的話[只是最近越來越多人嗆老師],第二是我們真的有做錯事。但老師的權力可不可以濫用,還真的需要好好思考。以前我沒有認真想過這些事,也從未發現這種事到底合不合理。

  我又開始想起以前被處罰的情形,細細算著老師處罰人用的方法。打手心、丟粉筆、青蛙跳兩百下……想到青蛙跳,我低頭看著左腳,我曾經因為鞋子穿錯而被罰青蛙跳兩百下,不但之後幾天走路很痛,還有後遺症──常常會扭到腳,然後跑的不太快,但我也沒有因為這樣而跟誰抱怨,只是默默的承受罷了。又看到之前有人也這樣做,而尿出血尿,自已也太幸運了。

  戴高廷說完,坐了下來。但我隱約聽到站在我旁邊的同學暗暗罵道:「媽的!就是把我們當作害群之馬嘛!沒事出甚麼風頭!白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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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看了戴高廷幾分鐘後,就說:「那我們班會開始吧!剛剛被罰站的同學先坐下。」站著的同學聽到,紛紛坐下。但眼睛都瞪著戴高廷。

  我們班同學的感情好嗎?我有時候會想這個問題,我們班有些同學是領導型人物,常常帶頭跟老師……吵架,他們的本性也不壞,可能套一句老師常說的:「他們正是叛逆期,所以有些衝。」經過戴高廷說這番話,班上同學的感情不會變壞吧。但看到剛剛同學的眼神,真是令人擔心。

  一場無聊的班會課就結束了,副班長在黑板上辛辛苦苦抄的討論議題,被我們用抽籤決定誰來寫而完成。當然,學校所提供的議題不外乎,「如何遠離毒品」、「如何發展正當的男女關係」……幹部報告也顯得有氣無力,也些幹部甚至不上台報告,只是在台下說一句「沒事」後,再跟後面的同學聊天。

  我也沒有仔細聽台上的報告,而是注意杜明宇、戴高廷、李維豪等人的舉動。

  杜明宇又再偷偷地看小說,不知道那本小說從何而來[他現在沒坐在原本的位置上]他看小說有個習慣,又是手邊拿著一枝筆,然後在書上畫圈、寫字,為了不讓老師發覺,他通常都會把用教科書圍在小說外面,然後不時的看著老師。我曾因為好奇心而翻過杜明宇看過的小說,裡面的字密密麻麻,他作了很多筆記。

  戴高廷是個熱心的人,我認為他的見解不在杜明宇之下,可惜他為了班上的事常跟老師、同學理論,雖然有些同學很敬重他,但跟多人是採取敬而遠之的相處方式。他在作甚麼事都很認真,連班會課也是,但可能是剛剛跟老師辯論過,所以只是靜靜的看著會議的進行。

  李維豪是個沉默的人,他聽到處罰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默默的點點頭,我知道他想融入班上,有些好朋友,只是他與我們的距離太遠,問他一些偶像明星,他多半回答沒有聽過。他常常默默的在一群同學旁邊,用種很可望的眼神看著他們聊天,但從來沒開口說一句話,也無話可說。雖然戴高廷試著跟他作朋友,但兩人的理念、所喜歡的事物都相差太遠,雖然彼此敬重,卻沒成為親密的好友。他們之間的關係,可能是同學再好一點的感覺。

  我伸了個懶腰,心想再一節班會課就可以解脫了。喔!不!還沒解脫,我還要去上補習班。原本我是沒有上補習班的,但昨天媽卻拿著一張國文補習班的單子[不要問我是甚麼,我說不出來]叫我去補補看,又帶著高興的語氣說:「這家補習班是我們的親戚,他想請你先來試聽,假如可以的話,對我們的價格會有優待。」挨不過她的唸功,我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

  下課時,班上同學開始吵起來了。剛剛被罰站的同學指著戴高廷罵,一位瘦高的同學罵道:「你剛剛說的話是甚麼意思?說起來好像我們就是害群之馬,我們同學是當假的啊?你是不是看我們不順眼很久?還只是想出出風頭,讓老師知道你很會說?」

  戴高廷身旁也有些人,他們也毫不客氣的回敬,「不想想你們平時這麼吵,其他人受得了,我們可受不了。今天的事還不是你們做出來的?還敢這樣大聲?」這是一個臉上有雀斑的女生說得。

  戴高廷的臉色不變,只是溫和的說:「我只是想替那些受到不公平的人討公道而已,沒有特別針對誰。只要你們不要違規,那大家不就相安無事?」這話說完,另外一邊的同學還是怒氣洶洶,直說:「反正就是看我們不爽啦!都說我們錯,那老師呢?他都沒有錯嗎?難道我們要罰,他們不用罰?」

  聚集的同學越來越多,杜明宇走到我旁邊,輕聲說:「看來班上要分裂了,你看看那些猶豫的人。」班上有些人果然一臉茫然,不知道該站哪一邊,那些人裡面包含李維豪,他的眼珠子不停的轉動,表情很緊張。

  杜明宇又說:「我們哪邊都不站,看看事情會怎樣發展。你有看過蒼蠅王嗎?」耳邊充滿著同學的吵架聲,杜明宇的聲音顯得渺小。

  「蒼蠅王?我沒聽過,是小說嗎?」

  班上同學不再爭吵,只是靜靜的互相看著。最後上課鐘響,大家回到位置坐好,但可以很明顯地看到我們班分成三派──反對、支持、徬徨,「我們去坐徬徨那裡吧!」說完,我們兩個便找兩個空位子坐下。

  因為這樣,杜明宇的聲音又清晰起來,延續剛剛的話題「嗯!是部好小說,我想看看在我們班上,會不會類似蒼蠅王一樣。當然,我可能比喻過當了。」

  他並沒有比喻過當,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一件影響我們一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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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上陷入更恐怖的沉默,氣氛沉悶的令人窒息。這使得站在台上的主席有些尷尬。連老師也不在意會議的進行,只是看著報紙。台下的同學則互相較勁,丟著小紙條。杜明宇又讀著小說。戴高廷的臉色有些糾結,他好像挺自責的,自責我們班因為他而分裂。我也感到有些難過,明明感情還不錯的同學,為甚麼會反目呢?

