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滅五俠之雲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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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要從上一輩說起,無滅幫是繼承制度,幫中弟子未必就是下一任的接班人,通常旗主們都會到外面自行尋找可塑之才帶回調教。我們五個都是,已經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啊……」

十五年前,那雲顛也才四歲而已,能做什麼?子雋心中疑問,卻也沒打斷昏影的回憶。

「我只能告訴你我的經過,其他人的你想知道就要自己去問了,畢竟,這是我們大家的唯一活下去的理念……」

子雋點著頭,要昏影趕快說下去。

「我的本名是霍彥衡,出生在邊疆地區一個叫做霍家莊的非常平凡的小村落。我當時還很小,大概四歲吧,什麼也不懂,只知道有一個男人來到村莊,到處逗弄每一家的小孩,當然我也見過他。他暫時就在村長家中住下,但是過了兩天,他終於露出原形……」吞了吞口水,顯然是段讓人不願想起的回憶……

【第六章】

深夜的霍家莊。

大火從隔壁的倉庫竄起,在大家都來不及撲滅之時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繼續延燒。

到處都是尖叫聲,小彥衡從睡夢中驚醒,發現四周沒有半個大人,驚恐的他跌跌撞撞的走出屋子。

「娘?爹?你們在哪裡?娘?」彥衡站在家門口哭著找爹娘。這時那個借住村長家的人走到他面前。

「小彥衡,你娘和你爹在村長伯伯家,我帶你去找他們好不好?」

看著這幾天常常和他玩的陌生叔叔,彥衡點點頭,被抱在懷中走回村長家。

「好多人喔。」彥衡發現幾乎全村的小朋友都在這裡,笑開了臉,掙扎著要去找玩伴。

「等等,先把這個吃掉。」他把一顆藥丸塞進彥衡嘴中。

彥衡吞下藥丸後一溜煙的便跑去找同伴了。完全沒有人看到後面叔叔臉上的奸險微笑。

外面的尖叫喧嘩聲不知道為什麼,屋裡完全聽不到。

過了一會,同伴開始鬧肚子疼,彥衡走出了村長家門口想要找人幫忙,映入眼簾的卻是怵目驚心的景象!

大火蔓延了全村,地上可見焦黑的屍體和倉皇逃生的村民,而那個叔叔則冷眼旁觀著,臉上還帶著笑。

他害怕的說不出話來,那人轉過頭看見了他,臉上的笑容更加諷刺。

「不要…不要…」他無助的抗拒著,但男人強拖著他進入了屋內。

「想活下來就殺了他們。」他開心的笑著,彷彿眼前所見是極樂世界。

「放開我!」他奮力的掙扎,一腳踹紅了那人的手臂。

略沉下臉,後又仰天大笑,「不錯!」將他拋回一群小孩之中,對著那群目瞪口呆的孩子狂笑。

「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殺了所有人吧!」他捉起一個離他最近的孩子,用手斯開了他的手腳,丟進孩群中央,惹的眾人尖叫,「要不然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眾人愣了一下,幾個比較早回神的馬上開始毆打身邊的同伴。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彥衡在一旁無助的啜泣。

「喝!」一個看起來像是小領班的孩子拳腳就要往他身上落下。

沒有人幫他,彥衡知道自己向來被村中的人視為異類,只因為他的髮色和常人不同,他是父母撿回的孩子。他只能任由拳腳往身上落下,縮著小小的身子讓對自己的傷害減到最小。

「不要打彥衡了!」一個小女孩衝了出來。彥衡認出她是那個唯一肯和他說話的小女孩。

念頭才一閃過,他就親眼看著女孩的頭和脖子分了家,血濺到他身上、臉上,隱約中他看見有人不知從哪裡拿來了刀子,正發著抖不敢相信自己砍了人。

「啊啊啊啊啊!」彥衡發了狂,無法接受唯一肯幫助他的人就這樣喪命,喪失了理智和害怕的他只記得他狠狠的把拿刀的傢伙打在地上,讓自己小小的拳頭沾上了鮮血。

等他回過神來,滿屋子寂靜,只有像是水滴滴在地上的聲音,眼前是一片血紅,幾乎找不出原本屋子木頭的顏色。而他,渾身沾滿了血跡,手上拿著一把正淌著血的刀。

「我就知道你有潛能。」那個男人走到他身後,用針往他身上扎了幾下,拉著他出了門,迎面一股冷風吹來,他發著抖,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

村中剩下的倖存者都在這了,男人轉過頭問他,「你想要讓他們活嗎?」

讓他們活?我來決定這一群人的生死?彥衡獃住了。

只見全村的大人都用仇視的眼光看著他。彥衡年紀再小都明白了,當他殺了第一個人時,這個村子就沒有他的立足之地。讓他們活等於讓自己死。

撇下嘴,反正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不差這幾個。

「不。」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留下了淚。

「全部都不要?」他問,

「……全部……」不知什麼時候,臉上已經布滿了淚痕。

風吹起,帶著濃濃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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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weeks later...

一片寂靜,好一陣子沒有人開口。子雋也只能沉默,他知道從那一刻起,昏影就再也不可能回到單純無邪的日子。

「後來他帶著我來到了無滅幫,成了我的師父。我在這裡遇見了其他四人,由其他四位師父帶著。我們五人眼底都有著深深的恐懼,但沒有人哭鬧,全部都默靜的像一潭死水。就這樣我們成了旗主的接班人,除了每日跟著一般旗隊操練,其他時間我們是和其他人隔離的,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每天都過著非人的生活,重傷昏迷是常事,遍體鱗傷更是家常便飯。」昏影低聲說著。

「他們怎麼捨得讓那麼小的孩子…」

「捨得?他們心中有的只是訓練接班人,頂多死了再找一個。」自嘲般的,「早就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了,會有這種事也不意外,我們早就有了死亡的心理準備。」

再度沉默。

昏影走到床沿看看雲顛,眼底的哀愁似有似無。輕輕的,嘆了口氣。

雲顛還是沒有醒來,但呼吸聲已經十分沉穩,髮色也變回了純白。詛咒暫時消退了吧。

雲顛掙扎著醒來,全身痛的無法讓她繼續沉睡,忍不住低吟出聲。

沒有半點燈光,現在應該是深夜,她昏睡不會超過半天吧。巳時要帶隊下山,現在是幾更天?

