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時下午四點半─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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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C走出學校,毛毛雨已經下了六點八個小時

四分鐘後壹路公車準時駛進(而C從來不記得

壹路公車的起訖站。他只管上車

下車)

在植物園附近的某一個轉角有六輛巨大鮮紅消防車擦身而過

車牌皆以Q為開頭(在C詞窮而不知道自己得寫出什麼時

他才會注意如此的細節並寫進詩中,寫得儘可能鉅細靡遺

有時居然占走版面的四分之三或者以上

但並沒有人知道類似的細節是C確實感知過的實境

或者是憑空捏造的想像。很有可能

連C自己也不甚了解,畢竟大部分的C的作品都是在他半夢半醒時

一揮而就的。因此C也可能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記下自己夢裡的情境)

行過龍山寺,雨下得越來越大(C後悔早上出門時忘記帶傘)

空氣濕潤而帶泥土味、雨刷左右揮擺

只有C在鋪天蓋地的大雨之外。遠方有雷,作興整個台北盆地被雨水淹沒(水深八十七

公分以上)公車以牛速前進,水極深。路間有漂流木及橘紅色橡皮艇

霓虹燈暈著水濡溼在車窗上

整個台北城都浸潤在雨中了,千百支排氣管於水中怒吼

引擎無力喘息如牛,安全島上有水牛六頭避雨。C騎上其中一頭(體色特別豔紅

而腹邊有一胎記似一Q字)游過昆明街口和平中華路口植物園

半踱兼游地進入園內,游入蓮花池。水牛閉眼歇息在一枚

特別柔軟的花苞旁

C在第二眼凝視花苞時才注意到上面刻了P的名字

意識到P是否已經過。C趕緊將耳朵貼近花苞

聽見P悄聲呢喃:「下午四點半,我在植物園前面……」尚未聽罷

之後的話語便立即被傍晚的潮水吞噬

可能是四點半或者不是,向前推算十七年,P將在龍山寺的某家醫院裡

(C的記憶提醒他:不對,十七年前的龍山寺應該是沒有醫院的

但關於這點,C也並不十分確定)

你忘了買紫色的包裝紙,九點半的狼牙狀月光說

而且遲到了五個鐘頭。但我聽不見陸地的心跳,C坐在

牛背拱起的小島上回答

那是九點半的植物園,潮水尚未褪去,花苞尚未綻放。牛說,

我們乾脆一動也不動地停在這裡等待那枚花開吧

花苞並沒有以浪漫但稍嫌造作的一次大規模盛開作為回應

但她巧妙地將自己花萼以上的部份變成深紫色。那是P的顏色,C想

這朵花應當很適合她(但沒有人提醒C

在P慣常穿的外套上並不僅只有紫色存在而已,這點

將會讓C感到些許懊惱,甚或抱怨自己忽略了那一丁點的藍與白)

但是那外套是由三色均等佔領的,C似乎過於強調紫色

而忽略其他兩色的意義,狼牙狀的月光再次說道

至少此刻的C還並不想把心思從紫色抽離開來,突然

牛自鼻腔發出類似消防車警笛的模糊氣音,潮水再度上升約零點六公尺

一半以上的牛頭浸在水中,此後牛沉默。水面不斷上升

急水沖走花苞,C伸長手卻不及抓住

當潮水快速上漲之際,C忽然想起了那件外套上的藍與白

在水面下,C覺得自己看見P從遠方朝他涉水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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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文課時被越來越大的雨聲吵醒,然後在思緒還有點混沌的情況下寫完

寫到一半的時候想到一些人跟一些事把它們順便寫進去

要改的東西太多了 還是改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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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雨似乎變成了許多人寫作衝動的來源啊啊。

四分鐘後壹路公車準時駛進(而C從來不記得

壹路公車的起訖站。他只管上車

壹路公車聯接著北醫、台大、建中、植物園等奇妙地方,但起訖站是否像「極光追殺令」情節中一樣根本不存在呢 Shell Beach 一樣美好又幻影的地方。

萬華-吳興街 (對我來說聽起來像 鹿港-流星街 一樣的神秘)

我喜歡中段驟雨中騎水牛遊河「看到」很多奇妙事物的幻覺......不,應該說是幻境吧

遠方有雷

因此特別設置A到B兩點最長距離,作為防雷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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