  但我的腦海又浮現與之前相似的念頭──真的是因為戴高廷,所以班上才會分裂嗎?這個問題在我腦海中縈繞不去,而答案,好久、好久才能完全了解。大概明天就沒事了吧!我天真的想著,而我應該好好思考另外一件事情──吳楊到底影響我多大。我真的活在他的悲傷下嗎?

  我微閉眼睛,吳楊的影像比之前清晰。瘦瘦小小,兩眼無神,微微駝背,雙手不自然緊貼著雙腿,這次他說話了:「你知道嗎?我死之前有多痛苦?」

  我回答:「可是,你死後,你的父母很傷心啊!難道你都沒想過嗎?」我不知道這付情景是否是真實的,或者,這只是我腦中的投射?

  他的頭低下,表情十分落寞,「我衝動之下自殺,還有很多話沒跟他們說,可以幫我傳話嗎?我知道你去過我家,拿到日記本了嗎?一個笨蛋思考這麼複雜的事,真的是件蠢事。你還想要探討教育的本質嗎?那你會見到前所未有的黑暗。你已經在走我以前有過的路了,千萬別再步上我的後塵。」他說到後來,變得十分激動。讓我有些嚇到,但還是把心中的話說出:「你怎麼這麼確定是黑暗,教育不一定只有黑暗,他們還是有光輝的地方,我相信!」

  「你有著成人的思考方式,但你卻放棄不用。反而選擇天真的相信每一件事物。你是個十分奇特的人,穎川,或許你能夠找到教育本質,但就我所探知的,教育的本質只有黑暗。最後──我想請你告訴我的父母,原諒我,自己先走一步了。」他說完後,他的影像瞬間消失,我的眼前,只剩下漆黑一片。最後我感覺到黑暗中有人纏住我的身軀。然後,一股悲傷的感覺從那些東西傳遞過來,我不甘示弱的掙扎。

  一番掙扎之後,我猛然睜開眼睛,下課鐘聲已響,但我的身體卻十分虛弱,剛剛昏倒的感覺又衝撞著腦門,杜明宇看著我,笑說:「這節難捱的班會課終於結束了,你今天要直接回家嗎?」

  「不了!我今天要去補習班一趟。」我用盡力氣,才把這幾個字吐了出來。不經意的摸了額頭一下,那裡冷汗涔涔。等力氣恢復的差不多後,我開始收拾書包。杜明宇沒有甚麼要說的,默默的背著書包,跑出門外。

  我看著窗外的風景,同學有條理的走出校門,夕陽染紅了我們的制服。遠方的太陽變成橘色,幾片漂雲微微遮住太陽的下緣,但陽光仍直射我的胸口,突然間,我聽到心中有某種類似玻璃碎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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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補習班的路途上,很多學生都跟我同一個方向。親戚的補習班開在一條同業們競爭激烈的路上,那裡地價昂貴,當我走到那裡時,被熙來攘往的人們嚇到了。聽家人說的,親戚的補習班在一處不顯眼的地方,我再那條街來回許久,都沒有發現所謂「不起眼」的補習班。

  這條街是雙向道,兩旁的補習班都貼上大大的榜單,門口也站著許多穿著制服的人員,親切的迎接前來補習的學生。人多到馬路上的車輛都在閃躲人群,這樣反而讓空氣更加污濁,雖然不到看不見遠方的程度,但讓人呼吸十分困難。樓上冷氣機轉動的聲音很大,滴下來的水落在頭上,我抬頭看著包圍這條街的大樓。

  然後看到了夕陽中,慵懶、緩慢浮動的雲。但此刻,我卻覺得它們因為受傷,鮮紅的血染紅了夕陽,也因為這樣,它們才會動的如此緩慢。雲漸漸的失去血色,夕陽越來越低,被綠山擋住、被大樓擋住、被人群擋住。

  「你也在看雲啊?你知道雲有多高嗎?」一個陌生的聲音,混雜著冷氣機的聲音,進入我耳中。這個聲音帶些青澀,像是未成熟果實,硬生生被人咬一口的感覺。把目光轉到四週的人,我尋找這聲音的主人。

  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以往老師再自然課時教的東西,「……遞減,惟其溫度之垂直分布,則因大氣層之構造而不同。大氣之內部結構可分為數層:自地面至十餘公里高度之大氣層,稱為對流層;自對流層……」

  「別找了!是我說的!我小時後就知道答案了,雲是我的手掌的兩倍。」這次聲音混雜著一種奇特的趣味,像是觀賞一尊奇特的雕像時,發出的驚嘆聲。這次我可看清楚說的人的相貌,黑黑的皮膚、配上潔白的牙齒,嘴唇上下分的很開,臉頰兩旁有兩個小酒窩,雙眼的皺紋延伸到太陽穴旁。他的眼睛發散一種洞察力,直探我內心深處。我們面對面後,他把手伸到面前。

  我彷彿懼怕他擁有的能力,語氣有些虛:「你是誰?我們好像沒有見過面。」我其實蠻排斥與陌生人互動,害怕別人看透我懦弱的內心,但這個人沒有令我有這種感覺,不然平時我會掉頭就走,不想搭理他。

  他指了指我拿在手上的地址,又說:「我也在找這家補習班,我剛剛才到,你找到了嗎?」

  「我在這一條街走了好多遍,都沒有找到。對了!你叫甚麼名字?」

  「鍾令!鍾會的鍾,命令的令。」他簡短的自我介紹後,我才發現他說話有種口音,而這口音我不能清楚地描寫,像是一種來自大地深處,十分沉穩有力跳動。

  「我叫羅穎川,潁水的潁,河川的川。這家補習班是我親戚開的,可是我真的找不到。我們一起找吧!」說完,我看著花花綠綠的榜單、廣告,這些真是令人眼花撩亂。

  鍾令把四周都看過一遍後,指著一個快被廣告淹沒的紅色門口,說:「我想應該是這裡吧!我們去看看門牌號碼吧!」說完,他像個精壯的豹子,迅速來到紅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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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看門牌號碼,點點頭。跟他一起上樓,樓梯間的空氣不好,光線也不太足夠。我開始懷念剛剛夕陽灑在身上的感覺。空間彷彿停滯,門口外的紛紛擾擾都消失不見,一切都變的黏滑,補習班的位置在三樓,我默數樓層,到三樓時,一個發黃的電燈泡亮著,四週的牆壁斑駁,三樓只有兩個門口,要選擇哪一邊,我有些遲疑,所以想聽聽鍾令的意見。