身邊有著緩慢的呼吸聲,轉頭一看原來子雋趴在床沿睡著了。

雲顛微笑,想把子雋弄上床睡,但才一起身整個人就有如被撕裂一般,讓她痛的又倒回床上。這一折騰倒把子雋弄醒了。

「允塵?」他連忙靠近她,「不要亂動啦,很痛嗎?」

「你在說廢話嗎?」雲顛就是愛他這傻愣愣的個性,呆呆的卻很貼心,讓人有安全感。「全身都是傷能不痛嗎?」

「你就不能不受傷嗎?」看了真的好難過,瞧她雪白的身子上敷滿了黑色藥膏,還有劍傷、刀傷、鞭傷,瞅著眉看她。

嘴角微帶笑意,「哪個人練武不受傷的?倒是你,為什麼搞自殺?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誰准你死了?」佯做怒意。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什時變成你的了?」子雋回嘴道。

她嘴角含笑,「我將你從戰場救回來你的命不是我的是誰的?要是再算上你那一群正派朋友可就更不得了了!」

「……」他搔搔頭,「隨便你怎麼說啦,真是的。」為什麼一個大男人會被一個小女人說服呢…是他太傻還是她太聰明?

「呀!」她咒罵了一聲,慢慢的試圖坐起身。

「你別鬧了。」他連忙上前讓她躺回床上,「你的身體還不能亂動啦。」

不能?真好笑,她從來沒有實行過這兩個字,「那你要我做什麼?我現在精神好的很。」其實是痛的睡不下。

「呃…躺著休息?」被白了一眼,「我們來…啊…來聊天?」

「明明自己就想睡的要死,你睡你的。」她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打開第三個書櫥,把

放在第二層右邊數來第四本的書拿過來給我。」

他乖乖的走到第三個書櫥前,拉開櫃門一看就倒吸一口氣,老天爺,這裡面的書少說有幾十本吧!還不包括其他的散冊、捲軸、木匣,和其他一些零碎卻又價值不斐的東西。

「第二層右邊第四本。」雲顛重複了一次,提醒他不要看傻了眼而忘了拿她要的東西。

他小心翼翼的抽出那本書,拿給雲顛後就在床沿坐下。「那麼多東西是在做什麼的?你這麼閒呀?」他還以為一幫之主就是要日理萬機,處理那些永遠處理不完的幫務。

「說了你也聽不懂。」她繼續翻看她手上的書。

「那你為什麼要當幫主?」他想起昏影告訴他的那些事,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會讓他們五人留在無滅幫,照理說不是應該解脫了然後就自由了?

她看了他一眼,「為什麼問這個?」

「不為什麼,好奇罷了。」他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雖然他心裡想知道的要命。

雲顛怎麼看不出他心裡在轉什麼鬼念頭,拍拍身邊的空位,「上來躺著,我講故事給你聽。」

子雋猶豫了一下才爬上床在雲顛身邊躺下。雖然他們同床共枕也好一段時間了,但是他還是…會遲疑一下。

雲顛將手上的書拋到桌上,拉了拉被子。

「有人跟你說過什麼了吧?」雲顛問。

「這…這個……算有也不算有。」子雋吞吞吐吐的。

輕嘆了一口氣,「一定是昏影。」她不由得露出苦笑,「嚇到你了嗎?」

「有一點。」他遲疑了一下,「昏影的遭遇真的很可憐。」

「你不懂的……」她閉上眼,「昏影是我們五人之中最好過的。」

那樣的遭遇還叫好過……那什麼是不好過?

「我呢,算是前面排名的吧,大概和玄駭差不多。」她停了停,「玄駭有王室血統你知道嗎?他是前朝的唯一血脈。」

嚇!那個給人感覺的完全捉摸不透的人是前朝遺族!「他就是方展君?」

雲顛點頭,「新朝代的建立是十五年前的事,原因還是因為無滅幫…前朝滅亡是因為老頭子看上玄駭,王室又不肯放人,他當時只拋下一句話就帶著玄駭離開:那換一個朝代不就好了。」

迎面一陣陰寒。

「就這樣前朝滅亡新朝建立,玄駭也留在了無滅幫。」

足以毀滅一個朝代的力量,無滅幫……他們能力的極限到底在哪裡?

「玄駭是最早被帶到無滅幫的,所以我們四人都當他是師兄。基本上他的能力和我是不相上下,這幫主的位子本來也是他的,但是在我的堅持和他的惰性下幫主之位就交到我手上了。」

「為什麼?你們不是可以一走了之嗎?少了旗主無滅幫不就散了。」

臉色微沉,雲顛過了一會才又開口,「我是為了報仇才接下幫主之位,至於旗主……」她露出慘笑,「我們五人都被下了詛咒,無滅幫的磁場是唯一能夠讓我們繼續活著的因素,要是毀了無滅幫,不管是幫寨主體還是組織,我們也就跟著死去。」

子雋被這個消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五人身上所背負的是無法脫手的沉重,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解脫是嗎?

