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魔的魔夢 8/14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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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不要讓我,想殺了你們!』

一場富麗堂皇的晚宴。

他開心的為著並不怎麼好笑的笑話笑著,五官被誇張的笑意給帶動,展現出完美的陽光笑容。完美的扮演好一個稱職的聽眾,友善的朋友。

即使,他的心境是截然不同的冰冷肅殺。

微笑的假面。

在眾人的混亂喧鬧之中,他的笑聲依舊高亢。笑聲宏亮清澈。他的聲音有種強烈的歡樂氣息渲染著四周的人群,使的人群開始一起被他的強烈情緒帶動,不知不覺的,也跟著一起展開笑容、放開拘謹的心胸。

殺意。

赤裸、冰冷、絲毫不加修飾。

他輕輕搖晃著手上的瑩藍酒液,一面繼續妙語如珠的跟著他不熟悉的陌生人隨意說著各種話題,時而比手畫腳的姿態更是讓他的語言與動作看來更具親和力,宴會中的人潮漸漸往他身邊聚集,就像是腐屍吸引蛆蟲的速度一般,他的魅力如同中人欲嘔的屍臭般,急速蔓延。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真正的宴會,即將開幕。

他喫著手中的冰涼液體,潤滑著他有些乾澀的喉嚨。

是興奮嗎?他有些恍神,卻很快被他剛故事的聽眾給喚醒。

『你是說,你那個朋友就這樣買下你那個毫無用處的畫作與自尊?』一名胖酒客,帶著三分醉意,大笑的說著。通紅的鼻樑上,配著醬紫色的臉頰。胖酒客有些自以為幽默的笑著,一邊用力的拍著他的肩膀。

周圍的酒客與女士們發出一陣陣的哄然笑聲,他們都被他笑著說出的笨朋友買下他還沒畫的白紙的有趣故事給逗笑了。惡意的,無惡意的。晚宴的氣氛歡樂且肆無忌憚,進入了新的群眾高潮。

『是阿,』他同樣大笑的說著,身子直挺挺的接受那帶著醉意的拍打,金髮隨之晃動『他可摧毀我想完成一幅堪比〈蒙那利莎的微笑〉這曠世奇作的願望阿!』他聳聳肩,用著令人發笑的輕浮口氣說著,周圍的人群也再次捧場的哄然大笑,甚至連那些矜持的女性們也開始露齒狂笑了出來,有些男士們則是用拳頭或是手掌拍著他的肩膀。

輕慢的言語,無禮的動作,一向如此。他就是為此而來此的。

他嘴角微微上揚。提早…嗎?他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

只等,一個華麗的契機。湛藍的眼瞳開始興奮的放大。

『那你……原來是想畫些什麼符合你高尚自尊的偉大題材呢?』來了。華麗的,契機。

說話的,是一個站在離他不遠的美艷女子,帶著強烈的挑逗看著他。女子有著略為黝黑的健康膚色,高挑豐滿的性感身材,輪廓極深的姣好面孔與黑色的眼眸及長髮。標準美麗的吉普賽女郎。

他露出陽光般無邪的笑容。緩緩步向那位美艷的女郎。手指扶上她細軟的腰間,嘴唇靠近著女子的耳珠低語。

人群們開始鼓譟叫好。女郎嫵媚的笑著。其他男性們開始吹著口哨,女性則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兩人相貼的身軀,與他輕輕煽動的唇辦喘息。一切看來似乎到了最高分貝的喧鬧卻突兀的嘎然而止。

男性停止喧囂,女性停止呼吸。

吉普賽女郎嫵媚誘人的笑容在瞬間凝結成無神。

偌大的大廳中瞬間啞然無聲。

一切彷彿全部停擺。

剩下的,只有他輕柔的嗓音。

『那是….名為用鮮血染盡一切的…..』

以及,貫穿她胸膛掌握住她不停跳動心臟的手掌。捏碎,揉爛。

女郎的鮮紅的唇角緩緩溢出粘稠鮮血,豐滿無力的身軀開始抽蓄不止。

『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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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過,兩個折翼的天使,只要擁抱,便能飛翔。』

『所以,即使要我奔向那遙遠星光的盡頭,即使要我飛往妳眼裡深邃的無閒煉獄。』

『我也絕不逃避。』

陰雨依舊不停的飄撒著,在倫敦的古老的石版街道上,畫下著一條條的銀線。

他用力的拉了拉包的嚴實的破舊黑色風衣,以防止冰冷刺骨的風由他破洞四出的衣服之中竄進。快步穿過威斯敏斯特大街的他,無視著路邊來來往往帶著歡欣氣息的路人,獨自穿過一條滿是積水的黑暗小巷。