  「左邊吧!我們試試看。」他的語氣不太堅定,不知道這是否是謙虛的表現?我們倆走到左邊人家,這時,右邊的鐵門打開,我看是誰打開門,是親戚。親戚急急忙忙的說:「你們來錯了!那戶人家只剩下一個人住著,其他事進來再說。」

  等我們進門,親戚小聲的說:「那戶原本住著父女兩人,但後來女兒因為失戀跳樓自殺了,所以只剩下父親住著,但他精神狀況不好,常常坐在樓梯間看著電燈泡。」他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沒有絲毫的憐憫,只有厭惡、害怕。

  「沒想到你的直覺也會有錯啊!鍾令。」他聽到我的玩笑話,摸摸頭,表情有些困惑,他說:「我的直覺告訴我左邊的人家會跟我們有關聯,我以為就是你親戚開的補習班,看來我的直覺錯了。」他說完,開始找地方放書包。

  親戚家不大,房間的擺設普通,像是一般人家。但他帶我們到一間小房間,說:「我先端點心給你們,晚一點就開始上課,你們可以先做自己的事。」,房間裡面已經有兩個女同學坐在那裡了,他們坐在一起,看來是很好的朋友。鍾令跟我也選坐在一起。並且開始聊起天來。

  「聽你說話有個口音,你應該不是從小就在都市生活吧!」聽到我這樣說,鍾令的臉色有些暗,回答說:「其實我之前是住在山上,國小三年級時才來到都市。」

  「哇!那你應該過的很閒吧!山上的生活聽起來好像不錯,是嗎?」

  他搖搖頭,「你錯了,你還要幫家人種地,而且──我們的食物常常不夠。對了!你是哪個學校的?」他的臉色變得緩和,剛剛發覺我好像揭開他過往的傷痛,所以說話也顯得小心,我說出學校名字後。反問:「那你呢?」

  他說了一個名字響叮噹的學校,這學校我作夢也不會夢到。多麼遙不可及的雲端!他看我驚訝的說不出話,笑說:「可是我在學校的成績很差,說不定比你差呢!」

  我這時想起以前和班上同學閒聊時,其中一位說:「你知道嗎,我媽說假如我在明星學校吊車尾沒關係,因為是明星學校啊!別人搞不好是天才,他還說,說不定你吊車尾的程度在其他學校可是第一名呢!」

  我安慰他說:「說不定你的成績在我們學校是第一名呢!那你怎麼會來這裡補習呢?」

  「因為這裡補習費便宜,所以來試試看。說真的,外面知名補習班的費用太高,我們家負擔不起。」他說到這裡,表情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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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用了The Lord of the Flies的比喻

杜明宇讀的小說應該是這本吧?

小說與故事兩者都是尋找自我

可是小說用的手法比較高竿

影射很多事

故事就比較直鋪陳敘

目前為止的心得

一些想法

不知道跟作者原意是否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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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明宇是看The Lord of the Flies沒錯

  其實這個小說我用了蠻多以前看過的名著的寫法[不過學得不像]

  但我用The Lord of the Flies的用意是強調其中人的不可測性及團體間之間的分合、互動

  而The Lord of the Flies是個不可多得的名著

  哎呀呀!三個故事終於有關聯了,不知道各位看倌看出門道沒?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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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來只有兩個人來到小房間,加上我跟鍾令,已經有六個學生,三男三女。親戚端了一鍋綠豆湯來,充滿熱情地說:「大家是第一次見面,先吃些點心放鬆一下心情吧!」

  大概剛剛從冰箱裡拿出來吧!鍋子周圍冒出陣陣白煙,鍋面也結了層白白的霜。我站起來看了看裡面的綠豆湯,經過十燭瓦的電燈照耀下,綠豆湯的綠顯得黯淡,但依稀分辨出一粒粒的綠豆。親戚手上拿著杓子,舀了一大碗給我跟鍾令,其他同學拿到綠豆湯後,有些無措。我看出他們的遲疑,跟親戚說:「可以給我們湯匙嗎?」親戚這才恍然大悟,走出房間去拿湯匙。

  鍾令拿到綠豆湯,也不用湯匙。一股腦兒的往嘴裡倒,嘴與碗接觸的地方,滲出了點湯汁,他喝完後,轉過頭,把嘴唇旁的汁液舔乾,一切是多麼的自然。我又看了看拿著綠豆湯,手足無措的他們。他們只能呆在那裡,不能為自己爭取權利,或是等著別人幫他。想到這裡,我覺得有些悲哀,假如我們能為自己爭取權益的話,可能……不用再任人擺佈吧。

  「冰冰涼涼的!還真是不錯!」鍾令發出爽朗的說話聲,他很坦率。我也跟他一樣,不等親戚拿的湯匙,我也把碗靠近嘴邊。一股清涼的液體從我的口腔出發,慢慢的往下流,它流過的地方給我一種安定作用,然後我的頭腦有種新奇的想法,跟前些日子所想的不同。或許我從鍾令的舉動感覺到甚麼,或許我不用再受到其他人的擺佈。也許吧!我這樣想著,有誰能知道一碗小小的綠豆湯可以給人啟發呢?

