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彈奏的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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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據說是一段叫做前言的東西。

曾經有人對我說過,寫作是無病呻吟的舉動。

心中冒出微微的怒火,於是,開始胡言亂語。

冷靜下來之後,仔細想想,那人說的也不無道理。

尤其在這注重速度的網路世界,此流此派比比皆是。

當我在收郵件的時候,都會優先刪除勵志、感人的小故事。

畢竟,我不知已經看過千百篇同樣的文章。

人,總是會厭煩。

※※※※

這個故事的主角名字叫做毛蘿蔔,也就是我。

嗯嗯,描述自己是一件蠻奇怪的事情。

不過當我拿起筆,或者把雙手放在鍵盤上的時候。

剖析事物,簡直是易如反掌。

不過我有一個小毛病,就是廢話很多。

往往在課堂上報告了半節課,卻還沒講到重點。

最令人稱奇的是,全體同學還聽的津津有味。

他們說,要事後回想,才發現我整節課根本在放屁。

不過,我不是一個認真的學生。

從幼稚園到高中都是一樣,

老師評語總是少不了「尚待努力」四字。

都會拍著我的肩膀說:其實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

好吧,我還真以為自己是天才。

國中爛了三年,考上了一間似乎不錯的高中。

風光一時,卻被巴了三年的成績,而且是爛翻了。

「蘿蔔啊,你要努力啊。」

到了高中,我才發現這個世界好大。

身旁的同學好強,讀書時間是我的好幾倍。

建中北一的學生更是一群怪物。

我覺得那樣活得好累,他們卻說我活得太輕鬆。

太輕鬆…。

※※※※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忘了自己是高中生。

讀書這件事情被我打入了冷宮,

似乎有點渾渾噩噩,早上五點五十分。

鬧鐘吵醒我的手臂,為了早晨的睡眠品質,

迫使我往它頭上重重敲下。

五十五分,家母貼心的扯開嗓子大喊,叫我起床。

跌跌撞撞的穿好制服,刷牙、洗臉、背書包。

終於在六點十分踏出家門,前往百尺遠的校車站。

早晨的校車,是我的生活。

員林到彰化的校車車程,總是特別的久。

在這一小時內,我通常是不省人事。

到了學校,我有兩種選擇。一種是繼續補眠,一種是認真上課。

選擇的比例,就得看昨天晚上的上床時間。

但是,有一件可以確定的事,那就是我選擇補眠的機率並不會等於零。

今天,我的生活似乎變得比較充實些。

因為坐在我前面的好心同學,不希望我在英文課睡覺,

於是拿給我一本看起來似乎是小說的書...

抱著感激的心情,提起興致打算埋首苦讀的時候...

卻發現前面那位同學已經將他的頭顱與桌面緊緊相連了。

好吧,前方失去了強壯的臂彎,我「看書」的風險自然增加許多。

不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況...

書不是我的。

這本書儘管不薄,也花去了我一節英文、一節數學的時間。

故事主要再描述一個研究生在宿舍偷吃羊肉爐,

卻不小心發生意外,造成他的大腿內側與生殖器官深二度灼傷。

或許這讓我想起自己過去割包皮的慘痛經驗,心有戚戚焉。

我不禁跟著台前老師唸誦單字的節奏,忍笑抽慉。

把書還給前方仍在熟睡的同學之後,赫然發現...

原來我是班上少數醒著的學生之一。

這著實讓我感到無比的欣慰,畢竟在這學期中,能讓我盡到學生義務的機會並不多。

既然我上課如此認真,參加下午社團活動的正當性自然提升許多。

星期三下午有好幾個小時的空堂,能讓合唱團充分利用...

像我這種忙碌的二年級學生,當然非常樂意享受這段空閒的時光。

「零九XX,死三八,去就醫。」

這是我們社內公關的手機號碼,09XX,438,791。

或者有著某種程度的諧音關係,所以他很喜歡這樣介紹自己的手機號碼。

「這樣用語不會太粗魯了嗎?有人會記嗎?」

「你不懂!沒聽過痞子蔡提過:置死地而後生的道理嗎?」

「置死地而後生?那你的長相也是嗎?」

礙於合唱團指導老師仍在場,所以在音樂教室中並沒有預期的展開追逐戰。

儘管團練中,我們的鬧劇不斷,但是這公關的工作能力卻是社內數一數二...

公關分成兩種,一是Face型,用著俊俏(漂亮)的外表進行外交工作。

另一則是社交型,在言語上、手腕上有著高明的溝通能力。

能夠確信的是,他不屬於前者。

而在社交用語上,除了他的笑話讓人有點無法忍受以外,其餘都還可圈可點。

有時候,我反而想要把他分類為「熱衷型」公關。

因為他的瘋狂事蹟足以寫進團史,成為合唱團傳奇。

諸如有一次,我們收到了來自宜蘭女中的成發邀請函。

路途遙遠讓我望之卻步,卻只見「他」冒出詭異的笑容...