「你為了什麼報仇?如果一切皆如昏影所說是全村皆滅,那你應該已經沒有再為誰報仇的理由了?」

如果真的只有這樣就好了。雲顛臉色更沉重,想起那殘酷又不堪回想的過去,她將臉別向另一邊,不想讓子雋看到她眼底流露的痛楚和羞辱。

「怎麼了?你身子疼嗎?」子雋連忙起身查看,卻無意間看見雲顛那參雜著恐懼、不甘、羞恥、悲愴和近乎瘋狂的眼神。

「沒、沒事。」她迅速的抹去眼中所有情緒,又恢復到平靜的模樣。

「有事要說呀!不能老是放在心裡。」子雋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有一股怪異的情緒,有一種微微心疼的感覺。

勉強的笑了一下,「快睡,我巳時還要出門,有空再說給你聽。」拉過棉被就不再說話,子雋只能默默在她身邊臥下,卻覺得兩人的距離始終隔了一道好高好高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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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雲顛便已在廳上喝著茶。除了略顯蒼白的臉色,其他一切看起來都與平常無異。今天的行動很重要,不管其他人怎麼勸她,她都要親自出馬。

「你就留在幫理處理幫務,我們可以把事情處理妥當的。」昏影說。

雲顛看了他一眼,「誰要你告訴子雋那些事的?」

昏影訕訕的笑著,「昨天剛好有心情說故事罷了。」

「多嘴!」她望向另一個想勸阻的人,「我真的沒事,別一副我要死了的樣子,不管說什麼我都一定要過去一趟。」

「天鴆,你就依了她吧。那頑固個性你又不是不曉。」一旁閉眼假寐的玄駭開了口,「真是吵死了,不過就下趟山。」

「讓雲顛去吧,有我顧著她不會有事的。」阮飛甌興奮的說著,竟然被允許一同下山,這可是天外飛來的好運!

五人都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就憑你?」

阮飛甌怯怯的退了兩步,「我…我是他未婚夫。」

「去!」雲顛不高興的啐了一句,「看來你還是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絳戮。」

絳戮上前,翻開手上本子,「這趟下山你負責中間領隊,到了縣城採買雜物就交給你去辦,五天後在無滅山腳下會合。懂了嗎?」擺明了是把他當奴役,專做些不甚重要且任何人都能取代的工作。

阮飛甌那富家公子性兒又上來了,「本公子不是那種雜役,那些事交給僕傭去做就行了。」

玄駭冷笑了一聲。

阮飛甌感到一陣惡寒,心中膽怯便不再貿然開口。

「子雋呢?」昏影問。一早看到雲顛便沒看到子雋,也沒聽她提起他去了哪。

雲顛頭也不抬的說,「他跟著沒法做事,我讓他去守地牢了。」

地牢?!眾人叱異了一會,怎麼會讓他去守自己人呢?

「你不怕他放了人犯?」絳戮問。聰明如雲顛怎麼會做出這種決定?

「對耶,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她諷刺的笑著。「我該讓那群人犯來看守子雋才對,要不然他跑了我上哪兒去找。」

「你不怕他再次自殺?」昏影擔心,昨天真是嚇死他了。

「沒差,死了是他的事。」雲顛說。

「你真捨得?」玄駭睜開眼。

輕笑了一聲,「諒他也不敢死。昨天他已經答應我不會亂來了,他的命是我的。」

聽雲顛說的自信,眾人也不好再追問什麼,只當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

「啟稟幫主,五旗皆已安置妥當,隨時可以出發。」

雲顛點點頭,「準巳時出發。」

「天鴆,藥都準備好了吧?」

「各小隊隨身攜帶三瓶普通藥膏、半瓶滅魂膏,主前鋒各配備五瓶迷藥、五瓶摧心香,五旗護衛隊外加帶十組亡痕。」

「去把『那個』拿出來,你們身上也各帶一點。」雲顛意指其他四人。

天鴆猶豫了一下,走出大廳,不一會便帶著四隻墨藍色的小磁瓶回來。

「這是新藥,就將就著用吧。」雲顛擲給其他三人,「劇毒,無色無嗅無味,易容於水,潛伏期六個時辰,一個時辰內沒有服下解藥必亡。」

「死亡方式?」玄駭頗感興趣的問。

「腹痛如絞後全身發癢,高燒不退但體內惡寒,最後會慾火焚身但是發洩了也沒用,死亡前一個時辰起會頭痛欲裂但神智清晰無比,最後一刻會開始出血,最後因失血過多而死,但是驗不出死因,只能判為大量出血而亡。」天鴆解釋,這可是他最近的得意之作,他補充道,

「解藥就是再吃一次,會渾身發疼,一個時辰發作一次,十二個時辰後便解。」

玄駭眼睛發亮,「好東西好東西!名字呢?這麼好的東西總該有個名號。」

「還沒想到。」天鴆無所謂的聳聳肩,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雲顛要用它。

「非必要就留著這項武器,這可是無滅幫的新密藥。」雲顛慎重的交代。

眾人點點頭,將密藥收起。

此番行動是要滅了正派報復的野心,近來無滅山下出現了不少打探的人,明明人數就所剩不多,偏偏還想聯合起來救人,真是不自量力。

根據探子回覆的情報,目前五派餘黨聚集在仙翎派密商救援行動,他們只要偷偷的包圍他們就能一網打盡了。

只是事情有這麼簡單就好,也就用不著雲顛五人親自出馬。事情壞就壞在探子帶回來的那一個不起眼的小玩藝。

十來吋長,通體青綠,狀似一隻翠玉簪子的小玩藝兒。當初探子只是撿到覺得精巧要回來送給情人,但剛巧在呈信給雲顛時簪子從袖口掉出,被眼尖的雲顛察覺,這才發現了這番大事。

這個簪子對其他人沒有任何意義,唯獨對雲顛等人例外。說穿了,這隻簪子就是他們五人的剋星。

五色旗乃以五正色為準,最忌諱的便是以雜色混稱,而好死不死的在所有的雜色之中綠色最是大忌。當初無滅幫創幫人為了預防有人私吞無滅幫,特意研究出了一到禁咒,專門對付五旗旗主。

而傳說中這到禁咒是和一隻玉簪子形影不離,有玉簪處便有禁咒。

在這一任傳位之前,正好無滅幫出了內賊將玉簪偷去,也一塊帶走了禁咒,而現下玉簪出

現,想必禁咒必在不遠處。

五人自小便在玉簪禁咒的叮嚀下成長,現在一看到眼熟的玉簪出現,叫人能不緊張嗎?