  「真的不錯!」我也附和,其他人看到我們倆這樣做,紛紛效法我們。等親戚把湯匙拿過來時[這麼多人,要湊齊不是件容易的事]大家都把綠豆湯喝完了。親戚看到這情形,不經意的說:「我準備好的東西,沒想到太慢拿來,對你們已經沒有用了。」

  他隨即又說:「我們來上課吧!原本這裡應該有十個人才對,四個沒來的就算了,能夠找到這裏,你們也真是厲害。想當初我第一次來時,也在這裡轉了好多圈。可是因為地價便宜,所以就買下來了,誰知道我恰好失業,所以各位就是我的金主啦!假如教的不好,就當這裡是個自習中心,好吧!

  中文其實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我個人其實是XX大學中文系畢業的,所以還有些研究。說到詩嘛!我也會吟幾首,譬如有一首,最適合你們──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可是呀!現在XX黨當政,說甚麼要去中國化的,不過呢,那些畢竟是政客們耍的把戲,就讓他們鬧個八年,牙一咬就過去了。」說到這裡,台下的同學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呆呆地聽著親戚耍猴戲,我看旁邊的鍾令,他也毫無反應。

  親戚看氣氛有些尷尬,也不再廢話,冷冷地說:「我現在把講義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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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義是用平常的影印紙印的,大約有三十頁,裡面除了幾篇古文的賞析外,還有幾題學測的考題,我隨手翻了幾頁,心想著這些跟坊間的教科書有甚麼不同?其他人的反應也跟我差不多,他們臉上都露出不太滿意的表情。鍾令卻開始仔細的讀著,他翻到韓愈的原道,這篇文章我覺得挺晦澀的,不過韓愈文章的特色就是晦澀,也因為這樣,他做的詩也常常被批評說詩味不足。

  原道的原文如下,親戚要我們念過幾遍,他才開始講解。

  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己無待於外之謂德。仁與義為定名,道與德為虛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義,非毀之也,其見者小也。坐井而觀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為仁,孑孑為義,其小之也則宜。其所謂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謂道也;其所謂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謂德也。凡吾所謂道德云者,合仁與義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謂道德云者,去仁與義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周道衰,孔子沒。火于秦,黃老于漢。佛于晉、魏、梁、隋之間。其言道德仁義者,不入于楊,則入于墨。不入于老,則入于佛。入于彼,必出于此。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入者附之,出者汙之。噫!後之人其欲聞仁義道德之說,孰從而聽之?老者曰:「孔子,吾師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師之弟子也。」為孔子者,習聞其說,樂其誕而自小也,亦曰:「吾師亦嘗師之云爾。」不惟舉之於其口,而又筆之於其書。噫!後之人,雖欲聞仁義道德之說,其孰從而求之?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訊其末,惟怪之欲聞。古之為民者四,今之為民者六。古之教者處其一,今之教者處其三。農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賈之家一,而資焉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窮且盜也!

  古之時,人之害多矣。有聖人者立,然後教之以相生養之道。為之君,為之師,驅其蟲蛇禽獸,而處之中土。寒,然後為之衣。飢,然後為之食。木處而顛,土處而病也,然後為之宮室。為之工,以贍其器用。為之賈,以通其有無。為之醫藥,以濟其夭死。為之葬埋祭祀,以長其恩愛。為之禮,以次其先後。為之樂,以宣其凐鬱。為之政,以率其怠倦。為之刑,以鋤其強梗。相欺也,為之符璽斗斛權衡以信之。相奪也,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害至而為之備,患生而為之防。今其言曰:「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爭。」嗚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之無聖人,人之類滅久矣。何也?無羽毛鱗介以居寒熱也,無爪牙以爭食也。

  是故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民者,出粟米麻絲,作器皿,通貨財,以事其上者也。君不出令,則失其所以為君。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則失其所以為臣。民不出粟米麻絲,作器皿,通貨財,以事其上,則誅。今其法曰:「必棄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養之道。」以求其所謂清淨寂滅者。嗚呼!其亦幸而出於三代之後,不見黜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其亦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不見正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

  帝之與王,其號名殊,其所以為聖一也。夏葛而冬裘,渴飲而飢食,其事殊,其所以為智一也。今其言曰:「曷不為太古之無事?」是亦責冬之裘者曰:「曷不為葛之之易也?」責飢之食者曰:「曷不為飲之之易也。」

  傳曰:「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然則古之所謂正心而誠意者,將以有為也。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國家,滅其天常;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孔子之作春秋也,諸侯用夷禮,則夷之,進於中國,則中國之。經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詩曰:「戎狄是膺,荊舒是懲。」今之舉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幾何其不胥而為夷也!

  夫所謂先王之教者,何也?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己無待於外之謂德。其文,詩書易春秋;其法,禮樂刑政;其民,士農工賈;其位,君臣父子師友賓主昆弟夫婦;其服,麻絲;其居,宮室;其食,粟米果蔬魚肉:其為道易明,而其為教易行也。是故以之為己,則順而祥;以之為人,則愛而公;以之為心,則和而平;以之為天下國家,無所處而不當。是故生則得其情,死則盡其常;郊焉而天神假,廟焉而人鬼饗。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謂道也,非向所謂老與佛之道也。」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軻之死,不得其傳焉。荀與揚也,擇焉而不精,語焉而不詳。由周公而上,上而為君,故其事行,由周公而下,下而為臣,故其說長。

  然則如之何而可也?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鰥寡孤獨廢疾者,有養也,其亦庶乎其可也。」

  其他人唸的是有氣無力,或者乾脆閉口不唸。反觀鍾令,他唸的很大聲,很有抑揚頓挫,我做在他旁邊,而親戚的眼神又投向我,所以我只好也低著頭默念,但常常唸錯字。他的聲音漸漸蓋過,旁邊的同學大概也被他感染,聲音也開始大了起來。

  唸完後,我努力地了解文意。有些當然看不懂,我把這些疑問用筆圈起來,想要待會來問親戚時,能比要容易找到。親戚等到我們唸完,滿意地點頭,說:「我們來解釋吧!把講義翻到原道的下一頁,這裡有解釋,其實這解釋已經夠詳細了,不過我待會會再解釋一下。