十一月的倫敦天氣依舊寒冷潮濕,今年的天氣似乎較往年來的寒冷,比起往年的十一、十二度左右的氣溫,今年的到達六度的低溫顯得有些反常。

不過由於近日在新聞裡播出倫敦市今天可能會降下七年前那場大雪後第一場初雪的消息之後,讓整個都市的人們多少有些興奮,不少父母帶著孩子出門遊玩,希望能在第一時間之中看到第一場雪景的緣故,市區裡的人依舊有不少在泰唔士河畔的咖啡館走去。

不少人認為這是吉兆的初雪,他卻一直無法這麼認為。

『這件事…很不尋常。』他想著,隱隱約約感覺到些什麼。感覺有些煩躁的急步朝著目的地走著,質地不甚好的皮靴發出了與地面石版敲擊的卡卡聲響和污水濺起來的滴答聲。

『希望不要在現在出什麼狀況才好……』男子默默的想著。俐落的轉進了大路,到達他此行的終點。

他抬起滿是鬍渣的臉龐,靜靜的仰看著肅穆高大的華麗建築物。

審視著眼前那據說擁有著全倫敦最傑出技術的哥德式建築。而遠在十一世紀時,它只是一片沼澤荒地,只住著等待上帝懷抱的麻瘋病患,經歷了無數的歲月改建。直到十八世紀的西側兩塔完成之後才成如今莊嚴的面貌。一座帶有古代拉丁風格所建造的十字形教堂。

不需入寺,僅是它那直逼蒼穹的哥德式風格,寺院外的參天大樹,斑駁的高牆,泛白而雕琢精致的門窗,已足使人感到蒼古了。

這就是全英國的聖地,日不落帝國君王之陵墓。西敏寺。

『我又回來了,自從七年前逃走的那夜……』看著熟悉的大門,無法踏出的步伐隨著心中的猶疑在空中凝結,他再度陷入了一種帶著無線悔恨的夢境之中。但這種情緒只維持一剎那。

在夢境中踏出的步伐很快被給驚醒。

被某種,帶有巨大惡意的強大波動。

帶有死亡與毀滅氣息的黑暗波動,就如同無底的黑動一般瞬間快速的擴向四周,伴隨著濃稠的鮮血味道,將他狠狠吞噬其中。但,這種感覺他已不是第一次,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他知道,七年前是這樣,七年後,也是。

很…熟悉?

這顫慄的滋味?

『……我似乎…又晚了一步。』

他壓著帽緣在細雨下的夜晚輕輕低語。

兩手深入黑色的風衣之中觸摸著冰冷的金屬物體。

禱告。禱告。

保佑我,莉蒂雅。我將永遠與你同在。

『不過這次,我不會在逃了。』

漆黑的風衣飛出,遮蓋住冰冷的月。一切彷彿只剩下他背後上那背負罪惡的銀紅十字架。

蒼白的身影,消失在血般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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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months later...

『哈哈哈。悲哀的百靈鳥啊,閉嘴吧!已無人傾聽妳的慘叫。畢竟,有什麼比烏鴉的呻吟聲更為美妙?』

雨開始漸漸的變大了。

雨滴滑過斗篷的頭罩,再順著布魯斯的臉龐滴落到深褐色的泥土地上。

該不該進去?

彼得‧布魯斯非常非常的不安。

布魯斯眼神透露出迷惘,開始不懂為何自己會到這種地步。然後試著回想自己的行為到底是正確與否。

進去?

他很清楚,一但主上所謂的祭典成功的開始,世上將會有著無數的生命因此死亡。而他,就是造成他們死亡的禍首。

不進去?

他陷入了掙扎的螺旋之中。

他,彼得‧布魯斯一向是個成功的商人。

他是個道地的英國人,有著一口帶有濃厚英格蘭口音的流利英文和一頭濃密的棕色厚髮,總是笑容可掬的臉上帶著一縷商人特有的幹練,配合著總是圓融的恰到好處的舉止,使得他在商場上一向是屬於締造成功的一方。

無論是他起家的國際貿易,甚或是加以投資的金融業、證卷、高科技產業,他都在這些行業之中找尋最大的利益。鎖定目標,深入研究,獲取利益與成功的不二法門。

正確的處世理念和毫不偷懶的行動力,這給他帶來的不只巨大的財富,更重要的,是幸福的人生。他有著一名跟他同樣是英國人的美麗妻子以及兩名可愛且善解人意的女兒,交遊廣闊的布魯斯更有著不少的朋友,一切是如此的美好,他紮實的實踐所謂成功幸福的人生。