禁咒……一道可以毀了無滅五旗的咒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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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weeks later...

「該死的。」子雋不禁罵著自己,怎就讓雲顛從自己身邊溜了,她的傷勢還不能下床呀!

「陸公子,你這陣子就是負責這座地牢的看守了,幫主已經將幻術解除,您可以自由在這裡走動不會有危險。」一個看起來像是統領的人帶著他。「五旗已經出發,我們也要趕上去了,可能十天半個月不會回來,廚房有人會來幫忙煮食,但看守的工作就要麻煩您了,也許只有您一人辛苦了些,但非常時期也請多擔待點。」他不斷的介紹著工作內容,「門口還是有兩小隊在輪班,內院有另外三小隊輪值,其他就沒有人了,您要是想找人幫忙就到前院平房去找。」

搞什麼,那不就放空城了?子雋猜不透雲顛的想法,就這麼放心他來看守所有囚犯?

她…不要他了?

「雲顛呢?」子雋問。

「幫主已經帶隊下山,臨走前有吩咐過我們要您自己好好想想,幫主說她只留您一個月,之後去留還請您趁她不在自己定奪。」

她真的不要我了?雖說我不是個姑娘家,讓人吃抹乾淨就要跟定人家一輩子,但是已經暗生的情愫連自己都注意到了,經過昨夜的事情,也知曉自己有多怕失去雲顛。那…他還要走嗎?

「陸公子,如果沒有問題我就要帶隊下山了。」

子雋無意識的揮揮手,思考著突如其來的訊息。

呆呆的坐在地牢的階梯上,絲毫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等他回過神來時整個幫寨裡早已空蕩蕩,他有問題也不知道要去問誰了。

「欸,小子,你還在楞什麼?」一個中年大叔叫他。

「啊?」子雋抬起頭,「什麼?」

「還不放我們走?反正整個無滅幫都沒人了!」

「又不一定是真的,也許他們有埋伏在山下。」子雋愣愣的說,他倒沒想過要放他們走。

「主將都不在了我們還怕什麼?幾個小卒擋的住我們嗎?」

他不語,只是慢吞吞的站起身子然後走上階梯,離開了地牢。

事情發生的太快,他真的需要好好想想。

他走回白院,雲顛沒有再改過陣勢,他已經可以依記憶自由進出白院。回到房間他倒在床上,昨天折騰一天,他好累好累,今早一堆訊息要他消化,他也覺得頭昏腦脹。

拿起雲顛昨夜看的書,她並沒有收起來,只是放在枕頭上。

裡面掉出一張紙,子雋拾起,因為開頭寫的是他的名。

『子雋:昨夜你問我為什麼留下,我可以告訴你正確答案,但是你得自己去看,我似乎還沒有辦法自己親口告訴你我的過去。看完後你自己決定要不要留下來,如果你要走,請在七天之內離去,帶上你的師兄弟們也無所謂,地牢門鎖的開法就跟之前我開通往地牢的密道方法一樣,血我裝了一瓶放在床底下,自己去打開吧。扳動床邊的倚把,再扳動桌上的燭臺,將血滴在書櫃後的陶碗中。剩下的你自己決定怎麼用……雲顛。』

子雋手顫抖著,竟有點害怕揭開那層近在眼前的面紗。從床底下摸出那瓶血,透明的玻璃瓶中中著鮮紅的血,隱隱散發出血腥味。

他扳了扳倚把,再扳動桌上的燭臺,一個書櫃向旁邊移開,露出了一個陶碗,他滴了幾滴血進碗,暗門移開,出現一道門,門把上掛著鑰匙。

猶豫著要不要開門,一個聲音在心底催促他,也許在這扇門之後,有著他能留下來的理由吧。

拿了鑰匙開了門,印入眼簾的是一個陰暗的密室,他跨了進去,順手帶上了門。從這一刻起,也進入了雲顛的內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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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亮了桌上的燈火,擺在桌上的是數本冊子,環顧四週,看起來和尋常人家無異,只是瀰漫著一股顫慄的哀愁。

子雋坐下來,翻開了第一本冊子。

『今天是我十歲生辰,師父送了我幾本空白本子,我決定要每天寫一點東西來練字。』

『今天玄駭被二師父一掌打下山坡,吐了好多血。二師父說明天就輪到我了,因為我跑過去扶了大師兄一把,怎麼辦?』

『我沒什麼力氣拿筆,現在我氣血嚴重不足。』

『三師父說明天要教我和絳戮師妹新的招式,為什麼不准我們告訴別人?玄駭、天鴆和昏影不能學嗎?』

『我整個身子都在痛!我不喜歡那樣,但是我掙扎不過師父,他扒光了我們的衣裳,那是我最喜愛的一套布掛耶,我只能說好痛,還流了一地血,雖然流血和疼痛對我們已經是家常便飯。不過我們都痛的昏了過去,醒來時好難過,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

『我真的不喜歡這樣!為什麼我和絳戮要和玄駭、天鴆、昏影隔離!師父還說要是以後我和絳戮沒辦法將他們教的東西在一天內學會就要像昨天那樣處罰我們。』

『我前幾天偷溜出去被捉到了,師父把我吊在地牢用皮鞭抽我的身子,這些天的事情我也懶的補寫上來了,處罰只會比以前更嚴酷,我再不好受也沒有用。師父都到地牢裡了,看起來好生氣好奇怪……我不會形容,我不知道那是在做什麼,師父說反正我們總會遇到這種事,要將我們訓練的在任何時候都能夠施展出平日的身手,不過一樣很痛,好痛,流了比上次更多的血。』

子雋看的心驚,雲顛…以前…怎麼會?他簡直看不下去了!對一個不明人事的小女孩做出這種事,真是比禽獸還不如的人!