  首先是文章前兩句『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己無待於外之謂德。』,『博愛之謂仁』的之,是此。而『由是而之焉之謂道』的之事前進的意思。除了這個的意思不同外,這句話的其他之都是當『此、這個』用的。」

  我有些疑惑,因為親戚幾乎就是直接唸講義上的注釋,我轉頭看看鍾令,他上的很認真,手上的講義也寫滿了重點。不過他的表情也很疑惑,我低聲問他:「你不覺得老師好像都說講義上的東西嗎?」他點點頭,回說:「我知道,可是這篇文章就算看了注釋,我也不大懂。而且,老師幹麻選這篇文章?這篇看起來就像是罵佛老之道。」

  「你是說──老子之小仁義,非毀之也,其見者小也。坐井而觀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為仁,孑孑為義,其小之也則宜……這段嗎?」

   他點點頭:「沒錯!你知道韓愈寫過諫迎佛骨表吧,他還因為這樣差點被砍頭呢!我以前只讀過師說,覺得他寫得還不錯,你因該也有讀過師說吧。你覺得呢?」

  韓愈因為寫諫迎佛骨表,觸怒唐憲宗李純,被貶為潮州刺史。上國文課時,老師有補充到這一段,他信的就是佛教,當他說到這段時,還跟我們說:「若是你們詆毀佛陀,那不是像韓愈貶官這麼簡單,這可是會下十八層地獄。幸好他後來省悟,上書向皇帝懺悔自己的過錯,他才又調回京城,並擔任國子監祭酒。但他這個觀念最後卻延續到歐陽修,真是……」後面的內容我記不清了,但大多是讚美佛教的話語。

  「還不錯,沒想到韓愈這麼不喜歡佛老,歐陽修排佛也是受他影響,不過佛教現在在台灣很盛行,你不是常常看到許多的法師上電視講道嗎?韓愈在當時排佛這麼的辛苦,現在想想,也算是無勞吧。」

  「可是韓愈他為自己的理想努力,不是令人感動嗎?我覺得一個人假如不畏艱難,也是要勇往直前。真是件令人感到欽佩的事,雖然才剛剛認識你,可是我想跟你說我為甚麼會離開故鄉,來到台北的原因。你想聽嗎?」看他說這麼不切實際的話時,我想起老師說的故事。韓愈其實是為能屈能伸的人,你要罵他不能堅持到底也行,不能擇善固執也行,但他對文學的貢獻卻是不容忽視的。

  我這時看到親戚的目光又往我這個方向移動,我趕緊低聲說:「下課後,我們一起回家,到時候你再跟我說,小聲點,老師在看我們了。」我話一說完,鍾令馬上把頭低下,仔細地看著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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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意見

「小說少了作者個人本身的味道」這個啊……我想可能是因為我的風格還沒建立

雖然我這個人還蠻愛搞笑的,可是小說卻寫不出來

你的大作我也會找時間拜讀的

再次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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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了漫長的兩個小時,手錶上的時針走到了八點。原本是站著的親戚,先是靠在桌子旁、椅子旁、坐在椅子上、手撐住下巴。這兩個小時都耗在原道上,隨著他的鬆懈,我跟鍾令交頭接耳的間隔也越來越接近。另外四人也是,男生與男生,女生與女生,都在竊竊私語。這個莫名興奮的情緒在七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時達到最高點。這微妙的時機一過,親戚卻發出類似報晨雞的刺耳聲:「我們自習一小時,九點我們放學。」

  真正等到八點的休息時間,我們六人卻沉默了一會,因為某種快感突然消失,讓我們茫然。我開始思索剛剛與鍾令交談時所懷的心態,我想,這種感覺像是上課偷睡覺而老師沒發現[當然,我從來沒在上課時睡覺],這種小心翼翼做不應該的事,真的會令人上癮。一種反抗的心態,或者想出風頭的心態在那時發揮化學作用,讓我擁有極大的勇氣,驅使我去做不應該的事。那也是某種權威下的產物,因為有人規範,所以才會有不應該做的事,所以才會有人違反。我肯說,假如這世上沒有任何規範,那人生將會是多麼無趣。

  許多瘋狂的想法在我腦海中打轉,我個人並不排斥這種情況。種種思路因為一個小洞而形成漩渦,我則被漩渦圍繞,不停地旋轉。很多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一時消化不良,有些頭昏眼花。

  「穎川!有些失落耶。」鍾令大概還沒明白這個秘密,只是簡單的說出心中的感覺。旁邊四人的表情有跟他一樣,不過隨即恢復,沒有再多做思考。我暗自竊喜,對自己的發現感到自豪。假如杜明宇在這裡,定會一語道破我的想法,並且高興的說:「怎樣!刺激吧!」咦?我怎麼會想起他?看來我真是個容易受人影響的人。想到這裡,我的腦海把杜明宇的腳色轉換成葉君潔,她可能會微微笑著,輕輕地說:「你也這樣想啊?」想起葉君潔,我的臉頰又開始發燙。

  「嗯!剛剛聊天比較好玩,要把時機抓好不是件容易的事啊。」我覺得我的嘴巴開始不聽使喚,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不過鍾令好像渾然不覺,繼續說著我們剛剛說的話題。我只能一直點頭,因為我的腦袋一片混亂,最近累積的事情太多了。我盡力的把種種思緒壓下,為了不動腦,我開始觀察其他四人的動作。

  先說四人中的男生好了,靠牆壁的男生,他穿著運動服,胸口的校徽我認識,是一家著名的私校,男子的衣服肩膀處有灰泥,脖子也有,跟汗水混合,發出閃閃光芒,算是蠻亮麗的骯髒。左手邊的男生的制服我沒見過,不過看他背後整齊的燙線,大概可以推知他就讀的是所挺嚴厲的學校。他的上半身沒有任何奇特之處,他腳上穿的鞋子卻吸引我的目光,那雙鞋子有很多破洞補過的痕跡,鞋緣也沾滿了黃泥,更正確的說,是泥水。由於做的位置有些距離,我不太清楚這室內的味道到底是不是他們發出的,但大家在這個環境待了兩小時,都沒有人發出抗議聲。既然你聲們都如此容忍,那我也不便多說甚麼。剛剛上課他們倆的動作最大,親戚的眼神也常常注視著他們。但他們卻大大方方的接受親戚投射出來的目光,還反過來看著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我們開始寫作業吧!穎川。」鍾令打斷我的觀察,我也發現耳邊的聲音都消失不見。於是回說:「嗯!好啊!你們的作業多不多?」說真的,高中的作業量雖然不會很少,但跟國中比,卻有明顯的差異。我看著他從書包拿出的東西,等他拿完,大約有十本左右。