「我要去。」

他竟然就坐了三個小時的火車殺去宜蘭,

再坐了三個小時回到彰化,此時,已經凌晨三點。

校門在六點開啟,沒有人知道剩下這三個小時他是如何度過的。

但是我猜測,他睡在火車站的可能性比較大。

「瑋信...聽說學姐暑假會回來耶。」

「早就知道了啦!」

瑋信是他的名字,那名傳說中的學姐,是他加入合唱團的主要原因。

在他一年級時,有位心儀的學姐,而那個學姐正巧是創立合唱團的主要功臣。

為了見證自己那純純的愛...他寫了首情詩投稿校刊,以表心跡。

學號開頭一與九的差距,讓他與她的距離特別地遠。

所以學姐為人熱心、熱情,畢業後仍然返校服務,

至今才有再見到創團學姐的機會。

不過,學姐仍把瑋信當作弟弟般的學弟,不把那詩當一回事。

自我安慰能力更勝於我的瑋信,卻仍然保持著那滿腔熱血...

「其實...我還蠻有希望的說。」

「怎麼說?」

「你沒聽過『乾姐乾妹是備胎別稱』的說法嗎?」

「沒有,那是啥米歪理?」

「君不見親密也者,親字當頭。姊妹為至親,想追來當親密的女朋友,當然得認成乾姊妹囉。」

果真是歪理。君不見?常人只見你那失敗十三次,大名鼎鼎的稱號。

不過手錶上的時刻告訴我的理性,下課鐘聲已近...

我才沒有出口反駁這漫天歪理,否則...

這短暫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就得在追逐戰中度過了。

這十分鐘的時間固然不長,但是消遣卻不少。

通常團內的御用伴奏長人,會彈奏一些耳熟能詳的流行歌,

然後,大家用著與合唱團之名不符的可怕嗓音嘶吼。

不過今日這位音樂界的姚明要去參加高中籃球地方聯賽,

所以就向音樂班借來了一位熟識的學姐幫忙。

不過這位學姐跟瑋信所心儀的學姐有著一段差距。

火星人,這個名號是我對她的稱呼之一,

或許有點失敬,卻是貼切。

當然,除非我想主演MIB、ID4、星際大戰、靈異象限等電影...

不然我是不可能在她面前直呼此名諱的。

儘管她的「型態」與個性與火星人一樣難解...

他卻仍有著音樂班學生的術科尊嚴,十數年的鋼琴功力。

與她指尖跳動相呼應的音樂迴繞在教室中,

這是身材苗條的歌手•孫燕姿曾唱過的「遇見」。

一幅景象隨著音符飄進我的耳中腦中。

彷彿躍進幾米的筆下世界,我似乎是故事中的主角...

孤單的男主角。

一個問題隨著情感冒上我的眉頭、心頭。

在我的人生中,是不是也有個只會左走的女主角?

難遇的女主角。

「蘿蔔啊...。」

「嗯...?」

「其實...。」

「嗯...?」

「學姐彈鋼琴的時候,樣子還蠻美的耶。」

「她?瑋信,你饒了我吧。」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經出現發怒的火星人了。

那天下午,Man In Black第三集全台上映。

※※※※

在藝能大樓四樓走廊被外星生物追殺是一件引人側目的事,

所以在印證火星生物的奔跑能力並不亞於異界生物•毛蘿蔔之後,

我與學姐便看在指導老師那已經不太好看的面子上,暫時停止這場星際大戰。

在合唱團的生活還算愜意,尤其在那極其沒有效率的團練中。

為著那以集結鳥歌聞名的全國音樂學生比賽,

我們,依然唱著鳥歌。

我是不知道這首歌是怎麼的美妙、好聽。

以致於主辦單位要列選這歌曲,但是我知道如果由團內合唱,

這歌,就豈非一字鳥歌了得。

至於「學音樂的孩子不會變壞」一說,

倒也沒說學音樂的孩子不會變「色」。

藍調搖身一變成為「黃調」歌曲,

即使是教會歌曲也難逃有色歌詞改編。

當然,以上情形只會在我們學校的合唱團出現。

「瑋信...。」

「啥...?」

「你剛剛走音了...」

「呃...。」

「還有...像你如此風流的個性,怎麼不會想對學妹下手啊...?」

就在瑋信沒有往我腰側贅肉狠狠捏下去之前,音樂教室的門突然開啟了一小角。

一個小小人影小心翼翼的探頭進來,那是個音樂班學生。

胸前的學號是二開頭,是個學妹沒錯。

「學姐,老師有事情找你...」

就在火星學姐隨著學妹走出去,教室門關上時。

我的意識才突然醒過來,緊緊抓著瑋信的手臂,試圖望著窗外的身影:

「瑋信,快告訴我,那個學妹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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