『我終於知道那是什麼了。前天下山去殺縣太爺時他和他的妻妾正做著那種事。師父竟然還說要是有可能我和絳戮也會因為任務需要而去做那種事,開什麼玩笑!他們不是人,是禽獸!』

『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復仇!』

短短幾個字道盡了憤恨,他也終於明白雲顛昨天晚上那個複雜眼神的涵義。

接下來幾本都記載著不堪入目的嚴苛訓練和凌虐,到了最後則是復仇計畫。

『事情已經準備妥善,玄駭要昏影先向四師父動手。栽在我手裡的我要他們都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去了一還有四個。老頭子們已經開始警覺,接下來該輪到絳戮行動了,我已經等不及輪到我手刃他們的那一天!』

『天鴆也下手了,該死的,他讓二師父死的太簡單了,想是他心軟吧,連昏影都下手不留情了,更何況有什麼情分好留,只剩下仇恨了……』

一段復仇的日子在子雋眼前展開,他卻一點都不怪雲顛他們下手殘酷,他只知道這些都是那些人自找的!

『爽快!不愧是大師兄,三師父死的真精采。被燒的面目全非再被做成人彘,最後死於發瘋。爽快,真爽快!不過還不夠,在我手刃老頭子的那一天之前一切都不會結束!』

『我才不會那麼容易下手,他們四人一直催我趕快結束掉老頭子的生命,我偏不,我要讓他嚐盡恐懼和屈辱,讓他死無完膚!』

『今天給了他一點警告,讓他在幫眾面前顫慄發抖丟盡顏面。再來就是精采的續集了…當初你怎般待我今天我就要怎麼還你!』

天知道會是怎樣的反撲,依他所認識的雲顛,一切絕不會像是她寫的這麼簡單。

『歷經一個多月的分段復仇,我在今天畫下了句點。他死有餘辜,我偏要留下他一雙眼讓他看看無滅幫是如何在我手上毀滅!就算要同歸於盡也值得。』

留下一雙眼?他沒死透嗎…還是……死無全屍?

喘了好大一口氣,好不容易看完了雲顛的復仇,後面還有大約半本,是半年來的生活嗎?

一個復仇完畢的女孩要如何領導一個充滿了不堪回憶的地方?

『詛咒還是有用的。雪山祭典時第一次發作,我完全不記得我做了些什麼,等我恢復神智時已經過了將近七天,雪山已經要變成血山了。我只能對那些在錯誤時間殺上山來的人說聲抱歉,要是沒有詛咒他們殺上山也不會這麼淒慘,不會全都身首異處命喪黃泉了。不過我想我的抱歉也沒有人會相信吧。』

雪山慘案是詛咒發作的證據,正派人士死了大半,也挑起了正反情仇。

無庸置疑的,正派絕對會復仇,而雲顛,又要如何讓人相信她根本不是故意的?沒有人會相信吧。

『幫務繁忙,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有點重視無滅幫,原本以為要毀了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現下,可能會有一絲不捨吧……』

『正派應該很快就要進攻了,我乾脆借他們之手讓無滅幫就此消失。』

『絳戮似乎看出了我的一絲狠不下心,近來一直挑釁,他們的苦心我懂,但是自從接下這個位置後我身體的健康狀況也漸漸不如以往,動不動就會覺得疲倦,據說無滅幫的興盛狀況會直接反映在幫主身上,也就是說無滅幫滅亡我也就跟著離開人世了嗎?雖說世間也沒有太多事好留戀,但對於一路奮鬥過來的夥伴如果就此拋下,總是有愧疚。』

『天鴆也發現我身體狀況的異常了,我也只能虛應過去,我知道如果要完成計畫,我的犧牲是必須的。』

『逍遙幫明天上山。一切都好了,就等他們入網。』

等到他翻過下一頁時,上頭的日期卻漏了大半個月。

「怎麼回事?怎麼日期會跳這麼多?」子雋自言自語道,仔細的看了看那接下來一長串的文字。

『我遇到了一個人,讓我想捉弄的人。那天在被不知名人士圍攻摔落斷崖後醒來,是他救了我。但是多年來的生活方式讓我無法放心的將自己的病體交給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所以常常有意無意的和他吵嘴。最後,我也相信他對我沒有戒心,雖然他是無滅幫的死敵仙翎派的二弟子,但是,這個陸子雋已經成了我唯五個朋友之一。在那裡住了好一陣子養傷,我還是要小雨送信回來通知一下,畢竟不能讓上面那四人擔心太久,我的責任未了。

今天是我闊別許久未見的幫寨的第一天,理當要好好巡視一番,但是天鴆死都不讓我開始工作,硬把我壓在床上,威脅我在傷好以前不得下床,要不然他就要取代我接下幫主之位。笑死人,我怎麼可能把這個重擔丟給天鴆,只能像個死人窩在房間,我會聽他的威脅?才不。我還是馬上接手幫務。

不過陸子雋這個人的出現倒讓我重新考慮了一件事,也許,我不該借正派之手來滅無滅幫,我還想多逗逗他,會有很多好玩的事情的。』

子雋突然寒了一下。雲顛對他的態度的確是逗弄的,但他卻不經意察覺到自己的心以經沉淪在她調皮的笑容之中,那個屬於十九歲少女該有的笑顏。

這會他卻有了極度的不確定感,萬一雲顛只是和他玩玩的,那他該怎麼辦?