  「你們學校的作業還真多,是嗎?」我試探的問道。

  他搖搖頭:「不是!我們學校出的作業其實很少,可是我拿出來的書是我要復習、預習的。我們學校從來不強迫我們做很多作業,但這並不代表我們過的恨輕鬆,相反的,你必須自動自發。不然你的學科會當很多,到高中要自己負責了。」

  高中了,要自己負責了。一件說出來輕鬆,作起來卻難如登天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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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轉頭去看坐在角落的兩個女生,穿的是同校制服。看起來……應該是一所公立高職的制服,我對學校制服沒有多大的研究,只能憑印象來判斷。人家是女孩子,我不太敢明目張膽的看著她們。坐在比較裡邊的女生,長的還蠻清秀的,眼鏡是細框的,嘴唇有些紅潤,她靜靜的算著課本的題目,不時應和著旁邊同伴的談話內容。她的靜,像個溫柔的小兔子。這跟葉君潔不大一樣,葉君潔是個沉睡的火爐,你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木炭紅紅的,看到她還活著,但她的舉動卻十分安靜。旁邊的女生就比較活潑了,她的頭髮比較短,手腕還套著運動時用的手環,從剛剛就對她的朋友一直說話,不時還做出大動作來加強他說話的張力,聲音雖然刻意壓低,但你仍可以十分清楚他說話的內容,我覺得用跳動的火花來形容她比較適合。

  自習結束後,我們六人都離開親戚家。我跟鍾令是走在最前面的,當我們把門打開時,看到旁邊網上面去的樓梯上,坐著一個男子,他穿著一件老舊的大衣,眼睛一直看著上面的電燈泡。我和鍾令互看一眼,匆匆走下樓。走出紅門口後,他說:「他好像絕望到了極點,於是便跟外界的連接都切斷,然後不再抵抗。他好像走入一種絕對的寧靜,把所有人都阻絕在外。他給我的感覺是這樣的,潁川,你認為呢?」

  月光灑在我們身上,這跟之前夕陽把陽光射在胸口的感覺不同,月光好像是給了我們披上輕紗,然後輕輕的撫摸被月光照到的地方,鍾令的頭髮因為月光而顯得有些蒼白,我們默默不語走了一段距離,黑夜所籠罩的一切,也把我們都包圍住。地上的影子也沉默,他們模仿著我們的舉動,這不禁讓我想到之前所懷疑的事情、所想做的事情跟心中所想的觀念。

  一隻流浪狗從牆壁的陰影中跑了出來,牠的肚子下垂,隨著狗兒行進的步伐擺動。尾巴也是,上面的毛沾滿了灰塵,反而把牠的黃毛給覆蓋,形成身體的毛色跟尾巴不同的奇異趣味。四肢細細瘦瘦的,這四根支柱勉強的撐著狗兒殘破的肉囊,我快步走到前面,繼續觀察著這醜惡的化身。牠臉上的肉互相交疊,鼻子因為月光才顯得濕潤,牠的嘴巴闔得不太緊,右邊的嘴唇還可以看到舌頭的一部分在外面透氣。眼睛卻張得不大開,睫毛的地方停留了幾隻蒼蠅,並吸吮著眼角旁的黃濁汁液。牠好像知道我在跟著,於是停下腳步,對我示威。

  牠的白牙,應該不算白牙,只有較上端的地方還看的出是白色的,其他都被牙垢所覆蓋,黑黑黃黃的,一股酸腐的氣息從牠的嘴巴發散開來。牠的頭微微低下,發出陣陣低鳴。照理說,這時候我應該有所表示,但我卻靜靜地等待。鍾令卻急急忙忙的跑到我前面,看來他是想不讓我被咬,那隻狗看到鍾令,剛才充滿敵意的動作不見了,我看到牠把黑色的尾巴舉起,並且左右快速的搖動,嘴角留了幾滴口水。雖然我知道鍾令的直覺很強,但我卻不知道他有撫平動物的力量。最後那隻狗高鳴一聲,又躲回牆壁的黑暗中。經過這個小插曲,我們兩個之間的距離又好像拉進了些。

  再走了幾分鐘,他打破沉默,說:「今天的夜,跟我最後幾天在村子所處的夜,很像。你想聽聽為甚麼我們全家會離開村子,到台北來過生活?」

  「不是想得到更好的資源,所以才離開鄉下的嗎?」

  「嗯,但除了這個原因,還有其他更重要的因素。」他說完,微微嘆了口氣,月亮似乎把他拉離這個環境,並且用月光保護他不受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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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語

萬般皆下品終於結束了,我會停稿一個月

目前的進度是八分之一,希望大家能多多給我意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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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要動筆啦!請大家多多指教xd

五 阿婆祖太

  阿婆祖太很老了,身體還很硬朗。她每天都在水頭村裡散步。彷彿關懷著她的子子孫孫,大家都不知道她的真正年紀,只知道所有人每到四歲時,祖太都會拿著一串玉珠,懸在他們頭頂,並念著一連串咒語為他們祈福。

  有人說,祖太是跟她丈夫一起建立水頭村了,大家也都採信這個說法,但水頭村甚麼時候建立的?這大家都不知道了,而祖太常常說些奇怪的事,盡說些兩三百年前的事,像甚麼清朝的士兵曾經來過等事情,祖太很會說故事,說得繪聲繪影。當她說故事時,所有人都會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但一等祖太閉起嘴巴,所有人又開始懷疑──這是真的嗎?