──起碼,在那件事發生之前都是如此。

擁有著所有成功商人都有的精明頭腦的他,可以誇口說懂得世上大多數商業行為的操縱及獲利方式,可以張揚的說著他如何成功的解決關於各式各樣商業危機的行動,更可以精確的說出關於近來十年和未來十年的經濟趨勢。

然而,這樣的能精準估量出世上一切東西價值的他,仍舊無法估量出,人心的價值。

他回憶起讓他失去一切的人。

憤怒與痛苦開始再次佔據他那逐漸扭曲的心靈,他很清楚他自己現在所做的任何事只是為了復仇,為了再次奪回一切的復仇劇。

想到這他咬了咬牙,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他一定要要回他所失去的一切,即使失去了某些不可挽回的東西,即使會永遠無法回頭,即使他會再也無法的到真正的快樂,即使,是和惡魔做交易。

他也一定要奪回他所失去的一切。

為此,他可以犧牲任何事物,無論是靈魂還是肉體。

他脫下大衣,輕巧的將他身上的雨水抖落,靜悄悄的從這古老建築物的側門進入。

倫敦,西敏寺。

彼得‧布魯斯必恭必敬的跪在西敏寺內部的正中間,身子不住的發抖,但是不論是號稱如何勇敢的勇士,在祂的面前恐怕也只能不住的瑟瑟發抖吧?在那種強烈的負面力量之前。

僅僅只是跪著,就感到各式各樣的負面情緒之力往他的靈魂強烈的侵蝕而上,這種壓力是完全無法抵抗的,完完全全,無法抵抗的黑暗。

那是,極致的邪惡與力量。

西敏寺內原本佈滿了莊嚴肅穆的氣氛,由高達三十一公尺高的大廳穹頂構造複雜,從穹頂垂下的大吊燈艷麗奪目,配上教堂內部隨處可見的彩繪玻璃和紅色地毯,所顯出宗教殿堂的莊嚴肅穆的氣息。然而此時,在四周徘徊的黑影對照之下,原本莊嚴與肅穆的宗教氛圍,現在反都處處帶有著強大的邪異之感。

「不用害怕啊,我親愛的子民。」聲音的來源是產生於那似乎正在蔓延四周的黑暗之中擴散而出,聽似輕柔和靄的聲音卻有著另人暈眩的強大震動感,那是一種可以直接對人的心靈產生憾動的可怕聲音。

「一切都準備好了嗎?」黑暗中心帶著點捉狹的說著,發出了輕蔑的笑聲「你的妻女可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呢!」

布魯斯突然停止了顫抖,在那一剎那之時。

「……是的,一切都以依照您的吩咐。」他努力的鼓起了勇氣,抬起了頭試圖直視著那一團帶有世上最至深顏色的黑暗,斗大的汗珠不停滴落,顫抖不已的說著,突然臉色慘白,牙齒不停的撞擊辛苦的說完最後一句話「………請您一定要讓他們平安。」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黑暗輕笑的凝縮四周的空間,再瞬間卻又突然擴散出來。再巨大黑暗面前跪服的布魯斯首當其衝,布魯斯開始感到呼吸困難,身邊的黑暗無視於他的意願開始傾入他的身體,瞬間他的身體內彷彿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可怕感情。忌妒痛苦憤恨怨咒一擁而上的將他吞噬,剩下的意識所感受到的,只有無可比擬的恐懼。

布魯斯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經都彷彿感受到劇烈的求救信號一般瘋狂的顫抖著,全身上下的汗水不停的溢出將他宛如淋過豪雨一般的驟然濕去,肥胖的身軀跪倒在被他體液用濕的紅色地毯上不停抽動,再以雙手支住地面不停的嘔吐哀嚎。

連看都沒看一眼布魯斯的黑暗,毫不在意的展示著自己的強大給另一個進入此地的存在。

「不過.…看來似乎有不速之客闖入了呢。」黑暗並不緊張,甚至可以說是帶有某種程度以上的興奮。毫不在意眼前蠕動肉團死活的黑暗,因興奮所爆發出來的力量卻更加強大。

「就算是為吾主獻上的牲禮吧!」

輕笑中有著壓抑不住的興奮,而大廳中回蕩的痛苦的哀嚎聲卻漸漸成為微弱的喘息聲,慢慢地直至無聲。

大廳,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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