『說真的,我自己也不太知道我現在的感覺要叫做什麼,好似身邊少了什麼,十分的想念子雋,碩大的無滅幫沒有那小草屋來的愜意舒適,如果真要說,我可能喜歡他吧。』

『密探回報的如果是真的,那麼他也會和我為敵囉。這正是個讓它成為我入幕之賓的好機會不是嗎?得好好計劃計畫。』

『我真是昏頭了,戰場上也放下正事去兒女情長,真好笑,要是那時他們裡面有殺手我不早已命喪黃泉?手上的傷是最好的警戒。血腥味刺激著詛咒,再不快點解決戰況我將又再次失去理智。』

『算是我偷襲了他嗎?今早或是昨晚他清醒了,整夜被他抱在懷中說不動心是騙人的,再看到他那害羞的模樣我也忍不住吻了他。反正我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又何必在乎禮教?該說是烈火點燃了乾柴,一夜的雲雨道也令人殘戀……』

雲顛…讓我看的心跳也想的心痛。

你又何嘗知道我們心動的感覺是一樣的呢?

翻過下一頁,子雋整個人嚇的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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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weeks later...

【第七章】

仙翎山下。

「我先上山探探口風吧,等收到暗號你們再上來。」雲顛平靜的開口。

「等等。」天鴆扳過她的肩,「我也跟你上去。」

「不,我上去就夠了。」她拍掉他的手。

「先換個裝吧,你的髮色太醒目了,還有衣服也要換才行。」天鴆從包袱中拿出換裝工具。

沒有人再提其他異議,雲顛在天鴆的巧手下也整個人改頭換面,唯一不變的是她那張清麗的面容。

黑色如絲綢般的長髮披散,身上穿著破舊的粗布麻衣,髒兮兮的泥塵沾在身上,卻還是掩不住她出色不凡的氣質。

「換個感覺吧。」玄駭在端詳過她後開口。

「像這樣嗎?」雲顛一眨眼後變成一個毫無殺氣又可憐兮兮的少女,眼中的精明靈動也被怕羞不安而取代,完全不見一絲雲顛的蹤影。

眾人稱讚的直點頭,也就放她自己行動了。

雲顛小心翼翼的走到仙翎山上山的路口,閉氣讓體內的氣反向回流,不一會而便暈倒在入口處旁。

現在是清晨,再過一下就是人來人往的時間了,她有極大的可能性會被送到山上的仙翎派去,到時候就能做臥底調查了。

不出所料,待雲顛醒來時人已經在仙翎派的客房內。

旁邊有一個男人,拄著拐杖的年輕男人。

「這裡是哪裡?」她縮起身子,用顫抖的語氣說著,眼底也流露出驚恐害怕。

瞧她已經清醒,男人走近床邊。

「不要!不要過來!」她死命的往床角縮,只差沒有尖叫出來。

「別怕,別怕。」他停下腳步,「這裡是仙翎派,你昏倒在山腳下,我們的人把你救上來的。」

她眼中露出懷疑,身子也微微發抖。

「你身子還很虛,躺下歇著,我去找小師妹來照顧你好了。」他搖搖頭走出門,「一個大男人還是不適合照顧小女孩。」

「請問……」她欲言又止。

「有事嗎?」他轉過頭望著縮在床角的女孩。

「我的…我的包袱還在嗎?裡面有我很重要的東西。」

「包袱?」他詫異的看著她,「沒,我沒看過那個東西。師弟帶你上來時你身邊並沒有東西。」

她愣愣的看著他,突然掩面哭起來,「爹、娘,女兒不孝,沒有顧好你們的遺物…嗚嗚…東西不見了我要怎麼辦…嗚嗚……」

「喂喂!別哭啊!」男人手忙腳亂的想安慰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弄丟了爹娘的遺物,嗚嗚,我弄丟了…….」她哽咽的哭著。

「要不這樣,我請人到山下幫你找找看,也許遺落在路邊也說不定,你就別哭了。」

「真…真的嗎?」她眨眨淚汪汪的大眼,「請你幫我把東西找回來,那對我真的很重要。」

「那…呃…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江,江允塵。」

「江姑娘,你就在這裡好好歇著,我去讓人幫你找回包袱。」

「多謝恩公。」她抽咽的說著,「請問恩公尊姓大名。」

「我叫林子冰。還有,江姑娘您不要叫我恩公,叫我子冰、林公子都可以,或是你不介意也可以叫我一聲林大哥,就是不要叫我恩公。」

「那…林大哥,一切就麻煩你了。」

望著緩步離去的身影,女孩臉上露出了與年齡不符的笑容,很陰沉的,冷笑著對方的不注意。

時間速移,很快的已經日落西山,躺在床上休息的雲顛聽到腳步聲從遠處傳來,確定是往自己所在的廂房而來後她馬上放鬆氣息,就像那些不懂武功的人一樣,氣息是浮淺且略顯紊亂的。

「江姑娘?」

她睜開眼,發現是林子冰,「林大哥,有事嗎?」

「你要不要起來用點晚膳?」他手上拿著托盤在桌邊放下。

她點點頭,慢慢的坐起身子。

「在你清醒之前大夫來看過了,他說你身體沒什麼大礙,只是過度疲勞還有營養不良,多多休息補充營養就好。」

看著他將清粥吹涼再端給她,雲顛心底泛起苦澀,這場景幾個月前也曾見過,她幾乎可以確定這個林子冰已經被她的外貌迷住,但是她並不想再欠下情債,她可以利用他想討好她的心,但是她不想欠他的情。

「林大哥……」她欲言又止,「請問我的包袱有下落了嗎?」

停頓一下他才開口,「我們盡力在找了,相信東西很快就能回到你手上。」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對了,你裡面放了些什麼東西,也許我可以去當鋪問問看。」

「這…呃…除了我的衣物之外還有一支金簪子,那支金簪子是我自幼訂親的夫家給的信物,我這次出來就是要上夫家去投靠的。」說完便低下頭,用衣腳抹抹眼,「只是這番弄丟了金簪子,只怕…只怕他們也不認我了……」

「江妹子,我一定盡力幫你找到那支金簪子。」然後藏起來讓你一輩子也找不到,這樣…這樣你就可以永遠留下來了,「交給我吧,我一定幫你找到。」

雲顛眼角含淚的望著他,心裡卻在冷笑著,要比心機,等個幾百年後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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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weeks later...