  儘管如此,但祖太的智慧是無庸置疑的,所以村裡的人有糾紛時都會請她判決,她的判決都十分公正。當然啊!我們可都是祖太的子孫,有人這麼說。說完還不忘挺直胸膛。

  水頭村是繞著祖太轉的,老人們喜歡祖太,因為他們可以分享年老的心情,祖太用睿智的言語阻隔老年人特有的悲哀。村裡的中年人也喜歡祖太,因為祖太會說些溫暖的話語還洗滌他們的疲憊。小孩最喜歡祖太了,因為祖太有很多很多新奇的故事。

  水頭村今天烏雲蓋頂,祖太穿著藍色長衣,從右邊鎖骨到左邊胸口下的衣領黑亮黑亮,洗得十分乾淨。灰白色的長褲隱藏著祖太白色的腿部,她走路不用柺杖輔助,只用雙腳。她的腳很大,很平,步伐不快,但每步都很穩。祖太的雙手自然垂下,眼睛不停看著周圍的村民,只要祖太經過村民,他們都會問好,祖太也已微笑回應。祖太的臉點了腮紅,讓她有點蒼白的臉頰紅潤些。祖太的皺紋只有雙眼眼尾的地方比較深,只要她一笑,皺紋便猛然出現。只要她張開嘴,裡面所剩不多的牙齒就見了光。祖太已經很老了,用祖太都不能代表他的年紀,所以大家都叫她──阿婆祖太。

  「祖太早!」一位個兒不高的小孩說道,並跟在祖太後面。

  「祖太早!」一位中年的村婦說道。

  「祖太早!」一位退休的老人說道。

  祖太一一微笑,步伐不曾停過。到了大家聚會的大樹下,小孩們看到祖太,都上前把祖太圍住,祖太這時才開口說:「有幫忙做事嗎?」小孩都一直點頭,並且拉著祖太的衣腳,直嚷:「祖太!我要聽故事!」面對小孩的起鬨,祖太又笑了,然後慢慢地走到樹下,坐在樹根旁,輕了輕嗓子,小孩頓時安靜,十分專心地看著祖太,每雙眼睛都睜得老大。

  祖太先昂起頭,眼神看著遠方,彷彿在搜索著記憶。嘴巴開始蠕動,發出一些聲音,小孩都屏住氣,這時候千萬不能吵祖太,不然祖太會皺眉頭。最後,剎在髮上的簪子也開始震動,祖太猛吸了口氣,這一刻,她把大家都帶離了大樹下。

  包括鍾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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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weeks later...

  我們已經走到車站旁,但在鍾令身邊反而感受不到時間的流動。鍾令說著不太流利的方言,「在一座小村落中……」「你還是用你習慣的話說吧!」我說道,「可是……」他欲言又止,又說:「可惜這方言很少人聽得懂了。」

  車站人潮來來去去,閃亮的車頭燈交錯不停,不停地轉換繁榮與寂寞,強烈的燈光讓我非常不習慣。路燈這時取代了月光,細長且圓滑的鐵杆,大且圓的燈罩,發出仿冒粗劣的光,鍾令抬頭看了看月亮:「現在的月亮好像沒有剛剛那麼圓了!」說完,又嘆了口氣,我在旁邊看他。月亮在光害的影響下,顯得微弱,邊緣漸漸融入黑暗,到達地面的月光又和一切事物交融,不停攪動,一片黑雲擋住光線,轉動開始發麻的脖子,我看了看鍾令,他的眼神又飄向遠方。

  小村落中,有個好奇的小孩,他喜歡去探索一切事物,有天,他走到森林中,最後發現一個人躺在那裡,發出微弱地鼻息。小孩觀察他,卡其色的軍服,左肩貼著一塊白布,白布上的圖案是飽滿的紅圓,身旁還有一把槍跟刀子,他的左手已經血肉糢糊,右腳則是不正常的反轉,滿身污泥,他看到小男孩,虛弱地說:「救我!救我!」

  小男孩看到外人,他從來沒看過他,問道:「你是誰?幹麻來這裡?」外人沒有理會,繼續說:「快找人…救…救我!」左手的傷口不停流出鮮血,染紅了泥土,突然一陣狗吠響起,一隻比男孩還高大的黑狗跑來,嘴巴流著口水。

  「走!」外人用右手勉強拿起軍刀,嚇斥黑狗,黑狗壓低身子,發出陣陣嘶鳴,「嗚~嗚嗚~」外人是個軍人,雖然他殺了很多人,也不明白為甚麼要殺那些人,他知道那是他的命令,或者,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使命。但現在,再他最危急的時候,他才知道有時候殺一個人是為了保護一個人,他怕黑狗對小男孩不利,用盡力氣保護小男孩。

  小男孩看到黑狗,毫不害怕,蹦蹦跳跳走向狗兒身旁,搔弄牠的肚子,黑狗凶惡的表情頓時消失,癱下身來接受小男孩的搔弄,外人放下刀子,不解地看著小男孩。隨即求生的慾望又取代剛剛的愛心,叫說:「找人救我……快!」

  小男孩騎上黑狗,就這樣消失在層層林中,外人看著頂上的陽光,樹木並不高大,他看著貼在左肩的紅圓,是的,是用貼的,當他從家鄉出來時,母親用黃米貼上的,並說:「它會保佑你!」

  「嘿嘿嘿!」他苦澀地笑了,意識越來越模糊,森林中不可知的聲音不斷響起,他也覺得無所謂,他記得他是在看蟲子時落下的,他原本以為那種蟲子只有在他的家鄉才有,沒想到這個陌生的異地,這片他殺戮的土地也有。那蟲子的形狀是橢圓形,綠色的,細細長長的腳,像紅寶石的眼睛,頭的形狀是三角形。當他用力的撐開眼皮時,剛才看到的蟲子正跳到他的胸口,發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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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weeks later...