過了幾天,她終於跟著林子冰來到主園晃晃。

一入眼簾就是來來往往的武林人士,不過都是一些小輩。

「妹子,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要馬上和大哥說,千萬不可以逞強!」林子冰在她耳邊叮嚀著,就怕一個柔弱嬌羞的的女孩會突然消失。

她溫順乖巧的點點頭。

「大師兄!」

一個活潑溫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們轉過頭去,只見子冰眼底露出驕縱的看著來人。

「小湘。」他對她招招手,「看到你真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師兄有什麼事情嗎?」水靈水靈的大眼好奇的把視線投注在師兄身後的女子。不看則已,一看傾人再看傾城,好一個柔弱無骨卻又含羞帶怯的美麗人兒!連在武林中號稱五大美人之一的她都要驚嘆不如,那身似水柔情是江湖兒女天生缺乏的東西。

「這是江允塵江姑娘,這是我的小師妹林紫湘。」介紹過雙方之後子冰對小湘開口,「小湘,江妹子是前兩天暈倒在山下被子臨和子翊師弟帶回來的,你們都是姑娘家比較好溝通,你就多到客房去走動走動,要不然我一個大男人在人家閨女房中出入頻繁總是不好看。」

「嗯,我有空會多去找江姑娘的,不過…」她吐吐舌頭,「不過最近家裡來了好多人,我忙的很呢,如果有什麼沒關照到的希望江姑娘你不要在意。」

允塵笑笑,「哪裡的話,林姑娘你就別客氣了,小女子能蒙你們的收容已經是萬分感謝,哪敢再嫌些什麼呢。倒是讓你們為我操心,讓我覺得很過意不去。」

「妹子,你這麼說就見外了,既然我們都以兄妹相稱那又何必分你我,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就別這般客氣了。」子冰說。

「大哥別這麼說,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很樂意能夠幫你們,端端茶水、洒掃庭廚,我都做的來。」

三人笑開了臉,殊不知有一人心中暗懷鬼胎,懷著不同的心態,雲顛正式混入仙翎派收集情報。

「允塵姐姐!」小湘跑著接近她,「我來找你玩了。」

含著笑意看著她,「有事嗎?你有空來看我啦。」

「對不起嘛,這兩天有一批人來,我忙翻了都沒時間吃飯睡覺了。」她撒嬌的說。雖然這個允塵姐姐有時候有點冷冷的,不像二師兄那麼親人,但是她還是喜歡來看看她,因為她好像可以在她身上感覺到子雋師兄的氣息。

「你在想什麼?說來姐姐聽聽。」允塵看她想的有點出神了。

搔搔頭有點不好意思,「我想到我師兄啦。」說完就微微紅了臉皮。

「子冰嗎?」她亂猜,雖然她一點也不覺得她有喜歡他的跡象。

「不是不是。」她頭搖的像是波浪鼓一般,「我喜歡的人很溫柔很體貼,對大家都好好喔,子冰師兄自從去年受傷之後脾氣就變的好怪,一有什麼不順他的心意就會開始發脾氣,我才不喜歡他呢。」後又換上一副有點哀傷的神情,「可是他現在生死不明,娘每次都要我不要抱太大希望,可是我就是好想子雋師兄嘛…他和爹爹還有好多師兄都被壞人捉住了,我好擔心他們,要是他們有什麼意外該怎麼辦?」小湘趴在床上啜泣。

「乖,沒事的,他們會平安回來的。」她輕拍她的頭,眼底卻閃過幽陰。

原來她喜歡的是子雋啊,呵呵,這可好玩了。

那她是要拆散他們還是……打擊他們?

小湘人單純,應該是很好套出消息的,她可以多挖一點有關於子雋的事,畢竟對象是他,那個在他面前會變成繞指柔的子雋啊。

慢慢停止了啜泣,她抹掉眼淚不好意思的笑,「抱歉把你的床褥都哭濕了。」

「不會。情緒總是要發洩出來的。」輕輕嘆了口氣,眼底流露出哀傷,「你還有個人可以盼,姐姐我卻已經孓然一身沒有人在意了,沒有親人也弄丟了和未進門的夫家那唯一的聯繫……這世上有我沒有都沒差了……」眼角泛著淚,抿起的脣讓人感到她的無助和無所適從。

「允塵姐姐……」她不是故意要勾起允塵姐姐的傷心的,可是這會兒……

「算了,跟姐姐說些那個子雋的事情。姐姐想知道是哪個幸運的傢伙會讓你這個小美人瞧上眼。」

「討厭啦。」她又紅了臉,隨後又呱啦呱啦的講著,雲顛微笑著接收情報,雖然對無滅幫沒用但是對自己可好用著。

幾個時辰過去了,小湘還沒講完但她對子雋的生平已經大致猜完,因為小湘所講述的每一件事到最後都會被雲顛歸類為「過度好心」。

在雲顛看來,她能為子雋下的評語說好聽點也就是:心地善良、喜歡幫助同伴、友愛師兄弟妹、謹尊四維八德。說的難聽些,也就是邪道的看法:軟弱、同情心旺盛、雞婆又多事、迂腐又無趣。

雲顛嘴角泛出真心的微笑,她喜歡的男人啊。要是以前有人告訴她她會愛上這樣的男人她一定死都不相信,但現在的確如此,情要來,擋都擋不住。

不過…她回不回的去還不知道呢…連她自己也沒有把握……

未來…對現在的她來說是很遙遠的名詞……

這次的目的完成後…也許見不到面就要說再見了吧……

***

不!千萬不可以!她千萬不可以!

子雋只能在心理這樣吶喊。

他不想要和她分開,他才剛想清楚對她的感情而已!

但是他卻無法不對那一頁上的她說,來不及了嗎?

那麼血淋淋的解剖,掏心瀝血的真言……他要如何不心疼!

「不可以,你不可以就這樣丟下我!」子雋喃喃。

『子雋,我愛你。

我知道你在看我的日記了,我很高興。我可以說是死而無憾。

對不起,我也沒有把握我能夠再見上你一面,再依在你的胸懷中享受我這一生僅有的安全感。我很自私嗎?應該…還好吧。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答應你陪著你照顧你,我連自己的生命還有多長我都不敢肯定。我這次下山是抱著有死亡覺悟而走的,我下山去尋找一道禁咒,一道可能會使無滅幫滅亡的禁咒。對不起,我不敢帶著你走,因為我怕,我怕會看著你在我面前走開。我將前往仙翎派,我對禁咒的所在地唯一的線索,要是帶著你去我想你應該會在我眼前離去吧,這是我的自私,我不想親眼看你離開。

等著我,如果你願意陪我走完我的人生或是…我不貪求,也許陪我走一段日子,等我,等我解決了禁咒,等我處理掉一切雜瑣,如果你願意,就在無滅幫等我半年,如果我半年後還沒回去,那我應該是不在這人世了。

對人生我原以為早就了無遺憾,但是我現在牽掛不下的除了我那四個生死之交,剩下的就是你了。不放心或是不甘心吧,反正最糟就是下輩子來去找找了。我這輩子可以說是無愧於人了。

我愛你,子雋,希望我還有機會再看到你,能把你抱在懷裡對你說我愛你。』

不!他絕對不要雲顛死!他打開衣櫥匆匆的收拾包袱。

衝出白院後他到處找留守的士兵。

「沒有!沒有!為什麼到處都找不到?」

他仔細回想那時那人跟他說會有五小隊留守,可是為什麼都看不到人?

他跑到廚房終於看到兩個人。

「請問一下,你們知道留守的士兵在哪裡嗎?」

那兩人相看一眼,「沒有人留守啊,他們交代我們要每天準備食物給牢房中的人而已,並沒有提到有人留守。」

沒有人?!

他被耍了!雲顛果然帶走了整個無滅幫的人,要滅亡所有人一起走嗎?那為什麼不帶上他?她…就忍心留他一人面對這一切嗎!

渾渾噩噩的出了食堂,他拿起收拾好的包袱就往外衝,他要連夜趕往仙翎山,趕上雲顛!

***

「這個女孩是哪來的?怎麼以前都沒看過?」

「好漂亮呀,真恨不得把她揉在懷裡!」

大廳裡的耳語雲顛不是沒聽見只是現下她的身分是江允塵,沒有「能力」去反駁去制止。

被吃點言語上的豆腐她也覺得無所謂,反正這半個月來她所收集到的情報可不只這幾塊豆腐的價值。

她已經讓小雨偷溜下山去通知玄駭他們別擔心,要他們靜待佳音。她會自己找出禁咒的所在,並且,自己解決它!

「允塵姐姐!」

她停下手上的工作,小湘跑到她身邊,氣喘吁吁的開口,「裁縫來了,我們要趕快過去。」

「裁縫?」

「你忘啦,大師兄看你只有冬衣,要裁縫來幫我跟你做幾件涼衫和絲袍。走啦,這些東西天天在擦不差今天的。」拖著她就往外走,一路上嘮嘮叨叨的,「大師兄真的很關心你耶,以前這種事都是娘在弄的。」

她也知道,但是這是一份不能回應的感情,一份自始至終都會被她利用的情感。因為子雋,她已經放棄直接包圍仙翎山趕盡殺絕的方法,採取的是迂腐曲折又讓自己不耐的行動。她已經不能再給林子冰什麼了。

「小湘,這個給你。」一進到後院子冰就不知從哪兒跑了出來,將手上一個細長的東西交給了小湘,「允塵妹子,這個給你。」他也拿了一個包裝相似的東西給她。

「哇!師兄你還記得啊!」小湘拆開包裝興奮的叫著。

揉揉她的頭,子冰笑笑,「誰會忘了你丟掉玉簪時哭的驚天動地的樣子。我特地請師傅做了一支樣式類似的。」

「討厭啦,我哪有!」小湘不依的跺腳。

玉簪?她略偏頭看到小湘的玉簪,那形貌、那樣子,幾乎就和玉簪禁咒的玉簪一樣,難不成玉簪之前就是在小湘手上?

心中一驚,不經用警戒的心態來看待身邊的小女孩,誰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突然成為血滴子殺了她!

「允塵妹子,你拆開你的看看呀。」

她拆開包裝,露出的是一支金簪子。

「我暫時找不到你遺失的那支簪子,只好先用這支來代替囉。」他聳聳肩,故意讓語氣聽起來很輕鬆。

「……」她知道他的意思,不過這種情況下還是裝傻的好。「大哥謝謝你。」

「不會不會。」他揮揮手,表示這沒什麼。

「大師兄!小湘師姐!大師兄!小湘師姐!」子臨匆匆忙忙的衝進後院,「大師兄!小湘師姐!」

「在這呢,什麼事這麼緊急?」子冰問。

呼呼,「二師兄回來啦!」他興奮的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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