  等他重新恢復知覺時,發現他在一間屋子裡,很多人都圍著他。村人見到他醒來,紛紛交頭接耳,他目光掃了四周一圈,發現小孩就在他旁邊,他笑嘻嘻的,說:「你醒了耶!」然後就伸出右手,張開,發現剛才在他胸口鳴叫的蟲子。那人露出微笑,小孩又說:「你知道嗎?這個蟲很少見耶,我每次看見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沒想到他居然停在你的胸口,你知道這隻蟲叫甚麼嗎?」

  那人的腦中開始回憶,回憶到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在小學的事情。他很喜歡為一些蟲子、花草取名,那隻蟲叫被他命名為[小紅眼],但他後來在小學上生物課時,跟老師說這是小紅眼時,反而招來一頓毒打。「小紅眼!」他吶吶地說,小時候被打的傷口正隱隱作痛,「小紅眼!」他又說了一次,這次顯得堅定許多。小孩又笑了:「很可愛的名字啊!」說完,他又躲人群後面。那人繼續躺著,等待下一個處置。

  「我想問一下,他們的語言共通嗎?」我聽到鍾令說到這裡,便提出疑問,雖然這故事很吸引人,但我而是不禁想挑一下骨頭,鍾令彷彿知道我會問這個問題,說:「我當時有問祖太,那時我記得他這麼回答我:『你知道嗎?人跟人之間有時候不需要語言的,就算他說多麼難懂的事情,但事情就是事情,不會因為別人的言語而更動。』當時我還小,只能傻傻地聽著,現在我覺得這句話有些道理,你現在,已經在村子裡了嗎?」

  當行人經過我跟鍾令時,都不禁看了我們一眼,我想了一下,然後聽到蟲子的聲響,我慌忙地四處看看,說:「我好像聽到蟲子在叫!」鍾令笑著,指了指天上,那裡有片雲,前端是三角形,後面身體是橢圓形的,翩翩飛舞著,聲音彷彿從那裡出來,鍾令又說:「蟲子就在那裡。」

  那人躺了許久,終於有人面對著他,說:「你是軍人對不對!」他點點頭,說:「我剛剛從山上跌落,你們幫我把傷都醫好了?」跟他說話的人點頭,說:「你知道怎麼回你的營地嗎?」那人搖頭:「不行!我記不起來,你們可以留我嗎?」村民又開始跟其他人交談,經過一番討論,剛剛的村民又轉過頭,說:「好吧!但你的武器都要沒收,可以嗎?等你想回去時,我們在送你回去,你的傷很嚴重,就好好修養吧。」說完,村民紛紛離開屋子,房間又歸於平靜。小孩也不見蹤影,那人嘆了口氣。

  其實他知道營地要怎麼走,但他卻不想回去,已經有太多殺戮在他手上。他已經很累了,也很想跑走了,當時他在國內時.都會他同伴的勝利歡呼,但等他真正參與時,才發現那是煉獄,一場愚蠢的事情。那人的意識開始模糊,那蟲子又開始叫了,在他的耳邊、過去、現在、這裡、家鄉叫著。

  那是個像吃甘蔗時,發出的清脆聲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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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weeks later...

  雖然床鋪不大柔軟,但他已經很累了。就這樣沉沉睡去,剛剛的危機感已經消除,他的腦海先福先出一片花海,白白的,很大很廣,輕輕搖動。風接著吹來,花香就跟隨著風的腳步游走,遠方的房子炊煙冉冉升起,那時他還小,不會知曉自己將會處在這個異地。

  「你不像個女生看花好不好,拿起木刀跟我們玩。」一個小孩跑跑蹦蹦過來。並遞了把木刀給他,誰知道他以後會拿起真的刀進行殺戮,他很不喜歡拿刀,只喜歡看著花花草草,但在那種社會、那種氛圍,他的舉動是不被允許的。他看著遞刀給他的男孩,男孩一臉泥巴,但牙齒很白,他只是對木刀興趣,然後隨便把玩,他不想成為一代劍豪,可能等他肚子餓了就會放下木刀去吃飯。木刀不是個工具,只是個物品,沒有經過任何定義的物品。他看到其他人也玩著木刀,便出刀邊喝斥幾聲,有模有樣。

  「要玩嗎?」男孩又問,他拿起木刀,跟男孩比畫幾下。沒過多久,母親喊吃飯的聲音隨著花香,同時傳入他的腦中。果然,所有在空地比劍的小孩都放下木刀跑回家了。他是最後一個離開,當他回頭看花海時。整片花海不停擺動,遠方的山都聳起肩,風也不在狂野,但毫無目的跑著,所有東西都安靜了,一切都彷彿便成黑白影片,無聲地播映著。

  但畫面在這時改變,場景是一處火車站,人聲喧鬧。但這時人們就有不同的區別了,他現在在一群跟他穿同樣衣服的人中,另一邊則是他們的親人或愛人,母親這時正用黄米幫他黏上象徵吉利的布條。而之前跟他比畫的男孩,也穿著英挺的衣服,但跟他道別的不是母親,是他的女友。是吧!他們在火車離去前緊緊相擁,互相說下彼此不離的誓言,火車的汽笛高高響起,從此永別,不用期望自己的下場,他們將投入歷史的洪流,作為一個棋子,他們的生死是不會詳加記載的,緊緊是一個總數,一個背後人唾罵的群體,儘管他們是棋子。

  他們都上了火車,車站的人影漸漸模糊,不知道原因是距離漸遠,還是淚水模糊了視線。他看了看男孩(雖然已經不是了)他低頭看著刀,不時抽出來仔細觀摩,那刀比木刀沉了許多,人命的重量不過如此吧。或許那男孩這麼想著,他又想起花海,但那幅景象卻被血染紅,他才想起自己搭上火車的目的,就是為了那片花海、那棟小屋及他的母親。他們聽到國家在召喚,國家危險了,大家要共體時艱,拿起刀來捍衛國家。所有少年都被蠱動,或許人員不足而前去,他們懵懵懂懂,懵懵懂懂拿刀,懵懵懂懂死去。

  整個車廂只聽見火車的劃過鐵軌的聲音,所有人都沉默,儘管每個人的心中波濤洶湧,思緒各自走向遠方。但他們的命運卻不可抗命的走向同一個方向。

  走向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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